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在废弃公路尽头炸开。
无人机的红点锁定了一辆熄火的黑色商务车，西个轮胎全瘪，是电磁阻停装置起效了。谢氏机动队和交警前后包抄，破窗器砸向驾驶座，玻璃碎裂的瞬间，一只胳膊被反扣着拖了出来。
赵坤满脸是血，嘴还在动，像是要说什么。
警察当场搜查车辆，在副驾抽屉里找到一个恒温箱，打开后是一排编号试管，标签写着“神经抑制剂”。后排座椅下压着一部加密手机，指纹锁刚解开，聊天记录第一条就是：“计划有变，速离原定地点。”发送人昵称——白鸢。
陈墨站在指挥中心大屏前，手指敲了下键盘。
“林深刚还原了IP跳转路径，最后落点绑定了姜婉儿的学生证注册信息。”
他抬头看向叶微澜，“账号用的是她大学实验室的内网权限，伪装成学术项目通讯频道。”
叶微澜没说话，盯着屏幕上那条消息截图。
白鸢。
她记得这个名字。
上个月校园论坛有人发帖质疑她的论文数据，账号就是白鸢，语气带着熟稔的敌意，像早就认识她。
谢景川走到操作台前，声音不高：“把车内查获的转账记录调出来。”
技术员快速接入警方系统。
屏幕跳出一组银行流水明细：每月五号，固定入账五万，备注“项目维护费”，收款方是赵坤名下的康复中心对公账户。付款方经过三层中转，最终指向一个私人理财平台，实名认证信息为姜婉儿。
“不是现金交易。”陈墨说，“她用正规金融渠道付酬金，留痕但不怕查。”
叶微澜终于开口：“她觉得没人能把她和绑架案联系起来。”
“但现在能。”谢景川按下内线，“通知法务组，准备全部证据移交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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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灯光刺眼。
赵坤坐在铁桌对面，手铐卡进手腕，脸色灰白。警察把一叠照片推到他面前：叶微澜被拖进车的画面、加油站监控里的他低头看手机、还有那条“白鸢”发来的撤退指令。
“你说你是临时接单？”警察问，“可对方连你今晚会去哪个加油站都算准了。”
赵坤咬紧牙关。
“我们查了你那辆商务车的GPS轨迹。”另一名警官翻开记录本，“从绑架发生到被捕，你绕开了所有主干道摄像头，路线设计得很专业。谁给你的撤离方案？”
赵坤喉咙滚动了一下。
“你名下的两家康复中心，去年申报过一批医用级冷藏设备。”警察继续说，“但实际用途不明。现在车里搜出的药剂，属于严格管控类精神药物，运输需要卫健部门批文。你有吗？”
赵坤闭上了眼睛。
“供出来，争取宽大处理。”警察把笔录本往前推，“否则光非法持有管制药品就够你判十年。”
沉默持续了两分钟。
赵坤睁开眼：“是姜婉儿找的我。”
话一出口，他整个人松了下来，像是扛了很久的东西终于放下了。
“她说叶微澜抢了她的人生，要毁掉她的婚礼。”
“第一次见面是在城西一家咖啡馆，她穿白裙子，说话轻声细语，像受气的小妹妹。”
“但她递给我合同的时候，眼神一点都不软。”
警察追问：“合同内容？”
“写明报酬三十万，分三期支付。”
“第一笔五万预付款，事成后再给二十五万。”
“她还说，如果我能搞点‘意外’，比如让叶微澜住院几天，额外加十万。”
“你们见过几次？”
“三次。”
“第二次她在车上给了我一支镇静剂样本，说万一绑来不配合，可以用。”
“第三次是昨天，她发消息让我今晚八点准时行动，侧门有人接应。”
警察抬头看向单向玻璃后的观察区。
陈墨对着耳机低声说：“林深确认了，那家咖啡馆的消费记录里有姜婉儿的会员积分扣款，时间对得上。”
谢景川站在一旁，袖口的医疗主题袖扣映着冷光。
“她不是一时冲动。”他说，“是早有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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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里，大屏幕切换到审讯实时画面。
赵坤正在画路线图：绑架地点、转移路径、备用藏身处。最后一个点标在郊区废弃工厂区，写着“备用囚禁点”。
叶微澜看着地图，手指无意识着袖口的银针盒。
陈墨走过来，低声说：“他还交代，姜婉儿提过不止一次想让你消失。”
“说你回来之后，她每天都在担心身份曝光。”
“有一次甚至问他，有没有办法让人‘永久失忆’。”
叶微澜抬眼：“她把我当死人看了。”
“现在她是嫌疑人了。”陈墨递过平板，“警方准备立案，罪名是教唆绑架、非法使用管制药品、危害公共安全。”
叶微澜接过平板，滑动页面，看到姜婉儿的照片被正式标注为“在逃人员”。
她站起身，朝门口走。
谢景川拦住她：“你要去哪？”
“翻王强的案底。”她说，“上次车祸事件，也是她先联系中间人，再转手雇的流氓。手法一样。”
“这次不一样。”谢景川声音沉下来，“证据链完整，警方己经启动跨市协查。她跑不了。”
叶微澜停下脚步：“可她还在外面。”
“那就让她在外面。”谢景川看着她，“等她被抓，所有罪行一起清算。”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叶微澜盯着屏幕上的名字，呼吸很稳。
她知道谢景川说得对。
私下去挖旧账只会打草惊蛇。
但现在不同了。
证据在手，程序在走，姜婉儿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抹黑她的人了。
她终于点头：“可以走程序。”
顿了顿，又说：“但她必须付出代价。”
谢景川没再说话，转身走向主控台。
他拿起电话，拨通市局刑侦支队：“我是谢景川，关于赵坤案的全部物证和电子数据，现在正式移交。”
陈墨开始打包文件。
一份份证据归档上传，包括转账记录、聊天截图、恒温箱药剂检测报告。
每完成一项，屏幕上就跳出“己同步至公安系统”的提示。
大屏中央，姜婉儿的头像被框上红色边线，下方滚动显示：
“嫌疑人姜婉儿，涉嫌教唆绑架罪，现己被列为网上追逃对象。”
叶微澜站在窗边，夜风吹动她的发丝。
她没回头，只轻声说：“她以为眼泪能解决一切。”
“可这一次，没人会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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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十七分，市局发布协查通报。
一辆灰色轿车驶出市区，车牌被泥浆覆盖。
副驾的女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打开手机，搜索新闻。
第一条弹出来：《谢氏总裁夫人遭绑架，幕后主使系假千金》。
她手指一顿。
下一秒，导航突然发出提示音：
“前方道路封闭，建议绕行。”
女人抬头，看见远处路口闪烁的警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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