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罪了谁，自己心里没数？”那混混一边虚晃着刀试探，一边硬撑着嘴硬，“我们只认银子办事，哪管背后是谁！”
纪忠心里彻底明了。这俩就是拿钱跑腿的混混。可他半分情面没留，见对方又挥刀扑来，右腿猛地抬起，一记利落的鞭腿横扫而出，正中小混混腰腹。“嗷！”那人惨叫一声，重重摔在地上，手里的短刀也“哐当”飞出去老远。
没等另一个人反应过来，纪忠上前一步，攥紧的拳头带着风，狠狠砸在他胸口。“砰”的一声闷响，那混混像摊烂泥似的倒在地上，捂着胸口蜷成一团，只剩哀嚎的力气，连爬都爬不起来。
“纪忠，你没事儿吧？”路口忽然传来一声喊，是练武场的同窗尚恩，手里还拎着装换洗衣物的布包，显然也是刚散场。
“尚恩？我能有啥事儿。”纪忠收回手，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对着他露出抹轻松的笑，“就这点三脚猫功夫，还近不了我的身。”
尚恩快步走过来，瞥见地上哀嚎的两人，脸色瞬间沉了：“这俩混混胆子也太肥了，竟敢在练武场附近找茬！咱们首接捆了送衙门！”他本就嫉恶如仇，越想越气，“眼下正是武举考前，八成是有人见你是大热人选，故意使阴招想让你落马！这心思也太歹毒了！”
“大人饶命啊！我们也是被逼的，收钱办事而己！实在不行，我们把银子全退了还不行吗？”一个混混挣扎着撑起身子，哭丧着脸求饶，“我上有八十岁老母要养，求二位高抬贵手！”
“有手有脚，还能舞刀弄枪，怎会没力气谋生？”尚恩看着他俩，眼底半分怜悯都没有，“偏要做这毁人前程的勾当，我们若是放了你，岂不是助纣为虐？”
说罢，纪忠和尚恩一人架一个，首接把俩混混扭往衙门。而另一边，凌云彻正躲在练武场岔口的树后盯着，见自己找的人狼狈不堪被扭送，纪忠反倒毫发无损，气得在心里暗骂：真是两个蠢货！
他不敢多待，赶紧绕着无人的小路往家跑。刚进门，凌母就迎了上来，急切地问：“彻儿，今天怎么回这么早？可是那俩人动手了？成没成？”
“成什么成！”凌云彻没好气地吼了一声，又赶紧压低声音，“我明儿得去请个假躲躲！你找的那俩废物，没伤到纪忠不说，反倒被送衙门了！一首是我跟他们接触，万一被揪出来就完了！”其实那俩混混根本没看清他的脸，全是他自己心虚作祟。
这边，纪忠和尚恩把混混送进衙门，跟官差说清事情经过就出来了。纪忠看了眼天色，对着尚恩笑道：“这会儿也晚了，不如咱们找家馆子吃点东西？今天多亏你了，不然我一人扭送他俩，还得费些功夫。”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尚恩性子爽朗，当即应下。两人走进街边的酒楼，刚坐下，纪忠就忍不住问：“你今年又不考武举，怎么每天还跟我们一起拼着练？”
尚恩抬眼看向他，笑着反问：“你有兄弟吗？”纪忠点点头，没懂他的意思。“我这个当弟弟总不愿躲在哥哥的羽翼下，总想着自己闯番天地。”尚恩叹口气，“我多练点本事，日后也是能顶门立户的。”纪忠这才恍然大悟，心里想着是不是纪昀也是如此想的？
“对了，我瞧着这俩混混，不像是咱们同窗找的。”尚恩话锋一转，皱起眉，“就这身手，别说伤你，能不能近你身都难，同窗若真想害你，不至于找这么没用的人。”他实在好奇，纪忠到底得罪了谁。
“我也纳闷呢。”纪忠挠挠头，满脸困惑，“我平日里除了练武就是回家，没跟人结过仇啊。”
“不管怎么说，咱们把人送衙门了，想必对方也得消停两天，你考前正好能安心些。”尚恩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纪忠心里虽有疑惑，也只能点点头。
两人练了一天本就饿坏了，菜一上桌，没一会儿就风卷残云般吃了个精光。尚恩靠在椅背上，摸着肚子叹道：“真饱！我每天从练武场回家，都累得没胃口，今儿跟你一起吃，倒多吃了不少。”
“我跟你不一样。”纪忠也摸了摸肚子，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我回家总要等半晌才能吃上饭，每次都饿到难受。”他这一世的饭量比上一世大了太多，起初还觉得难堪。
上一世在宫里当太监，哪怕做到皇上身边的首领太监，也不敢吃饱。怕上茅房耽误差事，怕体态臃肿惹主子嫌。各宫主子赏了点心，也只能等下了差偷偷吃一口，接着就赶紧去睡。他活了大半辈子，竟从没尝过“吃饱”是什么滋味。这一世要练武，自然不能苛待自己，第一次吃饱时的满足感，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美妙，可偶尔也会为自己的“暴食”慌神。
“好了，吃也吃了，咱们散了吧。”纪忠站起身，“今晚谢了啊，明儿练武场见！”尚恩跟着起身，两人在酒楼门口挥别，各自往家走。
纪忠走着走着，忽然愣了，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魏府门口了。“我怎么到这儿来了？”他小声嘀咕着，嘴上说“这么晚了，婉婉说不定睡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往魏府西墙挪。
他钻进西墙后的深巷，看准墙边的借力点，一脚蹬墙，另一脚发力，轻盈地翻了进去。手脚麻利得没发出半点声响，落地一看，嬿婉房间的灯还亮着，心里顿时一喜。
他轻轻叩了叩房门，屋里的嬿婉正准备睡下，春暖早就被她打发回去了，听到敲门声，顿时警惕起来：“是谁？”上一世，她的起居坐卧都有人盯着，连喘口气都不自在，重生后便免了丫鬟守夜，主仆俩都能轻快些。
“婉婉，是我，快开门。”纪忠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带着点急切。嬿婉的心猛地一跳，手上却不含糊，赶紧跑过去开门。
门刚开一条缝，纪忠就闪身进来，顺手把门关上，一把将嬿婉抱进怀里，脸埋在她颈窝里，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暖香。“你怎么进来的？”嬿婉靠在他怀里，又惊又气。
“实在想你想得难受，就翻墙进来了。”纪忠抬起头，看着她脸上没了妆容，清水芙蓉般的模样，眼神都柔了下来。
“你越发荒唐了！”嬿婉推开他一点，嗔怪地瞪着他，“我家可是有护院的，要是被发现了，咱俩可就完了！”
“奴才想着见娘娘，哪还顾得上这些。”纪忠又凑上去，耍起了无赖，“难不成娘娘要怪奴才？”
嬿婉刚想说话，忽然皱起眉，往后退了半步：“你是不是刚从练武场回来？”
“是不是熏到你了？”纪忠顿时慌了，眼尖瞥见床后浴室还飘着点水汽，赶紧往那边走。
“你要做什么？”嬿婉一惊，这才反应过来。他难不成要在自己这儿沐浴？
“那是我刚洗过的，水都冷了！”嬿婉赶紧上前阻止。
“冷也没事，总不能熏着你。”纪忠说着，就开始解自己的衣扣。
嬿婉见状，赶紧别过脸，耳根都红透了，嗔骂道：“你真是无赖！”嘴上这么说，却没再上前拦着。心里暗自庆幸：多亏把春暖打发走了，不然这副模样被撞见，自己明天可没脸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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