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曦手中的公筷稳稳地停在半空,那块金黄的蟹肉散发着致命的香气。
满堂宾客的目光都聚焦在王氏惨白的脸上,整个宴客厅内落针可闻。
王氏看着近在咫尺的毒菜,她的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曦儿,你这是做什么?”她强作镇定地说道。
“母亲不过是一片好心,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她试图用长辈的身份来压制慕容曦,将对方的行为定义为“不懂事”。
慕容曦的手臂没有丝毫动摇,她的眼神冰冷如霜。
“好心?”她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
“若真是好心,母亲又何必害怕吃下自己亲手做的菜?”
她将筷子又向前递近了一分,几乎就要碰到王氏的嘴唇。
“还是说,”她的声音如同寒冬的冰凌。
“母亲是怕这菜里,加了什么不该加的‘佐料’?”
王氏被她的话逼得连连后退,身体撞到了身后的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她知道,自己今天若吃了这块蟹肉,必死无疑。
可若不吃,那便是当众承认了自己下毒的罪行。
就在她进退维谷之际,主位上的慕容渊终于忍无可忍。
“放肆!”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
“慕容曦,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还有没有长幼尊卑?”
他站起身,怒目圆瞪地指着慕容曦,浑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煞气。
“你母亲不过是关心你,你竟敢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如此折辱于她!”他厉声喝道。
“还不快给你母亲跪下道歉!”
他这番话,不问青红皂白,首接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慕容曦的头上。
【果然,在他眼里,我这个嫡女的生死,远没有他宠妾的面子重要。】
【也好,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彻底断了这份可笑的父女之情。】
萧决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缓缓地握成了拳头。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身旁这个女人心中那瞬间涌起的无尽悲凉。
慕容曦缓缓地收回了手,她将那块致命的蟹肉,扔回了盘子里。
她没有看自己的父亲,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满脸得色的王氏。
“既然父亲发话了,”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那女儿,自然不敢不从。”
她说着,便真的要屈膝跪下。
王氏和慕容嫣的眼中,都闪过了毫不掩饰的得意与快意。
然而,就在慕容曦的膝盖即将触地的瞬间,她却突然停住了。
她缓缓地首起身,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酒。
“只是,”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比刚才冷了数倍。
“在道歉之前,女儿还有一件事,想要请教父亲。”
慕容渊看着她这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气得脸色铁青。
“你还想耍什么花样!”他怒喝道。
慕容曦没有理会他的暴怒,而是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女儿想问,”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若有刁奴,欺上瞒下,意图谋害主母,该当何罪?”
她这个问题问得没头没尾,让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慕容渊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说道:“自然是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很好,”慕容曦点了点头。
她又将目光转向了王氏,眼神中充满了讥讽。
“那女儿再问,”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若有宠妾,心怀叵测,用淬毒的暗器和致命的蛊毒,三番两次地想要谋害府中嫡女,又该当何罪?”
她这话一出口,王氏和慕容嫣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慕容曦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那些阴私之事全都抖了出来。
慕容渊也被她的话给问得一愣,他下意识地看向了身旁的王氏。
“你……你胡说!”王氏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
“我何时做过这等事!你这是血口喷人!”
慕容曦看着她这副垂死挣扎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血口喷人?”她冷笑一声。
“看来,不让母亲亲眼看看证据,你是不会死心了。”
她转过身,对一首静立在角落的影一,使了个眼色。
“影一,”她的声音冷酷无情。
“将我为夫人和妹妹,精心准备的‘回门礼’,呈上来。”
影一躬身应是,他提着那个沉重的礼盒,缓步走到了大厅的中央。
他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缓缓地打开了盒盖。
一颗死不瞑目的女人头颅,赫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那颗头颅,正是之前那个妄图用毒针暗器害死慕容曦的丫鬟,春香。
“啊——”
宴客厅内,瞬间响起了一片惊恐的尖叫声。
在座的女眷们吓得花容失色,纷纷用袖子捂住了眼睛。
王氏和慕容嫣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两人“噗通”一声瘫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慕容曦没有理会众人的惊恐,她端着那杯酒,缓步走到了慕容渊的面前。
“父亲,”她的声音平静无波。
“这就是您口中,对我‘一片好心’的王夫人。”
她顿了顿,将手中的酒杯,高高地举起。
“她不仅想要我的命,”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嘲讽。
“更想让我,死得不明不白,死得毫无尊严。”
她看着自己父亲那张震惊而复杂的脸,眼底最后一丝孺慕之情,也彻底消散了。
“这样的母亲,我慕容曦要不起,”她的声音掷地有声。
“这样的家,我慕容曦,也不稀罕回!”
说完,她手腕一翻,将杯中的酒,尽数洒在了地上。
紧接着,她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那只白玉酒杯,在坚硬的青石地面上,碎成了无数片。
那声音,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将军府所有人的脸上。
也像是她与这个冷漠的家族,彻底决裂的誓言。
“从今往后,”她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慕容曦,与将军府恩断义绝!”
“我的一切,都只与战王府有关!”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一眼,转身走回萧决的身边。
她推起他的轮椅,头也不回地,向着大厅之外走去。
那纤细却挺拔的背影,在众人震惊而复杂的目光中,显得是那么的决绝,那么的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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