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晌午,柳盈盈正蹲在院子里,对着那几盆半死不活的野花唉声叹气,盘算着是把它们炖了汤(虽然可能不好喝)还是晒干了当柴火,院门外却传来一阵与她这破落小院格格不入的环佩叮当声。
“盈盈妹妹可在里头?”
一道娇柔做作,仿佛含着蜜糖,却又在尾音里带着钩子的女声传来。
柳盈盈浑身一个激灵,如同被冷水泼头——这声音,她太熟悉了!
正是她那嫡母所出的、向来眼高于顶、视她如脚下淤泥的嫡姐,柳玉娇!
她来干什么?柳盈盈心中警铃大作。
这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迅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脸上瞬间挂上了标准的、带着几分怯懦和讨好的笑容,小跑着去开门:“在呢在呢!是玉娇姐姐吗?您怎么有空到我这破地方来了?”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外站着的果然是珠光宝气、一身绫罗绸缎的柳玉娇。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体面的丫鬟,一个打着伞遮阳,一个捧着香囊手帕,排场十足。
柳玉娇用一方绣着兰花的丝帕轻轻掩着口鼻,柳眉微蹙,打量着这残破的小院和更加残破的柴房,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和优越感。
“哟,妹妹就住这儿啊?”
柳玉娇声音拖得长长的,“姐姐我今日去城外观音庵上香,回来路过,想着许久未见妹妹,心中挂念,便顺道来看看。这地方……啧啧,真是难为妹妹了。”
柳盈盈心里翻了个白眼:挂念?是挂念我死了没吧?顺道?你这顺道顺得可真是山路十八弯!
面上却笑得更加谦卑:“劳姐姐挂心了。妹妹命贱,能有片瓦遮头己是万幸,不敢挑剔。”
柳玉娇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柳盈盈身上,假惺惺地叹了口气:“唉,说起来也是父亲和母亲疏忽了。再怎么说,你也是侯府的小姐,住在这等地方,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侯府苛待庶女?”
柳盈盈心中冷笑:现在才想起来怕人笑话?早干嘛去了?
她嘴上却道:“姐姐言重了,是妹妹自己喜欢清静。”
“清静?”
柳玉娇用帕子轻轻扇了扇风,仿佛要扇走这院里的“穷酸气”,“这地方未免也太‘清静’了些。我听说,你前些日子还带了个……‘表弟’回来?”
她将“表弟”二字咬得格外重,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戏谑。
柳盈盈心头一紧,果然!流言蜚语传得够快!连深宅大院里的柳玉娇都听到了!
她立刻装出一副茫然又无辜的样子:“表弟?姐姐说的是谁?妹妹孤身一人,哪来的什么表弟?”
坚决不能承认!承认了就完了!
柳玉娇嗤笑一声,显然不信:“哦?没有吗?可外头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说妹妹金屋藏娇……哦不,是柴房藏‘弟’,宝贝得很呢。还当众……喂食?”
她说到“喂食”时,语气里的讥讽几乎要溢出来。
柳盈盈心里把那些传闲话的骂了个狗血淋头,脸上却涨红了(一半是气的,一半是装的),跺脚道:“姐姐!这是哪个黑心肝的在污我清白!我、我整天为生计奔波,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哪还有闲钱和心思去养什么‘表弟’!这定是有人见不得我好,故意造谣中伤!”
她说着,还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逼出几点泪花,演技堪称影后级别。
柳玉娇见她反应激烈,不似作伪,心中疑窦稍减,但并未完全打消。
她今日前来,一是好奇打听虚实,二也是存了看笑话的心思。
“没有就好。”
柳玉娇慢悠悠地说,“妹妹也知道,我们侯府最重名声。若是传出什么不好的话,影响了父亲和兄长的仕途,那罪过可就大了。”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故作关切道,“不过妹妹,你一个姑娘家,独自住在这僻静处,终究不安全。姐姐我看着,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柳盈盈心中警铃再次大作:来了来了!重点来了!她倒要看看,这黄鼠狼到底想拜什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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