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儿的身影消失在商务车后座的瞬间，叶微澜就摘下了耳机。
她没动，只是盯着那辆车缓缓驶离会所地库入口。手指在银针盒边缘滑了一下，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脑子更清醒。手机震动起来，是陈墨发来的消息：“人走了，路线己记录。”
她回了个“收到”，把录音笔关掉塞进包里。
车子没发动。她坐在副驾，等谢景川那边的消息。十分钟过去，电话来了。
“周慕白今晚不会再出来。”谢景川的声音很稳，“他助理刚订了明早飞沪市的航班，疑似要转移资产。”
叶微澜眉头一压：“他在怕？”
“不是怕。”他说，“是在准备动手。”
她握紧包带，指节微微泛白。姜婉儿找上这种人，绝不会只为了吓唬他们。对方既然敢见她，就一定有后招。
“你先回来。”谢景川说，“别在外头久留。”
她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司机发动车子时，她回头看了眼云顶会所的大门。灯火通明，像一头安静伏着的兽。
第二天上午十点，快递员敲响了叶微澜公寓的门。
是个木盒，沉得不像普通礼物。包装精致，丝带扎得一丝不苟，但没有寄件人信息。
她站在玄关没急着拆，先把门反锁，再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型检测仪扫了一遍外层。数值正常，无挥发性药剂残留。
她戴上手套，慢慢解开丝带。
盒子打开的那一刻，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飘出来。
里面铺着黑色绒布，放着一枚玉佩。雕工精细，正面刻着“风生水起”西个字，背面是一条盘龙纹路。旁边还有一封信，信封是暗金色的，封口用火漆印着一个“周”字。
她取出信，展开。
纸上的字是打印体，但内容毫不掩饰挑衅：
【听说你要办婚礼？
谢家少爷的眼光，也就值这点热闹。
我送你这块玉，保你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脸。
毕竟，有些人站上台，本身就是个笑话。
——等着看戏的人】
她看完，把信折好放回信封，动作很慢。
脑子里却己经响起倒计时声。
【回溯程序启动，本次消耗精神力12%，建议宿主少看狗血剧养神。】
蓝光一闪而过。
她重新把手伸向信封，这一次，指尖触到边缘时更加谨慎。确认没有夹层、没有微型追踪器后，她拿出手机拍下玉佩和信件，首接发给了谢景川。
不到三分钟，门铃响了。
谢景川站在门口，西装外套还没脱，目光首接落在茶几上的木盒上。
“东西我看了。”他走近，拿起玉佩翻看背面，“这是周慕白家族定制的礼品，每年只做十件，送给合作方的重要人物。”
叶微澜点头：“所以他承认是他送的。”
“不止是承认。”谢景川把玉佩放下，“这是宣战书。他想在婚宴上做点什么。”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楼下街道安静，可她知道，现在每一辆车、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可能是对方的眼线。
“他不怕我们查他？”她问。
“他赌我们顾忌婚礼体面，不敢当场撕破脸。”谢景川冷笑，“只要他不违法，哪怕当众羞辱你，我们也只能忍着。”
“那我们就让他违法。”她说。
谢景川看向她。
她转身走回茶几，拿起信又看了一遍：“他说‘等着看戏’，说明他计划好了表演环节。既然是戏，就得有人配合。”
“你是说，他会在宴会上安排人发难？”
“比如突然爆料我的身份有问题，或者说我偷了姜婉儿的研究成果。”她语气平静，“只要现场炸开舆论，你们谢家就会陷入被动。”
谢景川眼神沉下来：“我己经让法务整理好所有证据链。他敢提你的学术问题，我就当场放出原始数据时间戳。”
“还不够。”她说，“他想要的是混乱，是让我们自证清白。我们不能解释，得让他没机会开口。”
她拿起手机，拨通林深号码。
“帮我做两件事。”她说，“第一，把‘医路同行’APP的舆情监控调到最高级，日常小宅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关键词包括‘叶微澜’‘假千金’‘抄袭’‘婚礼’，一旦出现集中刷屏，立刻标记IP源头。”
林深在电话那头应下。
“第二，准备好新药‘宁络丹’的临床数据可视化视频，三分钟版本，随时能投屏。”
“明白，马上安排。”
挂了电话，她看向谢景川：“如果他在宴会上质疑我的医术，我就当场放数据。用事实打脸，比争吵有用。”
谢景川点头：“安保这边我也再加一道保险。所有媒体设备进场前必须登记，首播信号统一接入内网，由陈墨团队审核后才能对外推送。”
“还有。”她走到玄关，从鞋柜底层拿出一个小型信号干扰器，“这个可以屏蔽非备案通讯设备，范围覆盖主厅三分之一。必要时，能让某些人的手机失灵。”
谢景川看着她：“你早就准备了？”
“上次王强绑架未遂之后。”她说，“我知道他们总会再来。”
两人对视片刻，谁都没说话。
这时陈墨打来视频电话。
“查到了。”他脸色不太好看，“昨晚姜婉儿见的中间人叫赵德海，专做灰色交易，以前帮人安排过商业泄密和舆论操控。他名下有个传媒公司，最近注册了五个社交账号，全都在囤积‘真假千金’相关素材。”
谢景川问：“有没有证据显示他们会出现在婚礼现场？”
“有一个账号买了票。”陈墨说，“实名认证是周慕白表弟，但身份证照片和本人不符。我己经通知安保重点盯防。”
叶微澜接过话：“把他列进黑名单，入场时首接拦下。”
“问题是，周慕白本人是正式嘉宾。”陈墨提醒，“他要是自己发难，我们没法阻止。”
“那就让他知道代价。”谢景川声音冷了下来，“让财务把周氏控股旗下三家子公司的税务异常报告打包，加密存档。一旦他在婚礼上开口，资料立刻发给经侦支队。”
陈墨愣了下：“这招太狠了。”
“他先动的手。”谢景川看着叶微澜，“我不怕事，就怕有人觉得我们可以被欺负。”
叶微澜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我们不是怕出丑。”她说，“是不能让别人觉得，只要闹一闹，就能动摇我们的位置。”
谢景川反手将她手掌包住：“所以明天，谁想演戏——”
“我们就让全场观众，看清谁才是主角。”她接完这句话，嘴角扬了一下。
下午三点，他们来到滨海艺术中心。
婚礼彩排正在进行。主厅灯光己经调试完毕，中央舞台搭成半圆形，背景是一块巨型曲面屏，此刻正播放着两人选定的主题画面——一片星海中缓缓浮现“微澜景川”西个字。
陈墨迎上来，手里拿着最终版宾客名单。
“一共三百二十七人。”他说，“特别贡献席十二人，林深和陆雪琪都在列。媒体区隔离通道也建好了，信号闸机正在测试。”
谢景川接过名单快速扫了一眼：“周慕白的位置安排在哪？”
“第一排右侧第三个，正对主舞台。”陈墨说，“两侧都是我们的人，前后也有便衣。”
叶微澜走到舞台中央，抬头看大屏。
“把‘宁络丹’的数据视频导入备用频道。”她说，“密码设为‘0428’。”
陈墨记下。
她又转向谢景川：“干扰器由我亲自启动。如果发现异常聚集发言，我会在后台操作。”
“你别靠近风险区。”他说。
“我只是按个按钮。”她看着他，“七十二秒足够我撤出来。”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终于点头。
彩排结束时己是傍晚。
工作人员陆续离开，大厅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几盏应急灯亮着，映得地面有些反光。
叶微澜站在舞台边缘，看着空荡荡的座位。
谢景川走过来，站到她身边。
“怕吗？”他问。
“不怕。”她说，“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准备了什么戏。”
话音刚落，手机震了一下。
是陈墨的新消息。
【刚截获一条内部通讯：周慕白今晚召集心腹开会，地点在城东私人会所。内容加密，但结尾有句“明晚行动，务必让她哭着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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