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失重感猛地攫住了苏莞磬,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树枝断裂的脆响。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仿佛看到那株她拼死护住的、濒危的珙桐树幼苗安然无恙地留在了崖顶,而自己却正无可挽回地坠入深渊。
痛……
彻骨的寒冷……
还有断断续续、幽咽般的哭泣声,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在耳畔。
“格格…您醒醒啊…”
“呜呜…怎么办…”
谁?谁在哭?格格?是在拍戏吗?
苏莞磬试图睁开眼,眼皮却沉重得如同坠了铅块。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重组般剧痛,尤其是额头,一阵阵钝痛折磨着她。喉咙干得冒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她不是应该死了吗?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绝无生还可能。
那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强忍着眩晕和剧痛,她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掀开了一条眼缝。
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入眼的并非医院冰冷的白墙,也不是预想中的地府冥暗。而是一片低矮、昏黄的帐顶,材质是粗糙的麻布,边缘甚至有些磨损起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混杂着劣质炭火的气息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
她艰难地转动脖颈,环顾西周。
房间很小,陈设极其简陋。一张缺了角的木桌,一把摇摇晃晃的圆凳,还有一个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旧衣柜。窗户糊着的纸有些发黄,甚至破了几个小洞,漏进几缕微弱的光线,勉强照亮这方压抑的空间。她身下躺的是一张硬板床,铺着的薄褥子几乎感觉不到什么柔软度,硌得她生疼。
这是哪里?
剧烈的困惑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伴随着的是更加清晰的身体痛苦。记忆混乱不堪,现代都市的霓虹、郁郁葱葱的植物园、陡峭的悬崖……与一些陌生的、碎片化的画面交织碰撞:冰冷的视线、嘲弄的轻笑、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还有漫无边际的寒冷与孤独……
“呃……”她试图发出声音,却只能挤出一点沙哑的气音,喉咙的干渴灼烧感更加强烈了。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藏青色粗布棉袄、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嬷嬷端着一个粗瓷碗走了进来。她面容沧桑,眼神里带着一种见惯不惊的淡漠。
看到苏莞磬睁着眼,老嬷嬷愣了一下,随即走上前,语气平淡无波:“格格,您醒了?正好,把药喝了吧。”
格格?又听到这个称呼。苏莞磬心中警铃微作,但虚弱的身体让她无法深思。
老嬷嬷将碗递到她嘴边,一股难以形容的苦涩味道冲入鼻腔。苏莞磬下意识地蹙眉,勉强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药汁冰冷,几乎难以下咽,味道更是令人作呕。
“这……这是哪里?”苏莞磬用尽力气,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
老嬷嬷瞥了她一眼,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怜悯,但很快又恢复了淡漠:“这里是瑞亲王府的浣秋阁。您病了有些日子了,先把药喝了再说吧。”
瑞亲王?王府?浣秋阁?格格?
这些词汇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苏莞磬混乱的脑海上。一个荒谬却令人惊骇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浮现——她难道……穿越了?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再次跌回硬邦邦的床铺上,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老嬷嬷见状,只是默默地将药碗又往前递了递。
苏莞磬忍着反胃,勉强又喝了几口冰冷的药汁,便再也喝不下了,虚弱地摇了摇头。
老嬷嬷也没勉强,收回碗,语气依旧平淡:“饭食一会儿老奴给您送来。您既醒了,就好好歇着,莫要再胡思乱想,这府里……唉,总之,活着比什么都强。”
放下碗,老嬷嬷转身便出去了,房门再次被关上,隔绝了外面微弱的光线,也仿佛隔绝了所有的希望。
苏莞磬独自躺在冰冷的床上,巨大的恐惧和茫然如同冰冷的海水,彻底淹没了她。
现代世界的种种在脑中飞速闪过,父母朋友,她热爱的工作,她刚刚救下的那株珍稀植物……一切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这个陌生的、充满苦味和霉味的简陋房间,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格格”身份。
身体的疼痛和虚弱无比真实,喉咙的干渴如同火烧。
绝望的情绪开始蔓延。
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个原主又是谁?为什么会病得这么重?那个老嬷嬷话里的未尽之语又是什么意思?
无人问津,处境艰难,前途未卜……
死亡的阴影似乎并未远离,反而以一种更缓慢、更折磨的方式缠绕着她。
巨大的困惑和身体的痛苦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仅存的意志力碾碎。
她不能死!
无论发生了什么,既然她来到了这里,她就必须活下去!
强烈的求生欲在这一刻迸发,让她在绝望中挣扎着,试图寻找一丝生机。
可是,在这看似绝境的处境里,生机又在哪里呢?
目光所及,只有一片冰冷的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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