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血腥味和药草味交织在一起,福管家正低声吩咐着下人收拾残局。
慕容曦站在床边,静静地观察着萧决平稳下来的呼吸。
她刚从医疗空间里兑换了一支葡萄糖注射液,准备为他补充些体力。
就在她将注射器藏入袖中的瞬间,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李侧妃去而复返,这次她的身后跟着两名膀大腰圆的婆子。
她的脸上不见了之前的惊慌,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悲愤与决绝。
“福全,你好大的胆子!”李侧妃一进门便厉声喝道。
“竟敢听信这个妖女之言,纵容她谋害王爷!”
她快步走到床边,当看到锦被上那滩骇人的黑血时,立刻用手帕捂住了口鼻。
她眼中闪过一丝得计的喜色,随即又换上了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
“王爷!”她扑到床边,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
“您怎么就这么去了啊!您让妾身可怎么活啊!”
她一边哭喊,一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慕容曦的反应。
慕容曦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戏剧。
【又开始演了,这次还带了帮手,是想把事情彻底闹大。】
【她以为萧决死了,想趁机夺权,并且将罪名完全扣死在我头上。】
福管家听到李侧妃的哭喊,连忙上前解释。
“侧妃娘娘请节哀,”他恭敬地说道,语气却不卑不亢。
“王爷并未薨逝,只是在王妃的救治下,排出了体内的毒血而己。”
李侧妃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猛地从床边站起。
“排出毒血?”她指着那滩黑血,大声质问道。
“你们见过谁家治病是把人治得吐血的?这分明就是被她用妖术害死的!”
她身后的两个婆子也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将慕容曦围住。
“就是!”其中一个婆子恶狠狠地说道。
“定是她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将王爷害成这样!”
另一个婆子则转向福管家,语气不善地说道:“福管家,你莫不是被这妖女灌了迷魂汤?”
“还不快将她拿下,交由大理寺发落!”
她们一唱一和,显然是早己排练好的说辞。
福管家被她们逼得连连后退,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他虽然相信慕容曦,但李侧妃毕竟是王爷的侧妃,他一个下人也不好公然顶撞。
“李侧妃,”慕容曦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得像山巅的积雪。
“你说我用妖术害人,可有证据?”
李侧妃闻言,仿佛抓住了她话里的把柄,立刻冷笑起来。
“证据?”她指着床上的萧决和那滩黑血。
“这满屋的血腥,王爷这副生死不明的样子,就是最好的证据!”
她振振有词,似乎己经将慕容曦定在了罪人的位置上。
“你说这是毒血,”她咄咄逼人地追问。
“那你又要如何证明,这不是王爷本来的心头血?”
她这个问题问得极其刁钻,因为在常人看来,血就是血,根本无法分辨。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就等你这句话呢。】
【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降维打击了。】
慕容曦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要证明很简单,”她平静地说道。
“只需要再取一滴王爷现在身体里的血,做个对比便知。”
她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一脸笃定的李侧妃。
“对比?”李侧妃皱起了眉头。
“血与血之间,如何对比?”
慕容曦没有回答她,而是转身从自己的乌木针盒旁,取出了两片薄如蝉翼的透明琉璃片。
这是她提前准备好的载玻片,在这个时代却是闻所未闻的稀罕物。
“这是西域进贡的琉璃镜,”她随口胡诌了一个来历。
“最是能明察秋毫。”
她先是拿起一根干净的棉签,小心翼翼地蘸取了一点被褥上的黑血。
然后,她将沾染了黑血的棉签,均匀地涂抹在了其中一片琉璃上。
做完这一切,她又拿起一根全新的采血针。
她再次走到床边,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又一次刺破了萧决的指尖。
一滴比之前那滩黑血颜色鲜红许多的血珠,缓缓地渗了出来。
慕容曦用另一片干净的琉璃片,轻轻地接住了那滴新鲜的血液。
现在,她的两只手上,各托着一片涂抹了不同血液样本的琉璃片。
“各位请看,”她将两片琉璃举到众人面前。
“单从颜色上看,这两份血样便有天壤之别。”
众人凑上前去,果然看到,一片琉璃上的血是触目惊心的暗黑色,而另一片则是正常的鲜红色。
李侧妃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依旧嘴硬道:“颜色不同又能说明什么?”
“或许是你刚才施针,才让王爷的血色变得异常了!”
她还在试图狡辩,将所有的异常都归咎于慕容曦。
慕容曦对她的强词夺理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光看颜色自然不够,”她缓缓说道。
“接下来,才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说完,她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从袖中取出了一个极小的青花瓷瓶。
她打开瓶塞,一股淡淡的药水味弥漫开来。
【只是普通的酚酞试剂,在碱性毒素环境下会呈现不同的颜色反应。】
【虽然不完全精确,但用来唬住这些古人是足够了。】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将瓷瓶中的透明液体,滴了一滴在那个涂抹了黑血的琉璃片上。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滴透明的液体在接触到黑血的瞬间,立刻让整片血迹变成了深紫色,还冒出了细微的泡沫。
“啊!”李侧妃身后的一个婆子被吓得惊呼出声。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
“别急,”慕容曦的声音依旧平静。
“好戏还在后头。”
她又将同样的液体,滴了一滴在另一个盛着新鲜血液的琉璃片上。
这一次,那滴透明的液体融入鲜红的血液后,只是让血液的颜色稍微变淡了一些。
除此之外,再没有发生任何奇异的变化。
两个样本,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结果己经不言而喻。
“现在,”慕容曦举起那两片琉璃,目光如炬地盯着李侧妃。
“你还要说,这是王爷本来的心头血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李侧妃的心上。
李侧妃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引以为傲的阴谋诡计,在这个女人神乎其神的手段面前,被彻底碾得粉碎。
“这……这是妖术!”她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
“你用的就是妖术!”
除了这个苍白的指控,她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攻击慕容曦的理由了。
福管家此时己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向慕容曦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
他走到李侧妃面前,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强硬。
“侧妃娘娘,”他冷冷地说道。
“事实己经摆在眼前,是王妃娘娘救了王爷。”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倒是您,三番两次地前来阻挠,甚至出言污蔑王妃,究竟是何居心?”
他这是在反客为主,开始质问李侧妃了。
李侧妃被他问得连连后退,眼神慌乱无比。
“我……我只是关心则乱!”她还在做着最后的辩解。
“我都是为了王爷好!”
慕容曦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琉璃片递给了福管家。
“福管家,”她吩咐道。
“将这两样东西收好,这可是李侧妃关心王爷的‘证据’。”
她故意将“证据”两个字咬得很重,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福管家立刻会意,恭敬地接过了琉璃片。
“老奴明白,”他沉声应道。
李侧妃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
她留在这里,只会自取其辱。
“既然王爷无碍,”她恨恨地咬了咬牙。
“那妾身就放心了,妾身告退!”
说完,她便带着那两个己经吓傻了的婆子,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那仓皇的背影,像极了一只夹着尾巴逃跑的败犬。
一场由李侧妃精心策划的问罪大戏,再次以她的完败而收场。
慕容曦看着她狼狈离去的方向,眼神渐渐变冷。
【这次只是给你一个警告,下次,就不会这么便宜你了。】
她知道,只要这个女人还在王府一天,她和萧决就不得安宁。
是时候,该想个办法,永绝后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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