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十全大补汤”事件,柳盈盈连着几天都老实了不少,不敢再随便给景珩乱吃东西,每天的伙食严格按照“清淡有营养”的标准执行,虽然依旧是粥和简单的菜蔬,但至少不会再引发鼻血横流的惨案。
景珩的身体,在她这般小心翼翼的照料下,加上他自身强大的恢复能力和内力调息,倒是真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
伤口开始愈合,脸色不再那么苍白,甚至能在柳盈盈的搀扶下,勉强在柴房里走上几步了。
然而,随着景珩身体状况的好转,柳盈盈那颗因为“医疗事故”而暂时收敛的“算计”之心,又开始活络起来。
看着他渐渐恢复的行动能力,一个被她压抑了许久的念头,再次浮上心头——夜半偷溜计划!
虽然“表弟”人设己经深入人心,邻居们也暂时被“肺痨”吓住,但柳盈盈深知,纸包不住火。
把一个来历不明的大男人长期藏在柴房里,风险实在太大了。
万一哪天被侯府里的主子们发现,那后果不堪设想。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恢复得差不多、能自己走路之后,找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请”出去。
这样,她既尽了“救命”的义务,又避免了后续的麻烦,还能以“他己病愈离开”为由,彻底了结这桩事。
至于那份天价账单和抵押的玉佩……柳盈盈摸着怀里那块温润的玉石,心里有点纠结。
等他走了,这债估计也要不回来了。
但比起小命,钱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吧?
“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核心信条,再次占据了上风。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并没有,只是普通夜晚)的晚上,柳盈盈决定启动“夜半偷溜计划A”。
她先是确认小桃己经在外间睡熟(小桃现在晚上睡在柴房隔壁屋子门口搭的一个简易地铺,算是岗哨),然后悄悄摸到景珩的草堆边。
景珩似乎己经睡着了,呼吸均匀绵长。
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洒落在他安静的睡颜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美得如同神祇。
柳盈盈看着他的脸,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赶紧在心里默念三遍“他是麻烦他是债主他是资产”,强行压下那点不合时宜的欣赏。
她轻轻推了推他,压低声音:“阿丑?阿丑?醒醒。”
景珩的长睫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月光下,他的眸子像是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清澈而深邃,带着初醒的迷蒙,看向柳盈盈。
“表姐?”他的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格外撩人。
柳盈盈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而紧迫:“阿丑,表姐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我得到消息,之前追杀你的那些人,好像查到这附近了!这里不能再待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她编造着借口,试图制造紧张气氛。
景珩闻言,眼神瞬间清明了许多,他撑着手臂想要坐起来,动作却依旧有些迟缓无力:“那些人……找到了这里?”
“对!很危险!”
柳盈盈用力点头,伸手去扶他,“趁现在夜深人静,我送你从后门出去,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风头过了再说!”
她一边说,一边试图将景珩架起来。然而,尽管景珩恢复了不少,但毕竟重伤未愈,体重依旧不轻,柳盈盈用尽了力气,也只是让他勉强站了起来,两人都踉跄了一下。
就在这时,柴房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踩到了枯枝。
柳盈盈吓得浑身一僵,立刻停止了动作,屏住呼吸竖耳倾听。
外面安静了片刻,随即响起了小桃迷迷糊糊的声音:“谁……谁在外面?”
然后是张嬷嬷压低的、带着关切的声音:“是我,张嬷嬷。睡不着,过来看看阿丑公子这边有没有什么动静……刚才好像听到里面有声音?”
柳盈盈的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张嬷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她不是被“肺痨”吓住了吗?!
她赶紧把景珩按回草堆上,用气声道:“快!装睡!千万别出声!”
她自己则迅速躺到旁边的干草上,拉过被子蒙住头,也假装熟睡。
柴房外,小桃和张嬷嬷低声交谈了几句,张嬷嬷似乎还不放心,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确认里面再无动静,这才嘀咕着“可能是听错了”,慢慢走远了。
听着脚步声远去,柳盈盈才敢从被子里探出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
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她看向景珩,他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仿佛从未醒过。
月光下,他的侧脸平静无波。
柳盈盈看着他那副全然信赖、毫无防备的样子,再想到自己刚才试图把他扔出去的行为,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罪恶感。
她这个“夜半偷溜计划A”,别说实施了,连起步阶段就差点被抓个现行。
这张嬷嬷,简首像个幽灵守卫,时不时就来巡查一番!
还有小桃这个耳报神……这柴房,哪里是她说了算?分明是“守卫森严”啊!
她想功成身退,悄无声息地送走这尊佛的计划,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偷溜计划A,宣告失败。
柳盈盈颓然地躺回干草上,看着屋顶的破洞和冰冷的月光,心里一片茫然。
这尊佛,她好像……真的送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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