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弦的房间熄了灯,王府内却并未真正安静。萧景琰站在庭院的回廊下,指尖捏着那支淬毒的弩箭,箭身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毒素霸道。顾云舟带伤守在院外,脚步声沉稳,与巡逻的侍卫形成默契的呼应。
“王爷,查到些眉目了。”暗卫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带着一丝凝重,“那些黑衣人死前留了记号,是‘影阁’的人。”
萧景琰眉峰一蹙。影阁是江湖中最神秘的杀手组织,拿钱办事,从无失手,没想到会被萧景洪的余党买通。看来对方是铁了心要除掉清弦,连这种底牌都亮出来了。
“继续查,看是谁在背后牵线。”他沉声吩咐,“另外,盯紧萧景洪的府宅,哪怕一只老鼠进出都要记录。”
“是。”暗卫悄无声息地退去。
夜风渐凉,萧景琰正欲回房,却忽然瞥见西墙的阴影里闪过一道极淡的银光。他瞳孔微缩,反手将弩箭扣在掌心,低喝一声:“谁?”
那道影子顿了顿,缓缓走出。月光落在来人身上——是个穿着月白长衫的男子,面容清俊,眉眼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腰间挂着一枚玉佩,正是日间在庙会上见过的那个卖面具的摊主。
不对,那人明明被顾云舟一剑刺穿了胸膛……萧景琰心头一凛,握紧了手中的弩箭:“影阁的替身术?”
男子轻笑一声,声音像浸过泉水般清润:“萧王爷好眼力。不过,我不是来杀沈清弦的。”
“哦?”萧景琰挑眉,“影阁的杀手,还有不杀人的道理?”
“我是影阁的‘客卿’,只做自己想做的事。”男子走近几步,拱手道,“在下谢临,见过王爷。”
萧景琰没放松警惕:“谢先生深夜到访,总不会是来赏月的吧?”
谢临从袖中取出一卷纸,递了过来:“王爷看看这个。”
萧景琰示意暗卫接过,确认无误后才展开。纸上是一份密信,字迹潦草,却清晰地写着萧景洪与几位藩王的联络内容,甚至提到了“若事败,便除沈家遗孤以绝后患”。
“这是……”萧景琰瞳孔骤缩。这封信足以将萧景洪及其党羽钉死在谋逆的罪名上。
“影阁里藏着不少秘密。”谢临靠着廊柱,指尖转着一枚玉佩,“萧景洪的钱,还不够买动影阁的核心势力。我来,是想做个交易。”
“交易?”
“我帮你揪出影阁里帮萧景洪办事的人,再送你一份萧景洪私通外敌的证据。”谢临抬眼,目光锐利,“而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沈家旧案翻案后,放谢某一条生路。”
萧景琰打量着他:“你和影阁有仇?”
谢临笑了笑,没首接回答,只道:“我曾欠沈家一个人情。当年沈将军救过我一命,如今帮他女儿,也算还了这份情。”
这话半真半假,但萧景琰握着密信的手紧了紧。不管谢临的目的是什么,这份密信己是意外之喜。他沉吟片刻:“若你所言属实,本王可以保你周全。”
“爽快。”谢临点头,“三日后,我会把萧景洪通敌的证据送到王爷手上。另外,提醒王爷一句——今晚来的不止影阁的人,还有‘鬼手’的徒弟,他擅长易容,说不定此刻就混在王府里。”
“鬼手?”萧景琰皱眉。那是个以偷术闻名的江洋大盗,据说能在不知不觉中取人贴身之物,更擅长模仿他人言行举止。
谢临眨了眨眼:“他要偷的,恐怕是沈清弦身上的那块长命锁。”
萧景琰心头一紧。那长命锁是沈清弦生母留下的遗物,清弦从不离身。他刚想下令搜查,谢临却己转身,身影融进夜色:“王爷不必急着找,‘鬼手’的徒弟最擅长藏,不如……引蛇出洞?”
话音落时,人己不见踪影。
萧景琰站在原地,指尖敲击着廊柱。谢临的出现太过突然,可信度存疑,但他的提醒却不得不防。他转身走向沈清弦的房间,推开门时,看到小丫头正抱着长命锁,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蹙,像是在做噩梦。
他轻轻将长命锁从她颈间解下,换了一块样式相似的普通银锁戴上。做完这一切,才对守在门外的顾云舟低声道:“加派暗卫,盯着清弦的房间,若有异动,先擒后问。”
顾云舟点头:“放心,我亲自守着。”
回到书房,萧景琰将密信收好,又取出谢临留下的另一张字条——上面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只眼睛。他着符号,忽然想起沈清弦曾说过,白天在庙会时,总觉得有人用眼睛盯着她。
看来,这盘棋比他想的还要复杂。影阁、鬼手、藩王……各方势力都搅了进来,而清弦,就是那风暴中心最脆弱的一点。
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谢临”二字,又圈了起来。这个突然出现的“盟友”,究竟是雪中送炭,还是另一个陷阱?
窗外,月光被乌云遮住,暗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有无数双眼睛,正从黑暗中窥视着这座看似平静的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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