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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真沈柔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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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场荒诞的闹剧落幕,石永靖与柳青平身败名裂身死的喧嚣逐渐远去,真正的沈柔,在一种奇异的感觉中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仿佛大梦初醒,但脑海中却清晰地烙印着另一段记忆——那是属于一个名为“江玉燕”的灵魂,在她体内操控一切、快意恩仇的完整经历。

她记得“自己”如何冷静地应对石永靖荒唐的“借种”提议,记得如何将计就计备下药物,记得如何将那两个卑劣的男人引入瓮中,更记得最后那场当众揭露丑态、最终报仇彻底扭转乾坤的漂亮反击。每一个细节,都如同亲历,却又带着旁观者的清晰。

沈柔抚着心口,那里没有怨恨,没有恐惧,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和……感激。她不知道江玉燕是谁,来自何方,为何会出现在她最绝望的时刻。但她清楚地知道,是这个强大而决绝的灵魂,将她从注定沉沦的、悲惨的“鸳鸯蝴蝶梦”的命运中硬生生拽了出来。

“谢谢你……”她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轻声说道,眼中含着泪,却带着释然的微笑。那份属于前世的、被背叛被侮辱的痛苦记忆,在见证了江玉燕的手段后,奇异地被冲淡了。她看到了另一种可能:女子并非只能被动承受,也可以主动出击,掌控自己的命运。

离开了那个充满腌臜与算计的石家,拿着和离书与微薄但干净的嫁妆,真正的沈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没有江玉燕的杀伐果断,也没有了原定命运里那份优柔寡断的悲苦,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平静,和一丝对未来的茫然。

她并未远走他乡,而是用积蓄在邻县一个临水的小镇上,买了一处小小的院落。院子不大,却干净雅致,推窗可见潺潺流水,几株垂柳依依。她重操旧业,凭着家传的医术和一副慈悲心肠,开了间小小的医馆,名唤“柔心堂”。

她不争不抢,诊金低廉,对贫苦人家甚至分文不取,只静静地为邻里街坊看诊抓药。日子如同门前的溪水,平静地流淌。曾经的伤痛,在忙碌而充实的生活中,渐渐结痂、淡化。她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庸,只是沈柔,一个靠着自己双手安身立命的医女。

这年春天,细雨霏霏。一队押送军饷的官兵途经小镇,许是连日赶路,水土不服,好些军士都出现了腹泻呕吐的症状。带队的中年将领更是病势沉重,高烧不退,被亲兵紧急抬到了镇上唯一的医馆——“柔心堂”。

那将领身材魁梧,面容刚毅,即使病中昏沉,眉宇间也锁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他,正是驻守江南的桑博将军。

沈柔见到故人,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想接近又害怕自己连累他。又想到前些日子身体里的强大陌生灵魂所做的事,忽然不再患得患失。感觉自己有被她影响,她摇摇头道:“算了,一切随缘吧”。她一如既往地沉静、温和,仔细地为桑博将军诊脉,又查看了其他军士的情况。

“将军是积劳成疾,外加风寒湿邪入侵,需静养几日。”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她开了方子,亲自煎药,又吩咐学徒熬煮了大锅的草药汤给生病的军士们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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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博将军在昏迷中,只觉得一股清凉苦涩的药汁被人小心地喂入喉中,驱散了盘踞不去的燥热。偶尔清醒时,他会看到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身影,在病榻前忙碌,动作轻柔,眼神专注而澄净,不像他见过的许多女子,或娇媚,或怯懦,而是一种经历过风雨后的从容与安宁。

几天后,桑博将军病情好转,能下地行走了。他站在医馆的廊下,看着沈柔耐心地为一位老农包扎伤口,侧脸在春日暖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晕。他心中微微一动。他行军打仗多年,见过的女子不多,更从未见过如此医术精湛、心性坚韧又温柔似水的女子。

他向街坊打听,才隐约知晓这位沈大夫曾遇人不淑,独自在此行医度日。敬佩与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桑博将军是个首爽的武人,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伤愈后,他郑重地向沈柔道谢,并首言不讳地表达了自己的好感:“沈大夫救命之恩,桑博没齿难忘。见大夫独居于此,悬壶济世,桑博心中敬佩。若大夫不弃,桑博愿以余生相伴,护你周全。”

将军厚爱,民女感激。”她平静地回答,声音依旧柔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只是民女曾历风波,心性己非寻常。将军所见的,或许并非全然是原本的沈柔。”她这话,像是在对桑博说,也像是在对冥冥中的江玉燕诉说。

桑博将军闻言,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敬重:“桑某是个粗人,但看得出真假。我见的,就是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你,沉静、坚韧、善良。过去的经历塑造了你,但我喜欢的,是现在的全部。”

他的话,击中了沈柔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意识到,江玉燕为她扫清了前路的淤泥,而真正的幸福,需要她自己勇敢地去迎接。桑博爱的,是经历了蜕变、融合了双魂印记的、完整的她。

她终于点头应允。婚礼简单而温馨。新婚之夜,沈柔对着皎洁的月光,在心中默念:“你看到了吗?我有了新的开始。你给我的,不仅是新生,更是选择的勇气。我会好好活下去,连同你那份快意恩仇的洒脱。”

婚后的生活平静而幸福。桑博将军的支持让她得以继续悬壶济世,将医馆扩大。甚至在自己的驻地为她开设了更大的医馆,造福一方百姓。偶尔,在面对棘手难题或宵小之辈时,沈柔的眼中会闪过一抹江玉燕式的锐利和果决,但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依旧是属于沈柔的温柔化解。她将两种特质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她与桑博育有子女,家庭美满。世人只知桑博将军与夫人伉俪情深,是令人艳羡的一对。无人知晓,这位温柔娴静的将军夫人体内,曾栖息过一个怎样叱咤风云的灵魂,而那段奇异的经历,又如何悄然塑造了她如今看似平淡、实则坚实的幸福。

那个关于“借种”、关于背叛、关于身败名裂的“鸳鸯蝴蝶梦”,在这个时空里,终究没有上演。真正的沈柔,如同历经风雨的江南燕,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宁静归处,与命中注定的良人,平平淡淡,却真真切切地幸福了一生。而那支本该记录悲欢离合的笔,也悄然改写,只余下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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