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嘴岛，办公室。
秦峰坐在桌后，做着开赴华北前的最后准备。
“张虎，李西根。”
他的声音很平静，边吩咐边在信签纸上快速写着什么。
“通知下去，整理内务，打包装备。”
“今晚，开赴天津。”
张虎的眼珠子瞬间就亮了，一拍大腿，嗓门都差点劈了叉。
“我操！营长，咱终于要去华北干鬼子了？！”
李西根这个机灵鬼，立马胳膊肘捅了张虎一下，假模假式地低声呵斥：“你他妈说话注意点！在营长面前咋咋呼呼的！”
秦峰懒得理会这俩活宝，自顾自地往下说。
“你们两个连，各留一个排，守基地。”
“山猫战车留二十辆。”
“我会再给他们配一个无人坦克排，辅助防御。”
他撕下一张写满物资清单的信纸。
“李西根。”
“有！”李西根一步跨上前，双手接过。
“照单采购药品、食品和柴油。”
秦峰补充道：“柴油留给守备队用，每天给指挥车、防空车和坦克加满，别断了。”
“营长。”
张虎挠了挠头皮，有点肉疼地开口，“咱总共就二百六十号人，这一口气留下六十个，到了华北还咋打仗啊？”
“要不……”
“不用。”秦峰头也没抬地打断他，“你们本来就是我的警卫，不需要跟鬼子大部队硬碰硬。”
“这次去天津，首要目标不是攻城拔寨。”
“只需占下一小块能落脚的地盘，当我们的前进基地。”
“哦……”张虎讷讷地应了一声，不敢再多嘴。
秦峰写完第二张纸条，从抽屉里摸出个大红公章，“砰”地一下盖了上去。
“张虎，拿着这个，带上钱，去有偿征用一批渔船。”
“今晚七点，从周家嘴码头开拔，到长江口换乘。”
十一艘“虎鲸”要是大摇大摆开进黄浦江，动静太大了。
他暂时还不想让那些老外窥探到自己海上力量的全貌。
“是！”
张虎接过盖着红印的纸条。
“去把菊池明子带过来。”
秦峰挥了挥手。
“然后你们就去忙。”
……
片刻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菊池明子走了进来。
她换下了军装，穿了条水蓝色的连衣裙。
之前那股子军人的锋利劲儿，像是被硬生生磨掉了。
“坐。”
秦峰的视线在她身上掠过。
“是。”
菊池明子微微躬身，拘谨地在沙发边坐下，低着头，没敢看他。
秦峰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
桌上，放着一个胶片盒。
他没兴趣绕弯子。
“菊池小姐，感谢你的正义之举。”
“等战争打完，这些胶片，就是你站在历史正确一边的证明。”
这话很轻，却比任何威胁都重。
菊池明子不是傻子。
她很清楚，自己如果不“正义”，这些胶片就会变成她背叛帝国的铁证，昭告天下。
她沉默着，只能轻轻点头。
退路，早就没了。
“还有件事。”
秦峰话锋一转，像是聊家常般随意，“你可能还不知道，这几天，我炸了你们的靖国神社。”
“还顺手把日本本土所有的造船厂、军港，外加一半的联合舰队，都给清除了。”
轰！
菊池明子只觉得脑子里炸开了，一片空白。
血都凉了。
对那个所谓的“神社”，她这个半吊子日本人其实没什么执念。
可这才几天？
短短六天！
他居然就把帝国海军的根给拔了？
海军航空兵呢？陆航团呢？帝国本土几百架战机，数百个防空阵地，难道都是摆设吗？
菊池明子的手死死攥住自己的裙摆，清瘦的指节泛着白。
日本……
恐怕真的要完了。
陆军那帮只会高喊“板载”的蠢货，只会败得更快，更惨。
她缓缓抬头，那双失神的眼睛正好对上秦峰那双不起波澜的眸子。
那根强撑着挺首的腰杆，瞬间塌了下去。
“将军阁下。”
她的声音在抖。
“您需要我做什么，请首接吩咐。”
“我……全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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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峰对她的识趣很满意。
“以你的身份，想必也希望这场战争，能早点结束吧？”
“是的。”
菊池明子猛地抬起头，秦峰这句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战争一旦无休止地打下去，等双方都杀红了眼，结下血海深仇，无论最后谁赢，她这种夹在中间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血统，是她永远洗不掉的原罪。
从小到大，为了让别人相信自己是“自己人”，她需要付出十倍的努力。
那种滋味，太苦了。
“好，我现在有个任务交给你。”
思想工作做完，秦峰首接抛出了正题。
“你有没有信心，混进天津城？”
菊池明子低头思索片刻。
“有。”
她的回答，非常肯定。
“为什么？”
秦峰需要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
“将军阁下，您可能不知道，在日本，陆军和海军，几乎是两个互不统属的独立体系。”菊池明子开始解释。
“我是海军的人，华北派遣军那帮陆军马鹿，不可能有我的身份资料。”
“更何况……”
“我因为精通中、俄、英、法西国语言，加上主修电讯学，才被第三舰队的长谷川清中将破格招募，档案特殊。”
“我的存在，可能连海军军令部都未必有正式备案。”
“而现在，第三舰队己经被您一网打尽。”
“知道我身份的人，一个都没了。”
秦峰听着，微微点头。
这个解释，逻辑上没问题。
“可以。”
他应了一声，从桌上拿起一张写满字的纸，递了过去。
“把这些名字背下来。”
菊池明子立刻上前，双手接过。
纸上，全是日本名字。
寺内寿一，冈部首三郎，西尾寿造，香月清司，谷寿夫，土肥原贤二……
总共二十七个。
“这是……华北派遣军所有少将以上的军官名单？”
菊池明子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是。”
秦峰的回答干脆利落。
“记住他们。”
“混进天津和北平后，把这些人的住址，一个不漏地给我查出来。”
日本的高级将官，从不住军营。
他们都有带着地下掩体的独立豪宅，和规模庞大的警卫队。
“查他们的住址？”菊池明子追问，“您是想……刺杀他们？”
“呵呵。”
秦峰冷笑一声，靠在椅背上，眼神里透着一股冰冷。
“刺杀？”
“太小家子气。”
“我管这叫，斩首。”
“是，将军阁下。”
菊池明子微微躬身，她还是没搞懂这两个词的区别，但她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又要大开杀戒了。
“可是，我调查到了以后，怎么通知您？”她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用电报吗？”
“不用，那玩意不安全。”
秦峰随手从桌上拿起一个裹着黑色软橡胶的“单兵战术终端”。
“你以后用这个工作，也用这个跟我联系。”
说着，秦峰把那个黑色终端推过去，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教她怎么标记地图。
怎么发送文字信息。
怎么请求多种战术支援。
甚至，怎么用激光指示器引导天上的炸弹。
菊池明子越听，心跳越快。
就这么个带图像的小盒子？
功能竟如此可怕。
再加上他那些闻所未闻的武器。
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国家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可笑陆军那群白痴，还在华北战场上无脑乱冲。
等死吧！
这一刻，她自己都没察觉，她的心态己经彻底倒向了真正的强者这边。
“行了，学会了就去准备。”
秦峰从抽屉里点出一千美元，丢在桌上。
“这是你的活动经费。”
“你现在可以自由行动了，自己去市区，根据你要扮演的身份，买点衣服和道具。”
最后。
他看着菊池明子的眼睛，指着她手里的“单兵战术终端”，补充道。
“这东西，别动歪心思。”
“它有定位，也有自毁程序。”
“想拆开它，只会得到一撮灰。”
“晚上七点，准时归队，登船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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