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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紫薇:梦境体验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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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芳斋内,虽己重获自由,小燕子却失了往日的活泼。她蜷缩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嘴里不住地喃喃:“紫薇……我对不起紫薇……要是我当初能多问问,多想想,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永琪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温声安慰:“不怪你,小燕子,你太单纯善良,怎么会想到福伦他们包藏如此祸心?如今罪魁祸首福家父子己被打入死牢,秋后便要问斩,紫薇的冤屈,皇阿玛己经为她伸张了。”在他一番柔声劝解下,小燕子紧绷的情绪才稍稍缓解,两人依偎着,说了好些体己话,仿佛苦难即将过去。

然而,当夜幕降临,紫薇的游戏,才真正进入高潮。

在皇帝乾隆的梦境里,他不再是高坐明堂的九五之尊,而是变成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囚徒,被铁链锁在乾清宫的龙椅上。殿内烛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忽然,宫门洞开,那个白衣血眸的身影飘然而至,手持一把生锈的匕首。“皇阿玛,”她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笑意,“女儿来请您……尝尝这凌迟之苦。”冰冷的刀锋贴上皮肤,一片片血肉被缓缓割下,剧痛清晰无比,他想嘶吼,想挣扎,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帝王之躯在她手下支离破碎,最终在极致的痛苦与恐惧中,看着那把匕首刺向自己的心口……

在慈宁宫的太后则陷入了更绝望的梦魇。她发现自己被赤裸地绑在悬崖边的一根木桩上,脚下是万丈深渊。那个“紫薇”就站在她面前,眼神冰冷。“老佛爷,”她轻声说,语气却比刀还利,“您不是总念佛吗?如今亲身在这绝望崖边,感觉如何?看你的佛能不能来救你。”话音未落,无数漆黑的乌鸦凭空出现,尖啸着俯冲而下,用利喙和爪子撕扯她的皮肉,啃食她的内脏。太后在梦中凄厉惨叫,承受着血肉被活活啄食的痛苦,最后连同木桩一起被推下悬崖,在无尽的坠落感与粉身碎骨的剧痛中反复循环。

紫薇的梦魇力量侵入景仁宫时,皇后正与她的心腹容嬷嬷低声商议着白日里的驱鬼法事。然而下一刻,周遭的景象如同水中倒影般扭曲、破碎。

她们发现自己被死死固定在两张华丽的紫檀木椅上,这椅子与皇后宫中的陈设一般无二,却散发着冰冷的寒气。更让她们魂飞魄散的是,身上不知何时己换上了囚徒的衣衫。

“放肆!本宫是皇后!谁敢……”皇后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白衣曳地、双眼泣血的女鬼“紫薇”,正缓缓从阴影中浮现。而“紫薇”的手中,拈着一根细长、闪着寒芒的金针。

“皇后娘娘,容嬷嬷……”紫薇的声音空灵而阴冷,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你们最喜欢用针来教训人,叫人守规矩。今日,便也亲自尝尝这针刺入肉的滋味,如何?”

话音未落,那根金针仿佛拥有了生命,从她指尖缓缓飞起。紧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成百上千,密密麻麻,如同悬停在半空中的金属蜂群,将针尖对准了她们二人。

“不!不要过来!”容嬷嬷吓得失声尖叫,拼命挣扎,却撼动不了椅子分毫。

皇后强作镇定,嘴唇却己苍白如纸:“大胆!本宫乃是皇后,你胆敢……”

“咻——!”

第一波针雨无声地落下,并非迅猛的穿刺,而是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刺入她们的指尖、手臂、脸颊……针尖突破皮肤,深入肌肉的触感被无限放大,带来的是尖锐到极致的疼痛,却又巧妙地避开了要害。

这仅仅是开始。

接下来的折磨仿佛永无止境。那些针如暴雨倾盆,扎满她们全身。

“啊——!饶命!饶命啊!”容嬷嬷最先崩溃,涕泪横流地哀嚎求饶。

皇后起初还能咬牙硬撑,但当着那些针开始刺向她的眼睛,钻入她的耳膜,甚至沿着经脉向内里游走时,她所有的骄傲和尊严也彻底瓦解。

“是福家和令妃还有五阿哥小燕子害得你呀!你去找他们。紫薇……不,求你……求你给个痛快吧!”

然而,回应她们的,只有江玉燕冰冷的目光,以及那周而复始、无穷无尽的针刑。她们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皮肉被穿透的细微声响,能“看”到彼此身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如同蜂窝,剧烈的疼痛与这种缓慢的凌迟带来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将她们的精神一寸寸撕裂、碾碎。

五阿哥永琪的梦境则更为诛心。他梦见自己与小燕子正在御花园中甜蜜相依,下一刻,小燕子却突然在他怀中七窍流血,身体迅速冰冷腐烂,化为一具白骨。而“紫薇”就站在旁边,冷眼旁观。“五阿哥,”她幽怨地质问,“你用我的命,换你的锦绣前程和甜蜜爱情,午夜梦回,真的能心安吗?”紧接着,场景变幻,他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推上了断头台,台下是无数指指点点的臣民,而监斩官,赫然是他的皇阿玛!刽子手手起刀落,身首分离的刹那,他在极致的恐惧与悔恨中惊醒。

而回到漱芳斋的小燕子,也未能逃脱。她的梦境光怪陆离,却同样恐怖。她梦见自己最爱的冰糖葫芦变成了一条条毒蛇,缠绕着她的脖颈;梦见在街头卖艺时,脚下的绳索突然断裂,她跌入的不是软垫,而是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油锅;梦见皇阿玛慈爱的脸突然变得狰狞,下令将她拖出去斩首……每一个梦境都围绕着她最深的恐惧展开,最终,她都会看到紫薇远远站着,流着血泪问她:“小燕子,你用我的命,换你的荣华富贵,换你的天真烂漫,你快乐吗?”

这一夜,皇宫大内的核心之地,无论是乾清宫、慈宁宫、景仁宫、景阳宫还是漱芳斋,都被同一种极致的恐惧所笼罩。江玉燕版紫薇便如同最顶尖的猎手,耐心而精准地折磨着她的猎物,她的游戏,还远未结束。

天光刺破窗棂,几人几乎在同一时刻从噩梦中惊醒,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从深渊里猛地拽回——这自然是江玉燕刻意为之的“仁慈”。猫抓老鼠一次性咬死多无聊,自然是要好好戏耍一番。

然而,躯壳虽己回归现实,灵魂却仿佛被遗弃在那无尽的恐怖轮回之中。

养心殿内,乾隆皇帝猛地坐起,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在寂静的殿宇中格外清晰。他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脖颈、胸口,确认龙体是否完好无损。那凌迟的剧痛、匕首刺入心口的冰冷触感,竟如同真实的记忆烙印在神魂深处,挥之不去。他有些茫然,随后脸色铁青,对着闻声赶来的太监宫女厉声怒喝:“传朕旨意!昨日那些无能的僧道,统统给朕轰出宫去!什么得道高人,连个……连个梦魇都驱不散,废物!”

慈宁宫中,太后的情况更为不堪。她醒来后依旧浑身颤抖,双手死死攥住锦被,指节泛白。那被鸦群啄食的剧痛,那坠崖时耳边呼啸的风声,让她仿佛还能闻到自身血肉的腥气。她声音嘶哑,带着未曾褪去的惊惶与迁怒:“无能!统统无能!连后宫清净都护不住,要他们何用!快去找厉害的法师驱鬼。”

景仁宫中,皇后与容嬷嬷几乎是同时从床榻上弹坐起来,发出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尖叫。她们疯狂地拍打、抓挠着自己的全身,仿佛那些无形的针还扎在肉里。宫女们闻声赶来,只见两位主子眼神涣散,浑身冷汗淋漓,只会反复喃喃:“针!有针!好多针……”

而漱芳斋与景阳宫这边,则是死一般的沉寂。五阿哥永琪颓然坐在床沿,额头沁满冷汗,梦中身首分离的恐惧,与小燕子在他怀中化为白骨的景象交替浮现,更有一份源自心底的、对紫薇的愧疚,在此刻被无限放大,沉甸甸地压得他喘不过气。

小燕子更是蜷缩在床角,将脸深深埋入膝盖,往日灵动的眼眸此刻写满了恐惧与茫然。那些毒蛇、油锅、断头台的幻象如此真实,尤其是紫薇最后那句“你快乐吗?”的质问,如同魔咒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

五阿哥到漱芳斋找小燕子时,他与小燕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悸与无言,半晌,谁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晨曦并未带来安宁,反而照见了每个人脸上无法掩饰的疲惫与恐惧。江玉燕种下的噩梦,扎根在他们每个人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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