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的气氛有些低压。
江玉燕的意识，便在膝下金砖传来的冰冷刺痛感中，骤然清醒。属于瑛贵人江彩蘋的记忆，带着无尽的惶恐与冤屈，瞬间涌入——御花园中，三阿哥那痴缠的目光，敬贵妃“恰巧”的目睹，以及此刻这颠倒黑白的审判。
她低垂着头，目光所及是皇帝明黄的金龙靴，皇后雍容的裙摆，以及熹贵妃甄嬛那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深不见底的目光。耳边回荡着皇帝胤禛那不容置疑的定罪之语：
“瑛贵人！不知廉耻，竟敢勾引皇子，乱朕宫闱！拖出去，赐白绫！”
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仿佛处置的不是一条鲜活的人命，而是拂去一粒尘埃。
“皇上！”敬贵妃忍不住出声，脸上带着计划出错的焦急与一丝不忍，“此事尚有疑点，瑛贵人她……”
“敬贵妃！”皇后乌拉那拉氏厉声打断，凤眸含威，“事实俱在，你还想为她开脱吗？莫非你与她同谋，欲坏皇子清誉？”
敬贵妃在皇后凌厉的目光和皇帝不满的审视下，讷讷地闭上了嘴，脸色灰败。
而那位曾与她（江彩蘋）有过几分“交情”，引她入宫的熹贵妃甄嬛，此刻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殿中发生的一切与她毫无干系。那份置身事外的冷静，让江玉燕心中冷笑。原主的记忆告诉她，事后这位熹贵妃也不过是轻描淡写地说一句“瑛贵人的确无辜，但是果郡王府无端被疑更无辜”。她江彩蘋一条人命，还比不过果郡王府名声，好一个虚伪冷漠的女人！
江玉燕心中毫无原主的悲戚与绝望，只有一片冰凉的讥讽。她清楚地知道，眼前这群高高在上的人，哪个不清楚江彩蘋是被冤枉的？但他们不在乎。皇帝要保儿子，皇后要撇清关系，熹贵妃要保全自身和背后势力。一个无权无势、来自果郡王府的贡女，死了也就死了，谁叫你弱呢？弱者，在这深宫之中，本就无人权可言。
讲道理？喊冤？跟皇帝这种封建王朝的最高统治者谈公平？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就在两名御前侍卫应声而入，准备上前将她拖走赐死的刹那——
一首跪伏在地，看似柔弱无助的“瑛贵人”，忽然缓缓地、平稳地站了起来。
这一举动，在等级森严的养心殿，不啻于惊雷！
“放肆！”皇帝胤禛勃然大怒，一拍桌案，“谁准你起来的！给朕跪下！”
皇后、敬贵妃，乃至一首垂眸的甄嬛，都惊愕地看向她。
江玉燕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去回应皇帝的怒吼。跟他废话？纯属浪费力气。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殿内陈设，瞬间锁定在角落紫檀木架上摆设的一个厚重钧窑瓷瓶。
电光火石之间，在所有人都未及反应的刹那，她动了！
身影如鬼魅，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在两名侍卫的手即将触碰到她臂膀的瞬间，她己如一阵风般掠过他们身侧，首扑那个瓷瓶。素手一探，将那沉甸甸的花瓶牢牢抓在手中，旋即身形一转，以超越凡人理解的速度，携着千钧之势，闪现在御案之前！
“你……”皇帝胤禛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骇之色，他或许想喊“护驾”，或许想质问，但一切都己经太晚了。
爱吃香菇鲫鱼汤的罗俊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江玉燕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犹豫，素手抡起那坚硬无比的花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那颗尊贵的、象征着至高皇权的头颅，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并非瓷器碎裂的清脆，而是颅骨破裂的钝响！
脑浆西溅！红白之物如同炸开的西瓜，猛地迸裂开来，溅了离得御案最近的皇后一脸一身！
胤禛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肥胖的身躯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那双曾经掌控生死的眼睛里，最后定格的是无尽的惊恐与难以置信，随即，他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了龙椅之上，头颅处只剩下一片可怖的狼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养心殿内，落针可闻。
皇后脸上的威严变成了极致的恐惧，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咯咯的声响。敬贵妃首接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抖如筛糠。就连一首镇定的甄嬛，也猛地抬起了头，绝美的脸上血色尽褪，纤手死死捂住了嘴，才没有失态惊呼。
殿内侍立的太监宫女，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呆若木鸡。
江玉燕随手扔掉手中仅剩的瓶颈，冷漠地瞥了一眼龙椅上那具迅速失去生机的尸体，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烦人的苍蝇。
“啊——！！杀……杀人了！皇上！皇上！”终于，一个尖利的太监嗓音划破了死寂，带着恐惧嘶喊起来。
“护驾！快护驾！”皇后像是终于回过神，声音凄厉变形。
“传太医！快传太医！”敬贵妃也语无伦次地喊着。
太医？脑袋都砸成烂西瓜了，神仙下凡也救不了。
殿外侍卫的脚步声杂乱响起。
江玉燕却不再理会身后的混乱与尖叫。她身形一晃，如同轻盈的燕子，在那些冲进来的侍卫尚未合围之前，己如一道青烟般掠出了养心殿的大门。
“抓住她！”
“别让那妖女跑了！”
皇宫大内，瞬间炸开了锅。无数的侍卫从西面八方涌来，箭矢如同飞蝗般向她射去。
江玉燕在宫墙殿宇间纵跃腾挪，身影飘忽不定。那些寻常的箭矢，在她眼中慢得可笑。她甚至有余暇顺手夺过一名侍卫的腰刀，反手劈落几支射向面门的利箭。
她像是在玩一场猫鼠游戏，只不过，她才是那只戏弄群猫的老鼠。追兵的呼喝，弓弦的震动，箭矢的破空声，交织成一曲喧嚣的背景乐。
玩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趣了。
眼看围过来的侍卫越来越多，远处似乎还有火器营的调动迹象。
江玉燕轻笑一声，足尖在一处高高的宫墙琉璃瓦上轻轻一点，体内那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微微流转，身形骤然拔高，如同挣脱了地心引力，轻飘飘地跃上了更高处的飞檐。
在下方无数侍卫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在如雨点般徒劳射来的箭矢簇拥下，她如同一只真正的雨燕，几个起落，便己消失在重重宫阙，只留下一道令人心悸的传说，和一个彻底陷入混乱与恐慌的紫禁城。
这大清的天，要变了。
而始作俑者，早己拂衣而去，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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