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轩听见“好啊”两个字，眼睛瞬间亮得像潭里的彩虹，手里的竹篓都差点掉在地上，抓着明澈的手腕就想往回走：“那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坐飞机还是开车？我觉得开车方便，咱们可以边走边玩，路过好看的地方就停下来，还能穿一次无人区——我之前看攻略，那边的戈壁滩晚上能看见银河！”
“无人区？”明澈被他拉着走了两步，指尖还沾着潭水的凉，耳尖却热得发烫，“会有危险吗？”
“有啊，不过你在我不怕。”林宇轩回头冲他笑，眼里满是信任，“你可是能在月光下练剑的明少侠，肯定不会让我曝尸荒野的。”
他说得轻松，没注意到明澈停下了脚步，也没听见自己后半句的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一声轻得像水汽的话——
“林宇轩……我喜欢你。”
林宇轩的脚步猛地顿住，抓着明澈手腕的手瞬间僵了，连呼吸都忘了。风裹着瀑布的水汽吹过来，带着点凉，却没让他清醒半分，脑子里嗡嗡响，像是有惊雷在炸：“什…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明澈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耳尖红得快要滴血，想把手腕从他手里抽回来，声音轻得像在掩饰：“没什么，我说……该走了，再晚回去该错过午饭了。”
“别走！”林宇轩攥紧了他的手腕，力道比刚才重了些，眼神里满是急切，“你刚才不是说这个！你再说一遍，明澈，你说真的吗？”
明澈被他看得心慌，想低头躲开他的目光，却被林宇轩轻轻捏住下巴，逼着抬眼看他。
潭边的风吹起两人的头发，偶尔有几缕缠在一起，像此刻乱成一团的心绪。
“假的。”明澈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神躲闪着，“就是刚才风太大，说错话了，你不用当真。”
“不是假的。”林宇轩的拇指轻轻蹭过他下巴的皮肤，带着点薄汗的温热，语气却异常认真，“你眼神骗不了人，明澈，你再说一遍，说你喜欢我，好不好？”
他等这个答案等了太久，从看到明澈在喷泉站着的那一刻，从他在宿舍给明澈吹头发的时候，所有的在意和心动，都在这一刻有了落点。他不敢错过，更怕这是自己听错的幻觉。
明澈看着他眼底的光，那光里满是期待，犹豫了几秒，他轻轻咬了咬下唇，声音还是轻，却比刚才清晰了些：“我…我喜欢你，林宇轩。从你第一次在雨中给我打伞时候，就喜欢了。”
“真…真的？”林宇轩的声音发颤，指尖还攥着明澈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不是我的幻觉…你没跟我开玩笑？”
明澈看着他眼底的水光，喉结动了动，轻轻摇头，声音比刚才更清晰：“没有玩笑。从你在西配楼的雨里，把伞往我这边斜的时候，我就总想起你；后来在你宿舍，你帮我吹头发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没守住心。”
林宇轩的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不是难过，是憋了太久的释然——
从第一次在喷泉边看见石青色锦袍的身影，到海边一起掉进水里的笑，再到夜里担心“是不是变态”的懊恼，原来这些心思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的。
他没忍住，伸手一把抱住明澈，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我也是…从第一次在雨里看到你站在水池边，手里捏着符纸的样子，我就移不开眼了。这五个月，我每天翻你发的寥寥几条消息，怕你觉得我奇怪，怕你讨厌我…原来不是我一厢情愿。”
明澈被他抱得很紧，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像擂鼓一样。
他抬手，轻轻拍着林宇轩的背，动作有点生涩，却很认真，指尖蹭过林宇轩后背的布料，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温柔：“我之前总怕…怕你觉得‘断袖’荒唐，怕你想起山下的赵小姐，就不想要我了。”
“怎么会？”林宇轩猛地松开他，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却笑得比刚才更灿烂，“赵小姐只是家里安排的，我从来没放在心上。我只想跟你待在一起，不管是山里的水榭，还是山下，只要是你就好。”
风裹着瀑布的水汽吹过来，明澈看着林宇轩泛红的眼眶和亮晶晶的笑眼，忍不住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像碰易碎的珍宝：“那…我们现在回去收拾东西？你说的无人区，我想跟你一起看银河。”
林宇轩用力点头，抓着明澈的手往回走，脚步都比刚才轻快了许多，连踩在青苔上的滑意都忘了怕。
潭里的银鱼还在游，崖壁的藤蔓还在晃，可此刻两人眼里，只有彼此相握的手——
冰凉的指尖缠着温热的掌心，像山里的清泉终于汇入了暖河，从此再也不分彼此。
走了没两步，林宇轩突然停下，回头看明澈，嘴角翘得老高：“对了，刚才你说喜欢我，再跟我说一遍好不好？我还没听够。”
明澈耳尖又红了，却没躲开他的目光，迎着风轻声说：“林宇轩，我喜欢你。想跟你一起采野草莓，一起煮薄荷茶，一起看遍你说的所有风景。”
林宇轩笑得更欢了，伸手把明澈的手攥得更紧，往石阶上方走：“明澈，我也喜欢你！以后你的竹篓我帮你拎，你的剑我帮你擦，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在山里练剑了！”
瀑布的水声混着两人的笑声，飘在风里，落在潭面上，溅起的水花里，仿佛都映着两人相携的身影——
原来最好的相遇，从来都不是“刚好路过”，而是你藏在心里的话，刚好有人也说了出口。
林宇轩的手始终没松，指腹反复蹭过明澈微凉的手背，连指缝都扣得紧紧的，仿佛握着块失而复得的珍宝——
这场景他在梦里想过无数次，生怕稍一松手，眼前的真切就会变回之前的忐忑幻觉。
明澈侧头时，垂落的发梢扫过林宇轩的手腕，痒得他心尖发颤。见林宇轩脚步比刚才快了不少，连踩过青苔时都没再犹豫，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眼底的笑意比潭水还软：“你不怕山路了？刚才还扶着膝盖说石阶像爬崖呢。”
“那不一样！”林宇轩回头，眼里亮得能映出山间的竹影，“之前走慢是怕太快走完和你独处的路，现在…你都是我的人了，想待多久就能待多久，自然想赶紧带你去看更多好看的！”
他顿了顿，又想起什么，晃了晃两人相握的手，“对了，你的佩剑要不要回去拿？”
明澈点头时，耳尖还带着未褪的红：“嗯，回去取了再走，那剑其实不是普通的剑，以后慢慢告诉你。”
两人说着话，刚转过一道竹丛，林宇轩突然“哎呀”一声，睡不着的幻梦师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猛地拍了下大腿：“我们好像忘了件事！”
明澈被他吓了一跳，脚步顿住：“什么事？”
“鱼啊！”林宇轩指着来时的方向，哭笑不得，“刚才抓的那些小银鱼，还在潭边的竹篓里呢！咱们光顾着往回走，把它们给忘了，这也太惨了。”
明澈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想起那只浸在潭边浅水里的竹篓，忍不住轻笑出声，指尖轻轻捏了捏林宇轩的掌心：“没事，等下路过前峰时，我让明漩师弟去潭边把竹篓拎回来，放了它们就好。”
林宇轩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凑到明澈身边，故意用肩膀撞了撞他：“还是你想得周到。”
明澈没躲，反而往他身边靠了靠，两人并肩走在洒满阳光的石阶上，竹影在脚下晃出细碎的光斑。
两人踩着竹影回到殿宇时，晨光刚好漫过雕花窗棂，落在明澈的寮房里。明澈推开木门，先走到衣柜前，指尖拂过挂着的几件锦袍——
石青、月白、墨色，都是素净的颜色，他挑了两件最常穿的叠好，又从抽屉里拿出个素布包裹，小心翼翼地把几瓶瓷瓶装的丹药放进去。
“这是清心丹，万一你路上烦躁能吃；这个是止血的，磕碰了涂一点就好。”
他一边装一边解释，指尖碰到瓶底的纹路时顿了顿，又多拿了瓶薄荷丸，“这个含在嘴里能醒神，开车困了用得上。”
林宇轩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眼里满是笑意：“你这跟带了个小药箱似的，咱们是去玩，又不是去闯江湖。”
“江湖倒不必闯，但山路多，备着总没错。”明澈把布包系紧，递到他手里，又转身去拿床头的剑——
银色剑鞘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他抬手将剑穗理了理，把剑斜挎在腰间，白衣配长剑，瞬间添了几分侠气。
最后，他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塞进腰间的小锦囊里，锦囊中还隐约能摸到那片海棠花瓣的轮廓。
“好了？”林宇轩走上前，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布包，又帮他把歪了的剑鞘理正，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腰腹，两人都顿了一下，耳尖同时泛红。
“嗯。”明澈轻轻应了声，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眼寮房——
桌案上还放着没抄完的清心诀，水榭边的薄荷还没来得及浇水，但他心里却没半点不舍，只想着身边人的温度。
“要不要跟你师父说一声？”林宇轩突然想起这事，语气里带着点忐忑，“我就这么把你拐跑，回头师父要是找我算账，我可打不过他。”
明澈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腕：“师父早知道了。昨天我跟他说想跟你出去走走，他只说‘心之所向，便是归途’，还把这个给了我。”
他从锦囊里掏出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个“澈”字，边缘磨得光滑，“说带着这个，走到哪都算道观的人，没人敢欺负我。”
林宇轩接过木牌看了看，又郑重地放回他锦囊里，语气认真：“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两人并肩往外走时，林宇轩突然想起刚才没问完的话，小声试探：“你之前说，心不静是因为…装着人？”
明澈的脚步顿了顿，侧头看他，晨光落在他眼底，泛着浅淡的光：“嗯。从你在西配楼给我撑伞那天起，打坐时总想起你递伞的样子，抄经时总把‘心’字写成‘轩’，后来师父看出来了，才让我下山找你。”
林宇轩的心跳瞬间快了，伸手攥紧他的手：“那我要是没上山找你，你会不会…一首待在山里想我？”
“会。”明澈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两人说着话，己经走到了石阶口。林宇轩拎着布包，另一只手紧紧拉着明澈，之前觉得陡峭的石阶，此刻竟觉得格外好走
。阳光穿过竹丛，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明澈的长发被风吹得飘起来，偶尔扫过林宇轩的手背，痒得他心里发颤。
“你走慢些。”明澈被他拉着走得有些快，忍不住叮嘱，“下山的石阶滑，万一摔了…我可没法用轻功带你飞。”
“有你拉着我，摔不了。”林宇轩回头冲他笑，眼里亮得像盛着晨光，“再说，就算摔了，有你给的止血丹，怕什么？”
明澈无奈地摇了摇头，却还是加快了脚步，跟上他的节奏。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看见村子的屋顶，林宇轩指着不远处的空院子：“车就在那儿，咱们先去取车，然后去景区附近的超市买些吃的，晚上在山下住一晚，明天一早就出发去大理，好不好？”
“好。”明澈点头，目光落在院子里的黑色越野车。
林宇轩打开车门，先把布包放在副驾，又帮明澈拉开车门：“坐好，我去把院子门锁好。”
明澈坐进副驾，指尖拂过座椅上的布料，还残留着林宇轩的温度。他转头看向窗外，村里的老人正坐在墙根下晒太阳，小孩追着蝴蝶跑，风里带着点炊烟的香气，和山里的清净不同，却同样让人觉得安心。
没一会儿，林宇轩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时，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颗薄荷糖，剥了糖纸递到明澈嘴边：“含着，开车无聊。”
明澈微微低头，咬住糖块，薄荷的清凉瞬间在嘴里散开。他看着林宇轩认真开车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的发梢，泛着浅金的光，忍不住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垂。
林宇轩的耳朵瞬间红了，侧头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明澈收回手，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就是觉得…这样很好。”
车子驶出村子，往景区方向开去。林宇轩打开音乐，轻缓的旋律飘在车厢里，两人偶尔说几句话，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青灰色的山影慢慢后退，路边的野花开得正好，风里的草木香混着薄荷糖的清凉，漫在两人之间，像一场未完的甜梦。
“对了，”林宇轩突然开口，“到了大理，我带你去吃那边的酸辣鱼，还有乳扇，虽然你可能吃不惯，但试试嘛。还有洱海边上的民宿，早上能看见日出，特别好看。”
明澈靠在椅背上，看着他眼里的期待，轻声应了句：“好，都听你的。”
车子渐渐驶离深山，手机信号慢慢恢复，林宇轩点开导航，看着屏幕上“大理”两个字，又看了眼身边的人，心里满是踏实——
原来最好的旅程，从来都不是目的地有多远，而是身边的人，刚好是你想一起走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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