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沁怔了怔，突然意识到这次自己还能参与分红。她陷入沉思，盘算着如何说服公司降低片酬标准——自己主动要求降薪，这感觉着实奇妙。
孟浩瞧着她认真计较的模样，会心一笑，端起茶杯轻啜。这家店的定位虽古怪，茶香却格外醇厚。
放下茶杯时，瞥见花妍在柜台后神秘兮兮地招手。他起身对黎沁说去洗手间，对方正专注盘算，头也不抬地应了两声。
花妍兴奋地亮出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黎沁的百科页面，压低声音问：\"那位姐姐就是演员黎沁吧？
“刻意约见和偶遇的感觉能一样吗？”花妍撇撇嘴，转而神秘兮兮地凑近孟浩：“孟哥，你们该不会在搞地下恋情吧？”
“恋你个头！”孟浩没好气地瞪她，“都说了是谈剧本合作。”
“合着你们一直当我在吹牛？”
“谁让你总说作品没上映，要么上映了没署名。”花妍摊手，“也就我们老板单纯，你说什么都信。”
“所以她当老板，你只能打工。”孟浩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老板人呢？”
“她去帮电影学院的朋友拍短片，客串女主角。”
“嚯，这是要进军演艺圈？”孟浩调侃道，“本来生意就冷清，她还三天两头往外跑，这店迟早要黄。花花，失业了记得找我，给你介绍新活儿。”
“放心，我一定告诉老板你想挖墙脚。”
“随便说，改天我把你们老板也挖走。”
孟浩回到座位时，黎沁刚结束通话。
“李阿姨，您现在方便吗……对，有件事想请教……好，那我周末过去……嗯，明白，没问题。”
电话那头又絮叨许久，黎沁频频应声才挂断。抬头见孟浩憋着笑，她皱眉：“笑什么呢？”
“想起个笑话。”见她不依不饶，孟浩只得继续，“有人问：乞丐要饭和打工人上班有什么区别？”
黎沁认真思考：“一个靠施舍，一个靠劳动？”
“错。”孟浩咧嘴，“乞丐说‘老爷行行好’，打工人说‘老板行，行，好’。”
黎沁先是一怔，随即意识到他在模仿自己刚才的应答。脸颊顿时绯红，憋了半天才挤出两个字：“讨厌！”
“还是南方姑娘厉害，骂人都像撒娇。”
“我们也会凶的——小赤佬，寻死啊！”
“听不懂方言。”
“那我换普通话……”
“大可不必。”
孟浩斟满茶杯，正色道：“刚才是联系李邵红导演？”
“嗯，约了见面详谈。”黎沁反问，“但你总得先告诉我要合作哪家平台吧？不然我明天怎么跟李阿姨谈。”
当前主流视频平台可分为三大阵营：第一梯队当属背靠百度、完成对pps收购的奇异tv，以及合并后势头强劲的尤酷土豆；第二梯队包括老牌平台嗖狐与新兴势力企鹅视频；第三梯队则聚集了风光不再的56网、酷六网等过气平台，以及缺乏资本支持的pptv、六间房等。此外，a站与b站以其独特定位自成体系。
视频行业实为资本密集型赛道，服务器、带宽、版权等环节均需巨额投入。阶段的当下，广告收入与用户流量远不能覆盖成本。主流平台主要依靠母公司输血或风险投资维持运营。资本方自然更青睐头部平台，而尾部网站或将面临被收购或淘汰的命运。这些小平台自身生存尚且艰难，更无力涉足原创内容领域。
因此，孟浩看似选择众多，实则仅有头部几家值得考虑。各有局限：企鹅视频甫一成立便延续\"买买买\"策略，专注版权采购而非自制；嗖狐虽有《丝男士》等试水之作，但战略重心仍在引进海外剧集；尤酷土豆合并后资金充裕，《万万没想到》系列大获成功，但更倾向投资回报率高的短剧。
“另一家？”黎沁想了半天也没对上号，“哪家啊？”
“知道乐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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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薯片的那个？”
“……咳！”
看着孟浩被茶水呛得直咳嗽，黎沁偷偷抿嘴笑了。
总算扳回一局，谁让他总拿自己开玩笑。
孟浩好不容易顺过气，瞥见黎沁还没收起的笑意，立刻明白她是故意的。
没想到这姑娘表面清清冷冷的，性子倒挺闹腾。
他懒得跟她计较，摆摆手道：“我说的是乐时视频，乐时网旗下的。”
“哦，就是买了《甄嬛传》的那个嘛。”黎沁见他不接茬，也觉得没意思，正色道：“我朋友都爱边吃饭边看这剧。”
《甄嬛传》这两年火得一塌糊涂，在年轻人里简直和当年的《武林外传》有一拼。
乐时当初花两千万买下独家网播权，本来只是常规操作，谁知这剧爆红，半年就给平台带了二十亿流量。
业内都说，光靠这一部剧，乐时每年都能躺着赚上千万，跟 似的。
所以最近乐时一边搞营销，一边到处搜罗剧本小说，就想再挖出个《甄嬛传》。
比起其他平台，他们更愿意砸钱拍自制剧。
“所以……”黎沁问，“你觉得能说服乐时投我们的剧本？”
“不能。”孟浩答得干脆。
黎沁瞪他：“那你啰嗦半天？”
“我自己去谈肯定没戏。”孟浩耸耸肩，“但我认识人能直接联系他们老板。”
“真的假的？”黎沁将信将疑。
孟浩挑眉：“我在京北混这么多年，总有点门路。”
“那你怎么不早找他们？还被骗子坑？”黎沁不解。
孟浩笑了笑，沉默片刻才说：“人脉要么靠利益维系，要么靠人情。人情这东西，用一次少一次。”
黎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刚大学毕业，事业顺风顺水，老板又器重，还带着学生气的天真。
偷瞄了眼孟浩，明明同龄，这人却老成得多。
仔细打量时她忽然发现，之前光顾着生气都没注意，这人长得还挺顺眼。
黎沁在剧组见过不少英俊的男演员，但孟浩的相貌丝毫不逊色于他们。
与其他艺术生不同，孟浩从事文字工作，身上带着一股儒雅的气质。这种气质让学昆曲的黎沁感到格外舒适。
黎沁这才想起，之前报案时警察确实提过这事。
本以为他只要几千，结果开口就是两万，刚被骗过的黎沁心疼不已。
天色渐暗，茶馆亮起了灯。
孟浩向前台玩手机的花妍打了个招呼，离开了茶馆。
望着孟浩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厅门口，黎沁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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