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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深渊轮回与裂隙初现

小说: 阴差行走   作者:小麦芽小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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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沉浮于无尽的黑暗与痛苦之海。

林烨感觉自己像一片被狂风撕碎的叶子,在惊涛骇浪中翻滚、沉沦。灵魂被撕裂的剧痛尚未平息,强行灌注力量的充盈感与虚脱感诡异交织,让他时而觉得自己能一拳崩碎山岳,时而又脆弱得如同下一刻就要化为齑粉。

外界那毁天灭地的咆哮、灵魂层面的恐怖吸力、以及亿万怨魂的哀嚎诅咒,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不断破裂又重组的玻璃,模糊而又真切地冲击着他的感知。

他试图睁开眼睛,却感觉眼皮重若千斤。试图移动手指,却连神经末梢的反馈都混乱不堪。

这就是强行融合超越自身极限力量的代价吗?

还是在矿坑那恐怖存在的无差别攻击下,他己经濒临死亡?

混乱中,唯有两道光芒在黑暗中异常清晰。

一道是阴差令散发出的、冰冷而深邃的乌光,它如同中流砥柱,死死守护着他灵魂最核心的一点清明,修复着破损的裂纹,并努力梳理着体内狂暴杂乱的力量。另一道,则是那道老兵执念所化的、灼热而坚韧的灰白色光芒,它如同不灭的战旗,在他识海中猎猎作响,不断咆哮着“坚守”、“不退”,赋予他抗衡痛苦和绝望的意志力。

这两股力量,一冷一热,一守一攻,原本截然不同,此刻却在他的身体这个濒临崩溃的“熔炉”中,被外界那恐怖的深渊压力和自身强烈的求生欲强行锻打、挤压,开始了一种极其缓慢、却不可逆的……融合。

不再是简单的共存,而是更深层次的交织、渗透。

阴差令的冰冷秩序中,多了一丝铁血战意的灼热;老兵执念的纯粹坚守里,也融入了一丝阴司规则的冰冷框架。

这种融合带来的变化是剧烈的。

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正在发生质的蜕变,变得更加凝练、坚韧,带着一种冰冷的锐利和灼热的爆发力。对“魂刺”的感悟疯狂提升,无数更加精妙、更加强大的运用方式自发地涌现于心头,仿佛这本就是他苦修多年的成果。

身体的创伤在那奇异融合能量的冲刷下,被粗暴地修复、强化。断裂的骨骼被重新接续,变得更加坚硬;撕裂的肌肉纤维被能量充盈,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甚至连那自瘫痪以来冰冷麻木的双腿,都传来一阵阵蚂蚁啃噬般的、令人心悸的麻痒感!

但这过程同样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两股力量的每一次交融,都像是两种不同属性的金属在被强行熔炼,稍有不慎就会彻底炸裂。他必须集中全部意志,小心翼翼地引导、平衡,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

就在这内忧外患、生死一线的煎熬中,一段原本被封印在阴差令深处、因这次剧烈能量冲击而松动的破碎信息流,猛地涌入了他的脑海。

……不再是爷爷或者老兵的记忆,而是更加古老、更加模糊的片段……仿佛源自阴差令本身的某位前任持有者?

……画面晃动,黑暗……深入地下……巨大的、非自然的空洞……石壁上雕刻着无法理解的、令人疯狂的图案……

……一种低语……与矿坑深处的低语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冰冷……它在“播种”?在“催化”?

……战斗!与某种由阴影和怨念组成的、杀之不尽的怪物战斗!光芒……金色的、带着浩然正气的光芒在闪耀,却不断被黑暗吞噬……

……绝望……同伴的惨叫……“封印……必须加固……”

……最后的画面:一枚金色的、刻着“巡”字的令牌碎裂开来,其主人燃烧最后灵魂,将某种东西打入了黑暗深处……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黑暗和沉寂……

这段信息流破碎而混乱,却让林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枚阴差令的前任,似乎也遭遇过类似矿坑深处的存在?甚至与之交战过?那金色的令牌……是更高级的阴司巡察使?

“封印”、“加固”……难道这矿坑深处的东西,早就存在,并且曾被封印过?而现在,封印松动了?暗瞳的活动,是否就是在试图破坏封印,释放那个东西?

信息量太大,让他本就剧痛的大脑更加混乱。

但此刻,他无暇深思。

外界的恐怖吸力骤然再次增强了一个级别!

“咔嚓——轰隆!!”

他身下的岩壁终于承受不住,大面积崩塌碎裂!

失重感猛地传来!

他连同轮椅,以及周围崩裂的碎石、泥土,一起向着那深不见底、黑紫色雾气翻腾的矿坑深渊,坠落下去!

“不——!”

那三名刚刚勉强从灵魂冲击中缓过气来的暗瞳成员,发出惊怒交加的吼声。他们试图抵抗吸力,抓住岩壁,但一切都是徒劳。恐怖的吸力专门针对灵魂和能量体,他们身上的阴影怨力反而成了最好的靶子。

“救我!!”

“首领——!”

惨叫声中,两名实力稍弱的暗瞳成员率先被扯离岩壁,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卷入深渊,瞬间被那浓稠的黑紫色雾气吞没,连泡都没冒一个,气息彻底消失。

唯有那个为首的首领,猛地撕开一张散发着浓郁血光的诡异符箓,形成一个暗红色的护罩勉强护住自身,如同狂风中的残烛,死死抓住一块凸出的岩石,惊恐万分地看着深渊,也看着同样坠落的林烨。

坠落!无止境的坠落!

狂风从耳畔呼啸而过,带着浓郁到令人窒息的甜腥味和怨毒的低语。黑紫色的雾气如同活物般缠绕上来,试图侵蚀他的身体和灵魂,却被阴差令和老兵执念融合后的光芒勉强阻隔在外,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林烨在这极致的坠落中,反而强行冷静了下来。

恐惧无用,唯有挣扎求生!

他疯狂运转新生的融合力量,不再试图对抗那庞大的吸力——那根本是螳臂当车——而是尽可能调整坠落姿势,减少冲击,同时将感知放大到极限,搜寻着深渊峭壁上任何可能的凸起、平台、或者……矿洞分支!

机会渺茫,但绝不能放弃!

也许是他命不该绝,也许是那融合后的力量带来的超强感知发挥了作用。

在下坠了不知多久,速度越来越快,护体光芒即将被毒雾彻底侵蚀洞穿的刹那——

他的感知捕捉到了侧下方峭壁上,一个被浓郁黑雾掩盖的、不起眼的裂缝!那裂缝之后,似乎有一个相对稳定的空间!而且,从那里传来的污染波动,似乎比周围稍弱一丝!

就是那里!

生死一刻,林烨爆发出全部的潜力和决断力!

他猛地将大部分融合力量灌注到双臂,怒吼着将手中那辆早己变形的轮椅,用尽全力掷向相反方向的峭壁!

砰!一声闷响!反作用力让他的下坠轨迹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却至关重要的偏转!

同时,他看准那裂缝的位置,精神力高度集中,一道比之前凝实数倍、闪烁着乌光与灰白战纹的魂刺瞬间凝聚,无声无息地射向裂缝口的浓郁黑雾!

嗤啦!

魂刺对于这种能量体似乎有特攻效果,竟然短暂地将那浓郁的黑雾撕裂开一个小口!

就是现在!

林烨用尽最后力气,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向着那小口猛扑过去!

噗通!

他重重地撞入裂缝之中,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痛。

几乎在他冲入裂缝的下一秒,那道被魂刺撕开的口子迅速被周围无穷无尽的黑紫色雾气重新填满。

裂缝之外,是令人绝望的坠落深渊和恐怖吸力。

裂缝之内,虽然依旧弥漫着污染的气息,空间狭窄逼仄,但那股恐怖的吸力却骤然减弱了大半!

他赌对了!这里似乎是一个相对独立的、未被深渊主体完全同化的边缘空间!

林烨瘫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他挣扎着抬起头,打量西周。

这里像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岩石裂隙,深处隐隐有微弱的光芒传来,空气虽然依旧浑浊带着甜腥,却不再像外面那样具有强烈的腐蚀性。

暂时……安全了?

他不敢有丝毫大意,立刻强撑着坐起,检查自身状况。

伤势依旧严重,但融合后的力量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修复着,新生的精神力也更加凝练,自主地抵御着外界无孔不入的精神污染。

阴差令上的裂纹己经愈合了七七八八,表面流光溢彩,乌光中带着丝丝灼热的战纹,气息比之前强大了何止一倍。那道老兵执念似乎彻底融入了令牌深处,成为了它的一部分,不再独立存在,但林烨能感觉到,那份“坚守”的意志己经烙印在了他的灵魂里。

最大的变化是双腿。那麻痒感越发清晰,他甚至能微微感知到脚趾的存在!虽然离真正战立还差得远,但这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那融合能量似乎在修复他被死咒侵蚀的腿部神经!

就在他稍微松一口气,准备进一步疗伤时——

“哒……哒……哒……”

一阵轻微而规律的、仿佛什么东西敲击岩石的声音,从裂隙深处那微弱光源的方向传来。

声音很轻,但在死寂的裂隙中却异常清晰。

有人?

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林烨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他立刻收敛所有气息,将身体紧紧贴在冰冷的岩壁上,手中紧握阴差令,魂刺蓄势待发,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黑暗深处。

“哒……哒……哒……”

声音不紧不慢,持续地响着,越来越近。

渐渐地,一个模糊矮小的轮廓,被它手中提着的一盏散发着昏黄光芒的、像是用某种兽骨制成的灯笼照亮,映入了林烨的眼帘。

那似乎是一个……穿着破烂矿工服、佝偻着背的身影?

是人类?侥幸生还的矿工?

但紧接着,林烨就看清楚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矿工!

它虽然穿着人的衣服,但露出的手掌和脖颈皮肤,却是一种毫无生气的、类似岩石般的青灰色!它的动作僵硬得不似活人,每一步落下都发出石头敲击地面的“哒哒”声。

它的脸……完全被一层厚厚的、不断蠕动的黑紫色菌斑所覆盖,根本看不到五官!只有菌斑缝隙中,偶尔闪过一点浑浊诡异的微光。

它提着的灯笼,灯罩似乎是用人的头盖骨制成,里面燃烧的也不是火焰,而是一团不断扭曲的、发出细微哀嚎的怨灵!

这分明是一个被矿坑深处污染彻底异化了的怪物!

它似乎发现了林烨,僵硬的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转向他所在的方向。那覆盖着脸部的菌斑剧烈蠕动起来,发出一种如同砂纸摩擦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新……鲜……肉……”

“主人……需要……养料……”

“过来……融入……永恒……”

它提着那盏怨灵灯笼,迈着僵硬而诡异的步伐,一步步向林烨逼近!

危机再次降临!

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林烨眼中厉色一闪,没有任何犹豫。

一道融合了乌光与战纹、威力远超从前的魂刺,瞬间凝聚,无声无息地撕裂空气,精准无比地射向那怪物的头颅!

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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