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浓稠的墨汁般泼洒在郊外的废弃工厂上。
我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晚风裹挟着铁锈和腐烂物的腥气扑面而来。
手机屏幕上那条短信仍在闪烁：“想救她，独自来。”
指尖在屏幕边缘收紧，金属外壳发出细微的变形声。
我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铁门，刺耳的“吱呀”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
工厂内部比想象中更加破败。
月光从破损的屋顶缝隙漏下，在满地碎石和废弃机器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难以言喻的腥甜气味，像是铁锈混合着某种腐败的血肉。
“来得比预计的要快。”
沙哑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六个黑袍人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现身。
他们呈半圆形将我包围，兜帽下的面容完全隐藏在黑暗中。
为首那人缓缓上前一步。
他比其他人都要高瘦，黑袍上的暗纹在月光下隐约流动，像是活物般微微起伏。
“看来那小姑娘对你很重要。”他的声音带着某种黏腻的质感，让人联想到蛇类滑过枯叶的声响。
我没有回答，神眸在黑暗中无声运转。
暗金色的纹路从颈侧蔓延至下颌，视野中的世界顿时覆盖上一层淡金色的薄纱。
能看见他们周身缠绕的黑气，如同有生命的触须般蠕动。
“不必如此警惕。”为首的黑袍人轻笑一声，抬手示意其他人后退。
“若真要动手，你觉得自己能撑过几招？”
他向前迈出一步，地面上的尘埃无风自动，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那压迫感远超之前交手的任何混沌信徒，连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
“你们抓了她？”我的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感到意外，只有收紧的指节暴露了真实的情绪。
黑袍人发出低哑的笑声声：‘守序’的继承人居然会关心一个普通女子？真是讽刺。”
他慢慢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布满黑色纹路的脸。
那些纹路像是活物般微微搏动，与苏雪颜胸口的印记如出一辙。
“让我们换个话题。”他歪了歪头，目光落在我胸前微微发光的玉佩上。
“这东西，你从何处得来？”
玉佩此刻正散发着温热的波动，与对方身上散发的气息形成微妙的对峙。
我能感觉到两股力量在空气中相互碰撞、抵消。
“与你有何关系？”我故意让语气带上几分轻蔑。
“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东西，也配过问‘守序’之事？”
黑袍人们同时向前逼近一步，空气中顿时弥漫开更浓重的煞气。但为首者抬手制止了他们，脸上的黑色纹路微微发亮。
“年轻人，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卷入的是什么。”他的声音里突然带上一种奇异的腔调，像是古老的咒语吟诵。
“‘守序’与‘混沌’，从太初之时便彼此纠缠。你以为我们是邪恶的化身？”
他忽然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水泥地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我们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平衡者！而你们……”他的声音陡然转冷，“不过是固执己见的守旧之徒。”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记忆深处的某扇门。
破碎的画面在脑中闪现：无尽星空下的古老战场，两道截然不同的力量洪流对撞，以及一个悬浮在虚空中的天平徽章。
“平衡？”我嗤笑一声，故意激他，“用杀戮和污染来维持平衡？真是天大的笑话。”
黑袍人脸上的纹路骤然亮起，但很快又压抑下去。
他仔细打量着我，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块玉佩，那些传承……你甚至不明白自己背负的是什么。”
他向前又迈了一步，我们之间的距离己经不足三米。
能清晰看见他眼中流动的黑色物质，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睛。
“加入我们。”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蛊惑，“你会见识到真正的力量，理解这个世界运转的真实法则。而不是守着那些残缺的教条……”
话音未落，他毫无征兆地出手了。
一道黑气从他袖中窜出，在空中凝聚成狰狞的蟒形，首扑我的面门。
那速度快得超出常理，煞气带来的压迫感几乎让人窒息。
但在我眼中，这一切仿佛慢动作播放。
神眸全力运转，暗金纹路瞬间爬满整张脸庞。右手下意识抬起，金光在掌心凝聚——
就在这个瞬间，胸前的玉佩突然剧烈震动。
一道柔和却不容抗拒的白光从玉佩中涌出，精准地迎上黑色蟒蛇。
没有预想中的剧烈碰撞，黑蟒像是被投入水中的墨迹般，悄无声息地消散融化。
白光去势不减，轻轻拂过黑袍人的衣角。
他像是被烙铁烫到般猛地后撤，脸上第一次露出惊骇的神色。
“不可能！”他盯着重归平静的玉佩，声音因为震惊而扭曲，“‘守序之印’早己残缺！怎么可能还有净化之力？！”
其他黑袍人齐齐上前，黑气如同实质般在空气中翻涌。
但为首者猛地抬手制止，眼中的黑色物质剧烈波动。
他死死盯着我，那目光像是要将我的每一寸都剖析清楚。
我们之间的空气因为两股力量的对抗而微微扭曲，发出细微的嗡鸣。
突然，他向后撤了一步。
“今日到此为止。”他的声音恢复了最初的沙哑，但隐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守序’的幼崽。”
黑袍人们如同融入阴影般悄然退去，工厂重新恢复了死寂。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煞气，和地面上被腐蚀出的些许痕迹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我站在原地，手指轻轻拂过胸前的玉佩。
它己经恢复平静，只是温度比平时略高一些。
月光从屋顶的破洞洒落，在满地狼藉中投下冷清的光斑。
远处传来夜鸟的啼叫，更衬托出此地的死寂。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苏雪颜发来的消息：“你还好吗？”
目光在屏幕上停留片刻，然后转向工厂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对玉佩如此在意？
所谓的“守序”与“混沌”，又究竟代表着什么？
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浮现，但答案都隐藏在更深的迷雾中。
将手机收回口袋，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一件硬物——是那枚己经出现裂痕的金针法器。
裂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像是在提醒我时间己经不多。
转身走向来时的路，脚步声在空旷的厂房中回荡。
背后的阴影仿佛有生命般蠕动，但回过头时又一切如常。
工厂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最后一道缝隙合拢时，似乎听见了一声极轻的、带着嘲弄意味的低笑。
但也许，那只是风声。
作者“愤怒的公牛先生”推荐阅读《体内封印个末日，开局反手炼了它》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XO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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