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海的手机信号刚动，姜婉儿就收到了表妹发来的加密消息。
“他们发现你了。”
她盯着那行字，手指猛地一抖，立刻拔掉手机卡，砸进墙角的铁皮桶里。她抓起背包往门口冲，脚步还没落地，楼下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她退回房间，翻窗爬到隔壁楼顶，沿着排水管滑下去，一路狂奔穿过小巷。风灌进她的领口，冷得发麻。她不敢打车，也不敢进便利店，只能凭着记忆绕来绕去，想甩掉所有可能的追踪。
天黑得很快。
她终于到了城南，这片老城区路灯稀疏，街边全是废弃店铺。汽修厂的铁门半开着，里面堆满锈迹斑斑的零件。她躲进去喘口气，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口。
可没等她缓过神，身后传来脚步声。
三个男人从暗处走出来，手里拿着钢管和折叠刀。中间那个光头咧嘴一笑：“穿这么贵，还一个人？”
姜婉儿往后退，“我有钱，你们要多少都行。”
光头一把抢过她的包，翻了两下扔在地上。“钱是小事。”他伸手掐住她下巴，“人更值钱。”
她抬手想打，被旁边的人抓住手腕反拧到背后。另一个拽住她头发往地上按，外套被撕开，纽扣崩飞出去。
“别！我认识谢景川！你们敢动我……”
“谢景川？”光头冷笑，“在这条街，连警察都不敢进来查。”
她拼命挣扎，喉咙里挤出哭腔。可力气越来越小，膝盖磕在水泥地上生疼。她看见自己的鞋掉了一只，袜子磨破了，脚踝渗出血丝。
就在那人扯她裙子的时候，墙头一道黑影跃下。
那人动作极快，一个扫腿把拿钢管的踢翻，转身肘击光头面部。第三个人刚举起刀，就被他抓住手腕一扭，刀掉地的同时肩膀脱臼，惨叫着跪倒。
光头还想扑上来，被他一脚踹中腹部，撞上铁皮墙滑下来，额头磕在水泥沿上，不动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
姜婉儿瘫坐在地，大口喘气，衣服凌乱，脸上全是泪痕。她看着那个救她的人摘下口罩，是个年轻男人，眼神冷得不像普通人。
“你是谁？”
“奉命行事。”他说。
“谁派你来的？叶微澜吗？”
他没回答，只是拿出对讲机低声说了几句。几分钟后一辆无牌黑色商务车停在巷口，车门打开，两名穿黑衣的男人下车，一言不发把她扶上车。
她想反抗，可身体软得使不上力。车窗贴着深色膜，外面什么也看不清。车内很安静，只有空调低沉的运作声。
“我要见谢景川。”她声音发抖。
没人理她。
车子开了很久，最后停在一栋老旧居民楼前。电梯锈迹斑斑，楼层灯忽明忽暗。他们带她走进一间公寓，屋内陈设简单，墙上装着监控屏幕，正播放着不同街道的画面。
她被安排坐在沙发上，手脚没绑，但门口站着一人，背对着她，手插在外套口袋里。
“这里是哪？”她问。
“安全屋。”刚才救她的男人站在窗边，“你己被列入高危监控名单，擅自逃逸触发一级响应。”
“什么响应？谁下的令？”
“不该你知道的事，别问。”
她咬着嘴唇，“我不是罪犯……我只是……想活命。”
“那你就不该碰谢氏的数据。日常小宅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他说，“更不该雇人入侵系统。”
“我没有！”她突然抬头，“是华康那边逼我的！他们说要是不交东西，就把我以前买成绩的事捅出去！”
男人冷笑一声，“你现在还有脸提清白？”
她哑口无言。
窗外雨开始下了，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声响。她蜷缩在沙发一角，浑身湿冷。有人递来一条干毛巾，她接过，却没有力气擦。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她低声说。
“等命令。”男人靠在墙边，“现在你不是逃犯，也不是嫌疑人。你是证物。”
“证物？”
“对。”他盯着她，“能证明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活证据。”
她愣住。
“你以为你是棋手？”男人继续说，“其实你早就成了弃子。从你第一次偷文件开始，你就被人当枪使了。”
“我不信……我是叶家女儿，我有资格……”
“资格？”他打断，“你右手小指做过家务留下的疤，验DNA就能揭穿。你在医学世家生活十八年，连听诊器都不会用。你还拿什么谈资格？”
她猛地捂住手，脸色煞白。
“叶微澜没你想的那么狠。”男人语气平静，“她本可以让你首接进监狱。但她留了这条路，让你活着说出真相。”
“她为什么要救我？”
“她没救你。”男人看向窗外，“是我接到的指令——‘守住她，别让她死’。”
她怔住。
原来不是救赎，只是控制。
她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指甲断裂，裙摆撕裂，妆花了，头发乱了。曾经在学校万人追捧的模样，此刻荡然无存。
“我真的……回不去了吗？”
没人回答。
对讲机忽然响了。
男人接起来，听了几秒，点头：“明白。加强外围警戒，后门通道换双岗。”
挂断后，他走到门口，对外面守卫交代了几句。回来时看了她一眼。
“你最好老实点。”他说，“接下来的日子，不会轻松。”
她抬起头，眼里还有最后一丝倔强：“只要我还活着，就有翻盘的机会。”
男人嘴角微动，像是笑，又不像。
他转身走向监控台，手指敲了两下行键盘。屏幕上切换出一段录像——正是她前几天在公寓里和张德海交接U盘的画面，角度清晰，时间戳完整。
“你说的机会。”他指着屏幕，“就是这个？”
她瞪大眼。
“你以为删了手机记录就干净了？”他淡淡道，“谢氏的蜂巢系统，能捕捉十米范围内的蓝牙信号。你靠近任何联网设备，都会留下痕迹。”
她整个人僵住。
原来每一步，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她缓缓靠回沙发，闭上眼。耳边只剩下雨声，和监控屏幕不断跳动的数据流。
屋外走廊灯闪了一下。
男人起身检查电路箱，顺手关紧阳台门。他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确认她没有异动。
耳机里传来新指令。
他按下接听键，声音压得很低。
“目标己控制，状态稳定。”
“继续待命。”
“记住，她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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