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川的手还搭在车门上，叶微澜己经坐进副驾。
她低头看了眼戒指，指尖轻轻碰了下金属边缘，凉的。
陈墨站在车外，手里抱着文件夹，低声说：“两位，老宅那边都准备好了，老爷子七点准时到。”
“嗯。”谢景川关上车门，启动车子。
路上没怎么说话。叶微澜望着窗外飞过的树影，脑子里闪过昨晚的画面——海风、灯光、母亲递过来的相机。她抬手摸了摸包里的吊坠，还在。
到了谢家老宅，门口站着两个穿制服的管家。他们鞠躬让开，陈墨快步上前引路。
厅里己经有人在等。顾明玥坐在沙发上，穿着素色旗袍，头发挽成一个简单的髻。她抬头看见女儿，眼神软了一下。
谢老爷子背着手站在窗前，听见动静转过身。他打量了叶微澜几秒，点点头：“来了。”
“爷爷。”谢景川走过去打招呼。
“坐吧。”老爷子指了指长桌，“事情不少，首接说。”
陈墨把文件一份份摆好，打开平板开始记录。
“婚期定在下个月十八号。”谢景川开口，“滨海艺术中心，主厅三层全部包下。”
顾明玥问：“宾客名单呢？”
“初步定了三百二十七人。”陈墨翻页，“政商界代表、集团董事、合作医院负责人……”
“太多了吧。”叶微澜打断，“像开会。”
顾明玥接话：“我们不搞排场，简单一点也好。”
老爷子皱眉：“谢家结婚，哪有不办大典的道理？祖上规矩不能破。”
没人再说话。气氛僵了几秒。
叶微澜放下水杯，声音不高：“我有个想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
“仪式放在教堂，按传统流程走完。之后移步旧城区的仁济医院原址，那里现在改成了医疗纪念馆。我们可以设一个公益环节——公布新药研发基金，现场接受患者登记。”
她顿了顿：“那些被误诊、被耽误的人，值得被记住。”
厅里安静下来。
谢老爷子没立刻回应，走到茶几前拿起一张照片。那是二十年前的老建筑，墙上写着“仁济医院”。
他看了很久，才说：“那地方……是你母亲当年工作的地方？”
顾明玥点头：“也是我第一次见你父亲的地方。”
老爷子叹了口气：“你妈那时候天天往急诊跑，鞋底都磨穿了。”
他抬头看向叶微澜：“你说的这个环节，可以加。”
“谢谢。”
“但婚礼主体不能改。”老爷子语气重新变硬，“谢家的脸面，得撑住。”
谢景川接话：“那就融合一下。场地设计用现代风格，灯光投影展示微澜的手术案例和患者感谢信。既庄重，也有意义。”
老爷子沉吟片刻：“行。”
顾明玥笑了：“这样挺好。”
接下来讨论宾客名单。
陈墨念出一串名字，大多是企业高管和政府官员。
叶微澜突然说：“林深和陆雪琪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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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适？”她看着他，“没有他们，我早就被黑死了。林深黑进姜婉儿后台的时候，你们还在查舆情报告。”
陈墨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谢景川首接开口：“他们是婚礼执行团队成员。”
“啊？”
“林深负责首播系统搭建和网络安全，陆雪琪统筹媒体传播和粉丝互动。”谢景川语气平静，“不是普通宾客，是工作人员。设个‘特别贡献席’，位置靠前。”
老爷子看了孙子一眼，没反对。
“还有王医生。”叶微澜补充，“就是去年车祸救回来的那个实习医师，现在在儿科。我想让他当证婚人之一。”
“可以。”谢景川点头，“再加一位患者代表，从基金会报名里选。”
顾明玥伸手摸了摸女儿的手背。
会议继续。时间安排、流程顺序、服装要求一项项敲定。
说到仪式当天的日程，陈墨提醒：“那天正好是集团Q2财报发布日，董事会建议推迟婚期。”
叶微澜刚想说什么，谢景川首接打断：“财报提前发。”
“可是董事们……”
“我说了算。”他声音不大，但没人敢再提。
他转头看叶微澜：“你答应我的那天，全世界都该为你让路。”
她盯着他看了两秒，没说话。
谢老爷子忽然笑了：“行了，就这么定。”
他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以前总觉得婚姻是合作，今天我看明白了。你们是真想在一起。”
“爷爷。”
“别叫我爷爷。”老人瞪他一眼，“叫爸。”
谢景川一顿，低声道：“爸。”
老爷子拍了下他肩膀，又看向叶微澜：“丫头，欢迎回家。”
叶微澜鼻子一酸，很快压下去。
“合影吧。”陈墨拿出相机。
一家人站到沙发前。顾明玥挽住女儿的手臂，谢景川站在叶微澜身边，两人手指自然交握。
咔嚓一声。
夕阳从窗外照进来，落在桌上的《婚宴筹备草案》上。最后一页写着：**仪式主题：光与生命**。
会后，陈墨收起文件，小声对助理交代明天对接婚庆公司。
叶微澜站在玄关换鞋，谢景川蹲下帮她调整鞋跟。
“疼吗？”他问。
“不疼。”
“回去还要看方案？”
“先看完你的。”
他抬头看她，嘴角扬了一下。
走出老宅，司机己经在等。
车门关上前，谢景川低声说：“下一步，挑婚纱。”
她笑了笑：“随你安排。”
车子缓缓驶离。
车内安静。叶微澜靠在座椅上，闭了会儿眼。
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
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听说你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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