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别墅。
书房里，烟雾缭绕。
高启强坐在那张象征着权力的老板椅上。
手里夹着一支雪茄，眉头紧锁。
自从祁锋来到京海，他这个地下皇帝，当得越来越像一个提线木偶。
当然了，有失必有得。
只要等祁锋离开，他高启强，就是京海当之无愧的地下皇帝！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瘦削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老默。
他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眼神阴郁，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孤狼。
“强哥。”
老默的声音，沙哑干涩。
“坐。”
高启强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老默没有坐。
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
“强哥，我想问你个人。”
“谁？”
“祁锋。”
当老默说出这个名字时。
高启强夹着雪茄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他抬起头，诧异地看着老默：“你问他干什么？”
在他看来，老默这种只活在刀口上的人。
和祁锋那种站在云端的神，应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我女儿，瑶瑶。”
老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透着一股压抑的痛苦，“她……她最近，总是在找他。”
高启强愣住了。
他想起了那个总是跟在老默身后，怯生生叫他“强哥”的小女孩。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好事啊。”
高启强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在他看来，能攀上祁锋这棵参天大树。
是黄瑶的福气，也是老默的福气。
“我不想她过这样的生活。”
老默摇了摇头，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脆弱，“我想让她……平平淡淡的，像个普通女孩一样，结婚，生子，过完这一生。”
高启强闻言，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
他站起身。
走到老默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默，你糊涂啊。”
“你觉得，在你这样的家庭里，在她从小就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情况下，她还能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吗？”
“可能吗？”
老默的身体，猛地一震。
是啊，可能吗？
当黄瑶亲眼看到他用鱼刀，结果掉那些所谓的“仇人”时。
当她拿着他用命换来的钱。
去上最好的学校，穿最好的衣服时。
她的人生，就己经注定。
不可能再有“平淡”二字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高启强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威士忌，递给老默一杯。
“有的人，生下来就在罗马。而我们这种人，一辈子，都在去罗马的路上。甚至，死在路上。”
“瑶瑶是个聪明的孩子，她比你，比我，都看得清楚。”
高启强喝了一口酒，眼神复杂，“她知道，想要摆脱我们这种命运，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能制定规则的人。”
“而祁锋，就是那个人。”
老默握着酒杯，沉默不语。
杯中的冰块，渐渐融化，像他那颗正在沉沦的心。
“没办法的，老默。”
高启强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别说你女儿了，我那个眼高于顶的妹妹，高启兰，现在不也一样……在他车里哭吗？”
“我们这种人，就是他们的玩具。他高兴了，就逗弄两下。不高兴了，随时可以一脚踩死。”
“认命吧。”
老默仰起头。
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也灼烧着他的心。
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翌日，清晨。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卧室里投下一道金色的光柱。
黄瑶在祁锋的怀里醒来。
她睁开眼，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
和那微微翕动的喉结，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
昨晚的一切，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
想要触摸一下男人的脸颊，却又不敢。
“醒了？”
祁锋的声音，忽然在头顶响起。
黄瑶吓了一跳。
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连忙把手缩了回去。
祁锋睁开眼，看着她这副样子，笑了。
“祁……祁先生。”
黄瑶的声音，细若蚊蝇。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
抬起头，看着祁锋的眼睛。
“我……我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说。”
“我想要我爸爸……从高启强那里脱离出来。”
黄瑶的眼眶红了，“他杀人杀得太多了，我怕他……我怕他有一天会回不来。我想让他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
她满眼期待地看着祁锋，她觉得。
自己付出了所有，应该能换来这个小小的愿望。
祁锋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摇了摇头。
黄瑶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果然，还是不行吗？
自己在他眼里，终究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
用过之后，就可以随意丢弃。
巨大的失望和委屈，让她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就在她心如死灰的时候。
祁锋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不要你一次。”
黄瑶一愣。
“我要你一生。”
轰！
黄瑶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呆呆地看着祁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说，他要她一生？
这是什么意思？
“做我的女人，一辈子。”
祁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和你父亲，我都会护着。”
“你……愿意吗？”
巨大的惊喜，像潮水一样，将黄瑶瞬间淹没。
她看着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里面，有她看不懂的霸道和占有。
但她不在乎。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我愿意！我愿意！”
祁锋松开她，靠在床头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黄瑶见状，立刻会意。
她擦干眼泪，从床上爬起来，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乖巧地走到床尾。
电话接通了。
“强子。嘶~”
祁锋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
“祁少！您有什么吩咐？”
电话那头，高启强的声音，充满了谦卑和恭敬。
“你现在，带着老默，到我这里来一趟。”
“皇朝酒店，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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