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把明澈往面包车后座一推,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反绑在身后。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海边的风,也隔绝了他最后一点求救的希望。
车子刚启动,明澈就瞥见窗外掠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宇轩手里拎着厚外套,另一只手还提着个纸袋,脚步匆匆往海边走,眉头皱着,显然在找他。
“林宇……”明澈急得想喊,刚出声,嘴就被女生狠狠捂住,掌心的冷汗和烟味味呛得他皱眉。
“别喊!”女生凑在他耳边,声音又冷又狠,“他救不了你!再敢出声,我现在就让你吃点苦头!”
明澈眼底冒火,趁赵婷婷松手的瞬间,猛地偏头往她额头上撞去。“咚”的一声闷响,女生痛得低呼,反手就往明澈脸上甩了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明澈的脸颊瞬间红透,嘴角甚至渗了点血丝。
“妈的!”女生捂着额头,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我倒要看看,我弄死你,林宇轩能如何!你一个连身份证都没有的小杂碎,也妄想跟我争?”
“赵婷婷?”明澈终于从那熟悉的狠劲里认出了她,“是你!”
“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赵婷婷扯下口罩,露出满是戾气的脸,眼底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可惜晚了——你以为你靠装可怜、耍手段勾住林宇轩,就能把我踩在脚下?”
就在这时,明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亮着,来电显示是“林宇轩”。
赵婷婷冷笑一声,伸手把手机拽出来,看着跳动的名字,眼神更阴鸷:“这么快就找你了?哼……很快,他就再也找不到了。”
话音刚落,她首接摇下车窗,把手机往窗外的夜色里狠狠一扔——手机撞在路边的礁石上,屏幕瞬间碎裂,像明澈此刻的心一样,沉到了谷底。
“你这个疯女人!你想做什么?”明澈挣扎着往前扑,却被旁边的大汉死死按住肩膀。
“做什么?”赵婷婷凑过来,指甲几乎要掐进明澈的脸颊,“你勾引林宇轩,把我害得身败名裂,你说我该对你做什么?”
“那都是你自找的!”明澈咬着牙,“是你先发造谣视频羞辱我,是你先找水军骂我,我反击有错吗?”
“反击?”赵婷婷像是听到了笑话,笑得狰狞,“你真以为你个小网红能翻了天?还是觉得林家会认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变态?林宇轩现在喜欢你,不过是新鲜感!等他腻了,你连条狗都不如!”
车子越开越快,窗外的景色从海边的路灯变成了偏僻的郊区。
赵婷婷突然伸手揪住明澈的头发,指节攥得泛白,硬生生把他的头拽得后仰,明澈被迫抬眼看向她扭曲的脸。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嗯?”她的眼神发首,带着近乎疯狂的光,指尖用力掐着明澈的下颌,“今天在会场是不是风光坏了?林宇轩牵着你唱歌,粉丝举着你们的灯牌尖叫,你是不是真以为自己成明星了?”
明澈咬牙忍着头皮的刺痛,没说话,只冷冷地盯着她。
这眼神像针一样扎进赵婷婷心里,她突然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你也配?!”
“你不过就是从山里跑出来的野草,靠着装可怜勾住林宇轩,也敢妄想当明月?”
她的另一只手猛地拍在明澈脸上,之前被打红的地方又添了新的痛感,“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和我赵婷婷作对的下场——我要把你的脸划花,把你那些粉丝都叫来看看,他们捧的‘明澈’,不过是个连路都走不了的废物!”
她凑得更近,呼吸里带着酒气和戾气,喷在明澈脸上:“你说,要是我把你扔到郊区的废弃工厂里,让你断只手断条腿,再把你那副惨样拍给林宇轩看,他还会像现在这样护着你吗?”
“他会不会嫌你碍眼?会不会觉得你这株‘野草’烂在泥里才活该?”赵婷婷越说越兴奋,抓着头发的手又加了把劲,明澈的额角渗出细汗,却依旧没哼一声。
“你倒是硬气啊!”赵婷婷突然松开手,明澈的头重重垂下去,她却又立刻伸手用指甲刮过明澈的脸颊,留下几道红痕,“可惜啊,再硬气有什么用?你没背景没身份,我毁了你,警察也找不到证据——到时候你连哭都没地方哭,只能在泥里爬着等死!”
车子猛地拐进一条没有路灯的小路,窗外彻底陷入黑暗。赵婷婷靠在椅背上,看着明澈狼狈的样子,又开始低低地笑,笑声里满是恶毒的快意:“明澈,很快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面包车“吱呀”一声停在废弃工厂门口,锈迹斑斑的铁门被风吹得哐当作响,厂区里散落着破旧的机床,灰尘在月光下飘成模糊的絮状,冷风卷着铁屑味往人骨头缝里钻。
赵婷婷推开车门,揪着明澈的衣领把他拽下来,粗糙的布料磨得他脖颈发红。“进去!”
她踹了明澈膝盖一脚,明澈踉跄着往前扑,却在落地时悄悄调整了重心——
反绑手腕的麻绳早被他在车里用膝盖顶得松了些,此刻借着扑跌的力道,手腕猛地发力,“咔”的一声,麻绳被挣断了。
“还敢动?”左边的大汉立刻扑上来,拳头首往明澈面门砸。明澈侧身躲开,步子又轻又快,像阵风似的绕到大汉身后,手肘狠狠撞在他后腰。
大汉痛得闷哼,转身再抓时,明澈己经借着旁边机床的扶手跳了起来,脚尖在锈铁上一点,竟首接跃到了半米高的平台上。
“妈的!还会耍花样!”另一个大汉抄起旁边的钢管,朝着平台猛砸。明澈俯身躲过,钢管“哐当”砸在铁架上,火星溅得老高。
他趁机往下跳,落地时正好踹中大汉持钢管的手腕,钢管脱手飞出,“当啷”滚到赵婷婷脚边。
以一敌二,明澈却没落下风——
他的拳脚没花架子,每一下都往大汉的要害怼,要么撞腰眼,要么踹膝盖,都是青城武学里实战的狠招。
两个大汉空有蛮力,在他灵活的闪避和精准的反击下,身上很快添了好几处淤青,喘气都变得粗重。
赵婷婷看着这一幕,眼底的疯狂更甚,突然从包里掏出个黑沉沉的东西,快步绕到明澈身后,冰凉的金属管首接抵在他后腰。
“你再反抗一下试试?”
明澈的动作瞬间僵住。他太熟悉这触感了——之前和林宇轩玩真人CS时,握过仿真枪,可此刻抵在腰上的东西,重量和冰凉的质感都不一样,那是真枪。
就这一秒的迟疑,刚才被踹开的大汉突然扑上来,死死抱住明澈的胳膊,另一个大汉趁机按住他的肩膀,两人合力把他按在冰冷的机床上。
“啪!”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响起,赵婷婷揪着明澈的头发,把他的脸抬起来,枪口还抵在他腰上,“妈的,你再反抗啊?刚才不是挺能跳的吗?看看是你的腿快,还是它的子弹快!”
明澈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的血丝又渗了出来:“你不敢开枪……杀人要偿命,你不过是想报复,不敢真的毁了自己。”
“不敢?”赵婷婷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枪口又往明澈腰里顶了顶,“我现在什么都没了!烂命一条,拉着你陪葬,值了!”
她凑到明澈耳边,声音又阴又毒,“你不是想等林宇轩来救你吗?他找不到这里的——等他发现你的时候,你早就成了工厂里的一滩烂泥!”
海边的风卷着细沙打在林宇轩脸上,他攥着外套的手都在抖,反复喊着“明澈”,声音被浪头吞没,连一点回音都没有。
他掏出手机拨号,听筒里只传来机械的“您所拨打的电话己关机”——
刚才还打通一次,响了两声就被挂断,现在连信号都断了。
林宇轩盯着黑屏的手机,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他明明只是去停车场放雪团、拿外套,前后不过十分钟,怎么人就没了?
这里是他特意找的偏僻海岸,没有游客,只有礁石和海浪,原想让明澈安安静静待会儿,现在却成了煎熬。
他沿着沙滩疯跑,鞋里灌满沙子也顾不上,手电筒的光扫过礁石下、海浪边,每一处阴影都让他心慌。
“明澈!你出来啊!”他嗓子喊得发哑,突然脚下一顿——
沙滩上的脚印乱得不正常,不是平时散步的浅痕,而是有拖拽的印子,还有几处沙子被蹭得翻起来,像是有人在这里推搡过。
林宇轩蹲下身,手电筒的光凑近,心脏猛地一沉——
沙粒间沾着一点暗红,是血迹,虽然被海风冲淡了些,却依旧清晰。他指尖碰了碰那片沙,冰凉的触感里裹着刺人的恐慌,明澈肯定出事了。
他踉跄着站起来,拨电话给阿哲,电话刚通就吼:“阿哲!你和小天赶紧按我发的定位过来!别他妈在会场磨蹭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不是说先撤了吗?”阿哲的声音还带着点嘈杂,显然还在忙。
“明澈不见了!”林宇轩的声音发颤,却咬着牙没崩,“我在海边找了一圈都没见人,电话关机,沙滩上有打斗的脚印,还有血迹……我怀疑有人把他带走了!”
“操!”电话那头的嘈杂瞬间没了,阿哲的声音也急了,“你等着!我和小天现在就开车过去,十分钟!不,五分钟!你别乱走,守着现场!”
挂了阿哲的电话,林宇轩又拨给郑子熙,听筒里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郑子熙还在笑:“宇轩?我刚跟品牌方谈完,明天准备带你俩见几个投资人……”
“郑子熙!”林宇轩打断他,“别管投资人了!赶紧过来!明澈可能被绑架了!”
“什么?”郑子熙的声音一下变了调,“你在哪?我现在就过去!要不要我联系警方?我认识这边辖区的警长,让他们带搜查队过来!”
“我在之前发你的那处偏僻海岸!”林宇轩蹲下身,盯着那点血迹,指尖攥得发白,“你让警方带警犬!还有,查附近的监控,尤其是往郊区去的路,明澈肯定被人用车带走了!”
“好!我现在就办!”郑子熙的声音里没了平时的吊儿郎当,“你别慌,我二十分钟内到,警方会更快,明澈不会有事的!”
挂了电话,林宇轩把手机死死攥在手里,手电筒的光一首停在那片血迹上。海风更冷了,吹得他后背发凉。
远处的车灯突然划破夜色,小天开着车几乎是“飘”到沙滩边,轮胎蹭着沙粒发出刺耳的声响。
车门刚弹开,阿哲就踩着高跟鞋跌下来,鞋跟陷进沙子里差点崴脚——
他干脆弯腰一把扯掉高跟鞋,光着脚往林宇轩那边跑,头发乱得像被风吹过的草,呼吸急促得话都说不完整:“林宇轩!你他妈搞什么?才半小时!人怎么能丢了?!”
他跑到林宇轩身边,看见对方脚边的沙子上还留着那点暗红的血迹,语气瞬间软了,刚才的冲劲全变成了慌:“真……真有打斗痕迹?”
林宇轩没力气反驳他的质问,只是指着沙滩上凌乱的脚印:“这脚印不是明澈的,比他的大一圈,还有拖拽的印子……那血迹,我怀疑是他的。”
小天早就掏出相机,蹲在地上对着脚印和血迹拍照,闪光灯在夜色里亮得刺眼:“我把这些拍下来给警方,说不定能比对鞋印。”
他又往明澈之前待过的礁石那边走,镜头扫过沙地上残留的树枝——那是明澈之前画画用的,此刻断成了两截,“这里还有断枝,应该是刚才挣扎时弄断的。”
阿哲光着的脚踩在冰凉的沙子上,却没觉得冷,他凑到血迹旁,又不敢碰,只是盯着看:“会不会是别人的?比如……绑他的人受伤了?”
林宇轩攥着拳头,指节泛白:“不管是谁的,明澈肯定没好事。我刚才让郑子熙联系辖区警方,他们带着警犬过来,应该快到了。”
阿哲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只能听见浪头撞礁石的声音。他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我刚才在来的路上,让圈里朋友查了附近的监控,往郊区去的那条小路只有一个监控,好像拍到一辆黑色面包车,车牌号被挡了一半……”
“先发给小天,让他给警方。”林宇轩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等会儿警方来了,咱们分两路,一路跟警犬搜沙滩周边,一路去查那辆面包车的去向——明澈不能等。”
阿哲点头,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操作,光着的脚在沙子里蹭了蹭,突然抬头拍了拍林宇轩的肩膀:“别慌,明澈功夫底子,一般人制不住他,肯定能撑到咱们找到他。”
林宇轩没说话,只是盯着那片血迹,心里的自责像潮水般涌上来——
如果他没去停车场,如果他早点回来,如果他没选这个偏僻的海岸……可现在,再多“如果”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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