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娃联盟成立后的日子,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波涛汹涌。
萧景琰一边应付着朝堂上的琐事,一边暗中梳理沈家旧案的线索;顾云舟借着巡查京畿防务的名义,排查萧景洪岳丈当年的党羽;苏月见则闭门整理证词,试图从那些泛黄的纸页中找出能一锤定音的证据。
而这场风暴的中心——沈清弦,却依旧过着没心没肺的快乐日子。
她似乎完全没察觉到王府里悄然增加的侍卫,也没在意爹爹和顾叔叔偶尔凝重的神色,每天的生活就是吃、睡、玩,顺便……用她那不靠谱的锦鲤体质,制造点让人哭笑不得的“惊喜”。
这天上午,萧景琰正在书房核对顾云舟送来的密报,上面记录着萧景洪近日频繁接触几位宗室子弟,行踪诡秘。他正看得皱眉,就见沈清弦举着一支毛笔,颠颠地跑了进来。
“爹爹,清弦会写字了!”小丫头献宝似的把一张歪歪扭扭写着“爹爹”二字的宣纸递到他面前,小脸上满是期待。
萧景琰放下密报,接过宣纸。那两个字写得东倒西歪,“爹”字的一撇差点甩到纸外面去,“爹”字的下半部分更是像条小虫子,但笔画间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
他心里一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写得不错,有进步。”
“真的吗?”沈清弦眼睛一亮,“那清弦再写一个!”
她跑到书桌前,踮着脚尖够到砚台,沾了点墨,又在宣纸上画了起来。这次她没写字,而是画了个圆圆的东西,旁边还画了几条波浪线。
“爹爹,你看,这是太阳!”她指着那个圆圈说,“太阳出来,雨就停了,顾叔叔说,他今天要去城外练兵,要是下雨就不好了。”
萧景琰顺着她的话往窗外看了一眼,只见天空阴沉,乌云密布,看这样子,怕是过会儿就要下大雨。顾云舟今天确实要去城外演武场,雨天练兵确实麻烦。
他正想安慰小丫头几句,就见窗外的乌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开了似的,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地上。不过片刻功夫,乌云竟散去了大半,露出了湛蓝的天空。
萧景琰:“……”
这锦鲤体质,要不要这么灵验?
沈清弦也愣了一下,随即拍着小手欢呼:“太阳出来了!顾叔叔不用淋雨了!”
萧景琰看着她雀跃的样子,心里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头疼。这丫头的能力时灵时不灵,偏偏在这种时候格外管用,若是被有心人发现,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端。
“清弦,以后不许随便祈愿,知道吗?”他板起脸,故作严肃地说,“天上的事,自有天定,小孩子乱说话,会被雷公爷爷打屁股的。”
沈清弦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嘴,用力点头:“清弦知道了,再也不乱说了。”
看着她乖乖认错的样子,萧景琰心里的担忧稍减,却没放松警惕。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随着他们调查沈家旧案的深入,萧景洪那帮人迟早会有动作,到时候,清弦的体质恐怕会成为对方攻击的靶子。
果然,没过几日,京城里就开始流传一些奇怪的说法。
“听说了吗?端王爷那个捡来的丫头,根本不是什么福星,是个会妖法的小妖精!”
“可不是嘛!前几天眼看要下大雨,她就画了个太阳,结果天立马就晴了,这不是妖法是什么?”
“还有啊,靖郡王前几日去端王府,回来就染了风寒,高烧不退,怕是被那小妖精咒的!”
这些流言蜚语像长了翅膀似的,越传越邪乎,甚至有人说沈清弦是灾星转世,会给京城带来祸端,应该把她烧死以儆效尤。
萧景琰听到这些传言时,气得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捏碎。
“岂有此理!”他猛地站起身,“萧景洪这老东西,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这些流言一看就是萧景洪散播的,目的就是败坏清弦的名声,让她在京城无法立足,甚至可能借此诬陷他私藏“妖物”,用心何其歹毒!
“王爷,现在怎么办?”福伯急得满头大汗,“外面那些人说得太难听了,再这么下去,怕是……怕是会引来御史弹劾啊!”
“弹劾?他萧景洪想弹就弹!”萧景琰眼神冰冷,“清弦是我萧景琰的女儿,谁敢动她,先问问我手里的剑答不答应!”
他虽然平日里懒散,但骨子里流着皇家的血,真被逼到份上,那股狠劲丝毫不输任何人。
“去,备车,我要进宫。”萧景琰沉声道。
他必须先把这件事告诉皇兄,让皇兄心里有个准备,免得被萧景洪恶人先告状,占了先机。
到了皇宫,萧景渊正在御花园里赏花,见他脸色阴沉地进来,不由得打趣:“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的端王爷生气了?”
“皇兄,”萧景琰没心思开玩笑,首接将京城里的流言和萧景洪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萧景洪如此污蔑清弦,其心可诛!请皇兄为清弦做主!”
萧景渊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眉头也皱了起来:“竟有此事?萧景洪越来越不像话了!”他沉吟片刻,看向萧景琰,“你想让朕怎么做?”
“臣弟不敢奢求皇兄严惩萧景洪,只求皇兄能下一道旨意,澄清流言,还清弦一个清白。”萧景琰道,“她还只是个孩子,不该承受这些污名。”
萧景渊看着他眼中的恳切,心里叹了口气。他这个弟弟,以前对什么都不上心,如今却为了一个捡来的孩子,如此郑重地求他,看来是真的把那孩子放在心上了。
“你啊,”萧景渊摇了摇头,语气却带着纵容,“罢了,这事确实是萧景洪不对。朕会让人去查,尽快平息流言。不过……”他话锋一转,“景琰,你要做好准备,萧景洪敢这么做,恐怕不只是为了污蔑清弦,他怕是另有图谋。”
萧景琰心里一凛:“皇兄的意思是……”
“沈家旧案,当年牵扯甚广,萧景洪的岳丈只是其中之一,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势力。”萧景渊的眼神变得深邃,“他们现在动清弦,就是想逼你出手,打乱你的节奏。你可不能中了他们的圈套。”
萧景琰恍然大悟。原来萧景洪散播流言,不仅是为了败坏清弦的名声,更是为了激怒他,让他自乱阵脚。
“臣弟明白,多谢皇兄提醒。”
“你明白就好。”萧景渊拍了拍他的肩膀,“清弦那孩子,朕也挺喜欢的。你放心,有朕在,没人能伤她分毫。”
得到皇兄的承诺,萧景琰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离开皇宫时,天色己晚,夕阳将宫墙染成了金色。萧景琰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思绪万千。
他知道,皇兄的承诺虽然可靠,但最终还是要靠自己。想要彻底护住清弦,就必须尽快查清沈家旧案,将那些幕后黑手绳之以法。
回到王府,刚进大门,就见沈清弦站在门口,小脸皱巴巴的,像是有什么心事。
“爹爹,你回来了。”她小声说。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萧景琰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
沈清弦摇摇头,拉着他的手,仰着小脸问:“爹爹,他们说我是小妖精,是真的吗?”
看来这小丫头还是听到了外面的流言。萧景琰心里一疼,蹲下身,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当然不是。清弦是爹爹的乖女儿,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那些人都是胡说八道,不用理他们。”
“真的吗?”沈清弦的眼里含着泪,“可是……他们说,爹爹会因为我被骂,会不要我……”
“傻孩子,”萧景琰擦去她眼角的泪珠,语气坚定,“爹爹永远不会不要你。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是爹爹的女儿,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沈清弦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终于忍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爹爹……”
萧景琰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的怒火和怜惜交织在一起。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些散播流言的人付出代价,一定要让清弦能像其他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长大。
怀里的小丫头哭了一会儿,渐渐睡着了,小脸上还挂着泪珠,看着让人心疼。萧景琰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回房间,盖好被子。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萧景洪,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人,你们想动我的女儿,那就来吧。
这一次,他不会再退缩。
为了清弦,为了那些无辜枉死的人,他这条咸鱼,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掀起一场风暴,将所有的黑暗,都涤荡干净。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他心中的炽热。一场决定命运的较量,己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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