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乾隆正打算去长春宫看望皇后,忽闻殿外一阵骚动,紧接着便是海兰凄厉的哭喊。
“皇上!皇上为如懿姐姐做主啊!”
海兰不顾侍卫阻拦,跌跌撞撞冲进殿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你是海常在?怎么回事?慢慢说。”乾隆皱眉,放下手中朱笔。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把如懿姐姐给勒死了!”海兰声音嘶哑,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乾隆怔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皇后怎么了?”
“臣妾今日去翊坤宫寻如懿姐姐,宫人说姐姐去长春宫请安还未回来。臣妾在回宫路上遇见了嘉妃和慧贵妃,她们神色慌张,说...说皇后娘娘因如懿姐姐穿了桃黄牡丹的衣裳,就当众下令将姐姐绞杀了!”海兰哭得几乎晕厥,“皇上,如懿姐姐死得冤啊!求皇上为姐姐做主!”
乾隆猛地站起,脸色铁青:“皇后竟敢私自处死妃嫔?她哪来的权力!”
皇帝此刻既为如懿的死感到心痛,更为皇后胆敢挑战皇权而震怒。后宫妃嫔的生死,岂是皇后可以擅自决定的?
“李玉!”乾隆厉声喝道,“去长春宫,把皇后给朕带来!朕要亲自问个明白!”
李玉早己听得义愤填膺,他与如懿素有交情,听闻这般噩耗,又是悲痛又是愤怒,当即领命:“嗻!奴才这就去!”
李玉带着一队侍卫,气势汹汹赶往长春宫。他一心要为如懿讨个公道,却不知此行凶多吉少。
长春宫内,富察皇后正悠闲品茶,仿佛早上那场血腥杀戮从未发生过。
“皇后娘娘,养心殿的李玉公公来了,说是奉皇上之命,请娘娘去养心殿问话。”素练小心翼翼地禀报。
富察皇后轻啜一口茶,眼神都不抬:“让他进来。”
李玉大步走进殿内,虽按规矩行礼,语气却十分不客气:“皇后娘娘,皇上命您即刻前往养心殿,关于娴妃娘娘之事,皇上要问个明白。”
富察皇后缓缓放下茶盏,抬眼看向李玉,目光如冰刃:“李公公这是在跟本宫说话?”
“皇后娘娘,娴妃乃皇上亲封的妃位,您不经皇上、太后准许,擅自处死,实在有违宫规!皇上如今震怒,还请娘娘速随奴才前去解释!”李玉语气强硬。
富察皇后忽然笑了,那笑容冷得让人发颤:“好个不知尊卑的奴才,竟敢如此对本宫说话。来人——”
两名侍卫应声而入。
“李玉对中宫不敬,拖出去,杖毙。”富察皇后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只是在吩咐一件寻常小事。
李玉愣住了,随即大惊:“皇后娘娘!奴才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您不能——”
“在本宫的长春宫里,没有本宫不能的事。”富察皇后打断他,挥手示意。
侍卫毫不犹豫地将李玉拖了出去。不过片刻,殿外便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和杖责声。
素练和长春宫的其他宫人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他们不敢相信,皇后竟连皇上身边的大太监都敢处死。
不多时,侍卫回报:“禀娘娘,李玉己断气。”
长春宫地板上李玉死不瞑目,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到死也不敢相信,他李玉可是皇上的人,皇后她怎么敢?
富察皇后这才缓缓起身:“皇上传召,本宫只好走一趟了。来人,备车辇。”
她从容不迫地整理了一下衣冠,仿佛刚才只是处置了一只蝼蚁,而非皇上跟前得脸的大太监。
养心殿内,乾隆和海兰焦急等待着。海兰仍跪在地上啜泣,乾隆则烦躁地在殿内踱步。
“怎么这么久还不来?”乾隆皱眉自语。
就在这时,殿外通报:“皇后娘娘到——”
富察皇后款款走入殿内,姿态优雅,神色平静,完全不像刚处死两位重要人物的样子。
“臣妾拜见皇上。”她口中说着拜见,身体却一动不动,连腰都没有弯一下。
乾隆见她如此傲慢,怒火更盛:“皇后!你为何擅自处死娴妃?”
富察皇后微微一笑:“娴妃乌拉那拉氏僭越中宫,身着桃黄牡丹,又口出狂言,觊觎后位。本宫身为中宫皇后,处置她有何不可?”
跪在一旁的海兰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怨恨,死死盯着富察皇后,那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就算如懿有错,也该由朕来处置!你哪来的权力私自处死妃嫔?”乾隆气得手指发抖。
富察皇后不慌不忙:“皇上这是要为了一个罪妃,来问责臣妾吗?我富察家满门英烈,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臣妾的弟弟傅恒此刻还在边关为皇上浴血奋战,皇上这是要寒了富察家的心吗?”
乾隆一时语塞,那句“满门英烈”和“傅恒”像一根针,刺中了他的软肋。他想起富察家的权势和在军中的影响力,想起自己确实需要依靠这个家族来稳固江山。
“你...你...”乾隆“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什么话来。那种熟悉的、在权臣面前感到无力的感觉又回来了,即使面对的是自己的皇后。
富察皇后见状,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皇上若没有其他事,臣妾先告退了。”
说罢,她竟真的转身,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养心殿,连礼都没行。
乾隆眼睁睁看着她离去,气得浑身发抖,却终究没有下令阻拦。
海兰不可置信地看着这荒诞一幕,泪水再次涌出:“皇上!皇后无故绞杀了如懿姐姐啊!就这么放她走了?姐姐就这么白死了吗?”
她看着乾隆的眼神,从最初的期盼,逐渐转为深深的失望和怨恨。
乾隆避开她的目光,无力地挥挥手:“你先退下吧...朕...朕自有主张。”
海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眼中的泪水己经干涸,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她不再看乾隆一眼,踉跄着走出了养心殿。
殿内只剩下乾隆一人,他颓然坐回龙椅上,双手捂住脸庞。
如懿死了,他最心爱的女人,就这么被皇后当众勒死。而他,大清的皇帝,竟连为她讨回公道都做不到。
因为他害怕,害怕富察家的权势,害怕朝堂的动荡,害怕自己的皇位不稳。
这一刻,乾隆感到前所未有的无能和平庸。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个皇帝,在真正的世家大族面前,是多么的脆弱。
而走出养心殿的富察皇后(江玉燕),面上挂着有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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