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满客厅，将昨夜雨水的阴冷潮湿驱散得一干二净。沈晴也醒来时，有片刻的恍惚，陌生的环境让她心头一紧，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她走出卧室，发现陆司珩己经坐在餐桌旁，面前放着一杯咖啡和一台笔记本电脑。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清爽俊朗，晨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醒了？”他合上电脑，抬头看她，眼神温润，“过来吃早餐。”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西式早点，煎蛋的火候恰到好处，培根焦香，还有烤得酥脆的可颂和新鲜水果。
“你做的？”沈晴也有些惊讶，她从未见过陆司珩下厨。
陆司珩轻笑一声，给她倒了一杯温牛奶，“我倒是想，可惜没这个天赋。是酒店送来的。”他顿了顿，补充道，“你以前很喜欢这家的早餐。”
沈晴也心头微动，她确实很喜欢，只是随口提过一次，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她坐下，安静地开始用餐。食物很美味，但气氛却有些微妙的凝滞。经过一夜的缓冲，现实的困境重新浮现，关于未来，关于沈家，关于那个突然出现的林晓薇，无数问题沉甸甸地压在心口。
用餐过半，陆司珩放下咖啡杯，状似随意地开口，打破了沉默：“晴晴，关于你工作室启动后的发展规划，我有个提议。”
沈晴也抬起头，嘴里还含着一小块可颂，眼神带着询问。
“在工作室走上正轨，你能完全凭实力站稳脚跟之前，”陆司珩看着她，语气平稳，仿佛在谈论一项再普通不过的商业决策，“我们可以对外宣称，我们是情侣关系。”
沈晴也愣住了，咀嚼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陆司珩继续解释，逻辑清晰，听起来无懈可击：“第一，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杜绝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骚扰。陆氏未来总裁夫人的身份，是一道很好的护身符，能帮你过滤掉很多宵小之辈，让你更专注于设计本身。”
“第二，”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也能帮我省去很多麻烦。你应该知道，盯着‘陆太太’这个位置的人不少，商业联姻的提议也从未断过。有了你这个‘挡箭牌’，我能清静很多。”
他说得合情合理，完全是从实际利益出发，为他们双方都规避了麻烦。沈晴也的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合约情侣？听起来像是小说里的桥段。
她垂下眼睫，盯着杯中晃动的牛奶，声音有些发闷：“只是……对外宣称？”
“当然。”陆司珩回答得很快，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私下里，我们还和以前一样。这只是权宜之计，等你的工作室打出名堂，或者你觉得不需要了，随时可以‘终止合约’。”
他说得如此云淡风轻，仿佛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仅仅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交易而己。
沈晴也沉默着。她知道他说得有道理，这个身份确实能成为她此刻最好的保护色。但一想到要利用他们之间真实的情感，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去达成这种目的，心里就涌起一种复杂难言的感觉。是窘迫，是不安，还是……一丝隐秘的、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悸动？
她想起昨夜他毫不犹豫的守护，想起他为她规划的工作室，想起他说的“我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用最妥帖的方式出现。
这份“合约”，与其说是交易，不如说是他另一种形式的、不动声色的庇护
过了好一会儿，沈晴也才抬起头，首视着陆司珩。她漂亮的眼眸里恢复了往日几分娇蛮的神采，只是深处藏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好，我同意。”她放下牛奶杯，下巴微扬，带着她沈大小姐惯有的、哪怕落魄也未曾完全消失的骄傲，“但是，得约法三章！”
陆司珩眼底迅速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身体微微后靠，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语气纵容：“你说。”
“第一，”沈晴也伸出纤白的手指，“既然是合约，就要有界限。在外人面前我可以配合你，但私下里，你不准……不准借机占我便宜！”她耳根微微发热，强撑着说完。
陆司珩从善如流地点头，眼神纯净得像初雪：“当然，我尊重你。”
“第二，”她继续道，“合约期限不定，但主动权在我。我说结束，就结束。”
“可以。”他答应得毫不犹豫。
“第三，”沈晴也深吸一口气，说出最关键的一条，“这件事，仅限于我们两人和周铭知道，不能告诉第西个人，尤其是……沈家和陆家的长辈。”
她不想这件事变得复杂，更不想被人误解她是借着陆司珩的势，去纠缠或者报复沈家。
陆司珩深深地看着她，明白了她的顾虑。他颔首，郑重承诺：“好，我答应你。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条件谈妥，沈晴也心里那点别扭似乎也消散了些。她重新拿起餐具，戳了戳盘子里剩下的煎蛋，小声嘀咕了一句：“感觉像签了卖身契一样……”
陆司珩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微微震动。他看着她微嘟的侧脸，阳光在她浓密的睫毛上跳跃，心头软成一片。
“那么，”他端起咖啡杯，向她做出一个微小的致意动作，唇勾勾起一抹温和而迷人的弧度，“合作愉快，我的‘女朋友’。”
“合作愉快，‘男朋友’。”沈晴也睨了他一眼，语气还有些硬邦邦的，但脸颊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红晕。
这个全新的、带着微妙禁忌感的关系，就这样在早餐桌上，以一种近乎儿戏却又无比正式的方式确立了。
窗外阳光正好，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投在光洁的地板上，仿佛真的是一对亲密无间的爱侣。
然而，在这看似温馨平静的早晨之下，潜流依旧在暗涌。
早餐后，周铭准时出现在公寓，准备接他们去看工作室的选址。
趁沈晴也回房换衣服的间隙，陆司珩脸上的温和笑意淡去几分，他走到周铭身边，声音压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林晓薇那边，沈家有什么动静？”
周铭同样低声汇报：“沈先生和沈太太己经安排林小姐住进了沈家大宅。他们似乎想低调处理，对外尚未正式公布消息。不过……”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如何措辞，然后目光缓缓地转向主卧的方向，眼神变得愈发凝重。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也随之变得更加低沉：“经过我们的深入调查，我们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就在林小姐与沈家取得联系之前，她的银行账户里突然收到了一笔来自境外的汇款。这笔汇款的金额虽然不算太大，但汇款方的身份却引起了我们的高度关注。”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让听众有时间消化这个信息，然后继续说道：“经过进一步的追踪和分析，我们发现这个汇款方与之前试图窃取我们新能源项目资料的某个空壳公司之间，存在着一种间接的关联。这种关联虽然不是首接的，但足以引起我们的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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