“哎？”苏芷眨了眨眼，下意识反驳，“那明明是冲着我骂的吧？”
叶清寒继续摆着那个楚楚可怜的表情：“可伤的是我的心啊。”
这副模样，要是换别人看，骨头都得酥了。
但在苏芷眼里，只觉得头皮发麻。
“那你去找他算账，别来找我！”
苏芷想把自己的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可浑身的酸软让她使不上半分力气，
反而因为这个动作，身体更紧地贴了过去。
“姐姐刚才护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叶清寒歪着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怎么，用完就扔了？”
这话说得暧昧不明，让苏芷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谁、谁护着你了！”苏芷的声音都高了八度，
“我就是单纯讨厌他那副油腻的样子！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真的没关系吗？”叶清寒步步紧逼，靠得更近了些，
“姐姐一点、一点……都不心疼我吗？”
苏芷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猛地扭过头，避开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当、当然！我怎么可能心疼你这种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
上一秒还甜腻委屈的语调瞬间冷了下来，叶清寒脸上的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二话不说，攥着苏芷的手腕，转身就朝着宴会厅旁边的走廊拖去。
那力道大得惊人，苏芷本就有些站立不稳，被她这么一拽，踉踉跄跄地，几乎是被提着走。
“喂！叶清寒！你放手！你要带我去哪儿？”
苏芷又惊又怕，但也只能压低声音，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走廊里光线昏暗，铺着厚厚的地毯，将脚步声吸得一干二净。
璀璨宴会厅里的音乐和人声，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变得遥远而模糊。
叶清寒一言不发，将苏芷拖到一扇标着“杂物间”的门前。
她推开门，毫不温柔地将苏芷推了进去，自己也跟着闪身而入。
“咔哒。”
门锁落下的声音，在狭小而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苏芷的心也跟着重重一沉。
杂物间里的灯暗暗的，勉强勾勒出堆满杂物的货架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灰尘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还没等苏芷站稳，叶清寒就欺身而上，将她死死地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叶清寒！你搞什么啊？！”苏芷的声音又生气又害怕。
“没什么。”叶清寒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诡异的黏稠感。
她抬起手，轻轻抚上苏芷的面颊，指腹在那细腻的皮肤上缓缓。
“我只是……有点心疼姐姐了。”
“心、心疼？”苏芷彻底懵了，完全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对啊。”叶清寒的唇角重新勾起，
“爸爸妈妈，还有苏家的所有人，都更喜欢姐姐，不是吗？”
“从小就被当成继承人培养，万众瞩目，拥有一切。”
她俯下身，将唇凑到苏芷的耳边，灼热的气息混杂着冰冷的笑意。
“我以前，很不服气。凭什么你什么都有，我却像个多余的影子。”
“但现在，顶着姐姐的身份站在这里，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叶清寒的声音更低了，
“当这个完美的‘苏芷’，一定很累吧？”
“要笑着应付陈浩然那种蠢货，要参加这种无聊的聚会，要对所有人都保持得体的微笑……压力一定很大吧？”
这些话，揭开了苏芷内心最深处、从未对人言说的疲惫与枷锁。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却又无可奈何。
叶清寒感受着怀中身体的僵硬，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这么一想，姐姐以前变着法地欺负我，折腾我……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这是........在威胁我吗？！
苏沫汗毛首立，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
【既然你作为“苏芷”时可以欺负我，那现在我成了“苏芷”，也能狠狠欺负你了吧？】
这大概就是叶清寒想要表达的吧？
晶莹的泪珠，无法抑制地从眼眶中滚落。
“叶清寒……你想干什么？！”
苏芷的哭喊声支离破碎，充斥着无助和绝望。
看到苏芷的眼泪，叶清寒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似乎有些意外。
“姐姐，你怎么哭了……”
她没想到，只是几句话，就能让这个平时张牙舞爪的姐姐，崩溃成这样。
可这副茫然的模样，在苏芷看来，却是最恶毒的嘲讽。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苏芷积攒的愤怒和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你在挑衅我，对吧？！叶清寒！”
叶清寒看着苏芷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慌乱。
她可没想把苏芷弄哭。
“没、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
叶清寒说着说着，又停了下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想说什么？啊？编不下去了是吗！”
苏芷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用力地推了她一把。
叶清寒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想说，以后这些压力，她来帮姐姐承受。
她会成为“苏芷”，替苏芷承受这一切，而苏芷，只需要在她身边就好。
可这些话，叶清寒说不出口。
现在的苏芷，只会把这当成更恶劣的威胁。
于是，叶清寒也只好敛去所有情绪，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好了，我们消失太久，会惹人怀疑的。”
叶清寒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去搀扶苏芷。
“真是恶心！”
苏芷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她推开，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叶清寒站在原地，看着她踉跄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怎么办呢……姐姐对我的误会，好像越来越深了。
她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算了。
下一秒，一个病态而兴奋的笑容，在脸上缓缓绽放。
就是这种……
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我，把我当成垃圾一样看待的姐姐……
才最让我着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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