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镇世决
第七章：老街寻衅，凡尘锋芒
江城的秋老虎来得凶猛，正午的阳光烤得青石板路发烫，老街的店铺大多拉上了遮阳帘，只有“归墟阁”的门敞开着，凉风从里屋的风扇里吹出来，带着点古籍的霉味。
玄烨坐在柜台后，手里拿着一块刚收来的民国铜墨盒，正用软布细细擦拭。铜墨盒上刻着“梅兰竹菊”西君子，刻工精细，包浆浑厚，是上午从一个老街坊手里收来的，对方急着给孙子交学费，只收了他八百块，算是捡了个小漏。
“叮铃——”
门上的风铃猛地被撞响，三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为首的留着寸头，脖子上挂着金项链，走路时肩膀一摇一摆，眼神扫过店里的古董，带着几分轻佻。
玄烨抬了抬眼，指尖的动作没停，精神力悄然探出——三人身上没有灵气波动，只有一股烟酒混合的浊气，眼神闪烁，一看就不是正经顾客。
“老板，听说你这店最近生意不错啊？”寸头男走到柜台前，双手撑在柜台上，身体前倾，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我叫虎哥，是这条街的‘管理员’，你这店开在这儿，不得给兄弟们交点‘保护费’？”
玄烨擦铜墨盒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虎哥，语气平淡：“我这是正经生意，不需要保护。”
“正经生意？”虎哥嗤笑一声，伸手拿起柜台上的民国铜墨盒，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就这破铜片子，也能当古董卖？我看你这店，就是骗钱的吧？”
他的手指用力，铜墨盒的边缘被捏出一道浅浅的痕迹。玄烨的眼神冷了几分——这铜墨盒虽然不是什么稀世珍品，却是他刚收来的心头好，容不得别人糟蹋。
“放下。”玄烨的声音沉了下来，指尖的精神力微微凝聚，虽然没有修为，但十年锤炼的神魂，足以让他在凡人面前展现出一丝压迫感。
虎哥被他的眼神看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怎么？想跟我动手？你知道我是谁吗？这条街的店，哪个不给我面子？”
他身后的两个小弟也跟着起哄：“虎哥，别跟他废话，这小子看起来就是个软柿子，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老实了！”
其中一个瘦高个的小弟，伸手就去扯展柜里的清代青花瓷片，嘴里还嚷嚷着：“什么破瓷片，也敢卖两千块？我看就是个假货！”
玄烨猛地站起身，速度快得让虎哥三人都没反应过来。他一把抓住瘦高个的手腕，指尖的力道不大，却精准地扣住了对方的“麻筋”——这是他前世在修仙界与人厮杀时，总结出的“卸力技巧”，对付凡人绰绰有余。
瘦高个只觉得手腕一麻，整条胳膊都软了下来，疼得龇牙咧嘴：“哎哟！放手！你敢打我？”
“我没打你，只是不想你损坏我的东西。”玄烨松开手，眼神冷冽地扫过三人，“我的店是正经古董店，卖的都是真东西，你们要是想买，我欢迎；要是想闹事，就请出去。”
虎哥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古董店老板，居然敢动手，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纹身：“小子，你挺横啊！我今天还就不走了，你这店要是不交保护费，我就天天来闹，看你还怎么做生意！”
说着，他伸手就去推玄烨的肩膀，想把他推倒在地。玄烨侧身躲开，同时伸出脚，轻轻一绊——虎哥重心不稳，“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脖子上的金项链都甩飞了出去。
“虎哥！”两个小弟连忙去扶他。
虎哥爬起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沾了点灰尘。他又气又恼，指着玄烨骂道：“你敢打我？兄弟们，给我砸！把他这破店砸了！”
两个小弟应了一声，就要去掀展柜。玄烨眼神一厉，精神力瞬间展开，虽然不能伤人，却能干扰人的心神——虎哥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脑袋里嗡嗡作响，动作都慢了半拍。
玄烨趁机上前，一把抓住离展柜最近的小弟的胳膊，将他往后一拉，同时抬脚顶住他的膝盖，小弟“哎哟”一声，跪倒在地。另一个小弟见状，抄起旁边的凳子就要砸过来，玄烨侧身躲过，顺手拿起柜台上的鸡毛掸子，朝着对方的手腕抽去——鸡毛掸子虽然软，却带着他凝聚的精神力，抽在手腕上，疼得对方瞬间松开了凳子。
不过短短几分钟，虎哥三人就被玄烨收拾得服服帖帖。虎哥看着玄烨，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他横行老街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能打的人，而且对方看起来斯斯文文，动手时却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虎哥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玄烨整理了一下衣服，回到柜台后坐下，拿起那块被捏出痕迹的铜墨盒，继续用软布擦拭：“我只是个古董店老板，只想安安稳稳地做生意。你们要是再敢来闹事，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那是他身为玄天门老祖，十年间从未磨灭的强者气场。虎哥三人被他的气场震慑住，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归墟阁”，连掉在地上的金项链都忘了捡。
玄烨看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金项链，随手放在柜台的抽屉里——等他们来要，再还给他们，毕竟只是些地痞流氓，没必要赶尽杀绝。
刚把金项链收好，店门又被推开，林晚背着画板跑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玄老板！你没事吧？我刚才在巷口看到虎哥他们跑了，还听到店里有动静，是不是他们来闹事了？”
玄烨抬头，看到林晚额头上的汗珠，笑着递了一杯水：“没事，己经走了。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上课吗？”
“下午没课，本来想过来帮你整理古籍，结果在巷口看到虎哥他们，吓得我赶紧跑过来了。”林晚接过水，喝了一口，还是有些担心，“虎哥他们可坏了，之前就经常去别的店里收保护费，谁不给就砸店，你可得小心点，他们说不定还会来的。”
玄烨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他们要是再来，我也不怕。”
林晚看着他自信的样子，又想起刚才虎哥他们狼狈逃跑的背影，忍不住好奇：“玄老板，你是不是练过武术啊？刚才我看虎哥他们跑的时候，都快吓哭了。”
玄烨笑了笑，没有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是修仙界的老祖，会修仙吧？他只是说：“以前跟着一个老师傅学过一点防身术，对付几个地痞流氓还是没问题的。”
林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走到展柜前，看到被捏出痕迹的铜墨盒，心疼地说：“这墨盒都被捏坏了，真可惜。虎哥他们也太过分了！”
“没事，一点小痕迹，不影响。”玄烨拿起铜墨盒，笑着说，“而且，他们也付出了代价。”
正说着，巷口传来一阵争吵声，夹杂着虎哥的叫喊。玄烨和林晚走到门口，看到虎哥正和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争吵，旁边还站着几个老街坊。
“警察同志，就是他！他打我！还抢我的金项链！”虎哥指着“归墟阁”的方向，恶人先告状。
穿警服的男人是老街派出所的民警，姓王，经常来老街巡逻，和街坊们都很熟。他皱着眉头，看向旁边的老街坊：“张婶，您看到了吗？”
张婶是包子铺的老板，刚才在店里看到了虎哥三人闹事的经过。她翻了个白眼，说道：“王警官，您可别听他胡说！是虎哥他们先去玄老板的店里收保护费，还想砸东西，玄老板只是自卫，根本没打他，是他自己摔的！”
其他老街坊也纷纷附和：“是啊，王警官，我们都看到了，是虎哥他们不对！”
“玄老板是个老实人，怎么可能打人？”
虎哥没想到街坊们都帮着玄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王警官瞪了虎哥一眼：“虎子，你是不是又在老街闹事？我警告你多少次了，再敢收保护费，我就带你回派出所！”
虎哥还想辩解，王警官己经拿出了手铐：“你要是再胡搅蛮缠，我就以寻衅滋事带你走！”
虎哥吓得不敢说话了。王警官又看向“归墟阁”门口的玄烨，走过去问道：“玄老板，你没事吧？虎子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我没事，王警官。”玄烨笑了笑，从柜台里拿出虎哥的金项链，“这是他掉在我店里的金项链，麻烦您还给她。”
王警官接过金项链，递给虎哥，又瞪了他一眼：“还不快谢谢玄老板？下次再敢来闹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虎哥接过金项链，低着头，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灰溜溜地跑了。
王警官又叮嘱了玄烨几句，让他以后遇到这种事及时报警，才离开。
街坊们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关心玄烨：“玄老板，你没事吧？刚才可把我们吓坏了。”
“虎哥那小子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这次被你收拾了，以后肯定不敢再来了。”
“玄老板，你可真厉害，居然能打得过虎哥他们三个！”
玄烨笑着道谢，一一回应着街坊们的关心。林晚站在他身边，看着他被街坊们围着，脸上满是崇拜：“玄老板，你真厉害，不仅会鉴定古董，还会防身术，街坊们都喜欢你。”
玄烨笑了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前世他身为玄天门老祖，受万人敬仰，却从未有过这种“邻里间的温暖”。这种感觉，比修仙界的仙气更让他觉得踏实。
回到店里，林晚帮着玄烨整理被弄乱的展柜，又帮他把刚才掉在地上的古籍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擦干净。玄烨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有这样一个朋友在身边，真好。
下午，老街的街坊们陆续来“归墟阁”串门，有的送来了水果，有的送来了点心，还有的特意来告诉玄烨，以后要是虎哥再来闹事，他们会帮忙报警。玄烨一一收下，心中充满了感激。
傍晚，张婶送来了刚出锅的包子，笑着说：“玄老板，今天多亏了你，收拾了虎哥那小子，以后我们老街也能清净点了。这包子你拿着，热乎着呢。”
玄烨接过包子，说了声“谢谢”。他看着手里的包子，又看了看店里的古董，忽然觉得，这家小小的“归墟阁”，不仅是他的生意，更是他在蓝星的“家”——有街坊们的关心，有林晚的陪伴，有这些充满烟火气的日常。
林晚要回家照顾外婆，玄烨送她到店门口。林晚看着他，认真地说：“玄老板，以后遇到虎哥他们，你可别一个人硬扛，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和外婆都会帮你的。”
玄烨笑着点头：“好，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看着林晚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玄烨回到店里，关上门，坐在柜台后，拿起那块被捏出痕迹的铜墨盒，继续擦拭。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柜台上，照亮了铜墨盒上的“梅兰竹菊”，也照亮了玄烨脸上的笑容。
他想起了修仙界的刀光剑影，想起了灭门之仇，想起了回去的路。但此刻，他更珍惜眼前的生活——老街的烟火，街坊的关心，林晚的陪伴，还有这家充满故事的“归墟阁”。
他知道，虎哥这样的地痞流氓，只是凡尘生活中的小插曲。他的寻路之旅还在继续，他的修仙之心也从未熄灭。但他也明白，真正的强者，不仅要有登顶巅峰的执念，更要有守护身边温暖的勇气。
玄烨放下铜墨盒，拿出阵图，轻轻拂过上面的纹路。他的眼神坚定，却也带着一丝温柔——他会继续寻找回去的路，也会守护好这凡尘的烟火。因为他知道，无论是修仙界的仙途，还是蓝星的凡尘，都是他人生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窗外的月光越来越亮，照亮了老街的青石板路，也照亮了“归墟阁”的木窗。玄烨坐在柜台后，看着阵图，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的人生，就像这阵图上的纹路，虽然曲折，却终将通向属于他的“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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