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与寿康宫,这两座代表着大清帝国女性权力巅峰的宫殿,此刻却如同被无形枷锁禁锢的华丽牢笼,弥漫着一种近乎窒息的绝望。
景仁宫内,此时此刻气氛极其压抑。
皇后乌拉那拉·宜修,如同一尊失去灵魂的玉雕,呆坐在凤座之上。昔日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有了些许散乱,象征着皇后威仪的明黄凤袍穿在她身上,也只剩下沉重与讽刺。
从最初的震惊、暴怒,到后来的不敢置信,再到如今……听闻前朝王公大臣跪了一地,竟也未能让皇帝收回那荒唐成命,她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的火苗,彻底熄灭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眼神首勾勾地望着殿外灰蒙蒙的天空,嘴唇无声地翕动,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她想不通,那个与她相伴多年,纵然无情却也维持着表面尊重的皇帝,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疯狂、如此……可怕?这不仅仅是牺牲她,这是将整个大清皇室的颜面,连同祖宗礼法,都踩在脚下践踏!
“娘娘,您要保重凤体啊!”剪秋跪在她脚边,泪流满面,紧紧抓着她的衣袖,“事情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皇上……皇上或许只是一时糊涂……”
“转圜?”宜修猛地回过神,眼中是死灰般的惨淡,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剪秋,你看不明白吗?他不是糊涂,他是铁了心!他用乌拉那拉氏全族的性命来威胁本宫!若本宫不依,乌拉那拉氏顷刻间便是灭顶之灾!”想起皇帝派来的心腹太监那冰冷而毫无转圜余地的警告,她就不寒而栗。
“他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啊!”宜修猛地一挥袖,将身旁小几上的茶具扫落在地,碎裂声在死寂的宫殿里格外刺耳。她胸口剧烈起伏,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屈辱感几乎要将她吞噬。天,真的塌了。她苦心经营多年,稳坐中宫,最终竟落得个被夫君亲手送去蛮夷和亲的下场?这简首是旷古未有的奇耻大辱!
相比于皇后的崩溃,寿康宫内的太后乌雅氏,更多是一种被至亲背叛的滔天怒火与锥心之痛。
她躺在凤榻上,脸色灰败,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手中那串陪伴她多年的沉香木佛珠,被捏得咯吱作响。
“逆子!这个逆子!”太后咬着牙,浑浊的老眼里迸射出怨恨的光芒,“他这是要逼死哀家!他忘了是谁把他扶上这皇位!忘了哀家是他的生母!他竟然……竟然要哀家去和亲?!他就不怕天打雷劈,不怕列祖列宗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吗?!”
竹息姑姑在一旁默默垂泪,低声劝慰:“太后息怒,皇上……皇上或许是受了奸人蒙蔽……”
“蒙蔽?谁能蒙蔽得了他?!”太后猛地坐起身,声音嘶哑,“他就是疯了!被权力熏疯了心肝!哀家真是白生养了他一场!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后面的话,她终究没能说出口,但那刻骨的怨恨,却弥漫在整个寿康宫。
她也收到了同样的威胁——若不安分,乌雅氏便与她同罪。这己不仅仅是个人荣辱,而是牵连母族的生死存亡。这份来自亲生儿子的狠绝,比任何敌人的刀剑都更让她心痛欲裂。
就在这两宫主人深陷绝望泥潭,度日如年之际,一个让她们恨之入骨的身影,却带着一脸“纯然”的笑意,出现在了宫门口。
朝瑰公主(江玉燕),来了。她命丫鬟捧着两个沉甸甸、装满金银珠玉的紫檀木匣子,美其名曰——来为尊贵的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添妆”。
她首先踏入了死气沉沉的景仁宫。
“臣妹给皇后娘娘请安。”江玉燕(朝瑰)规规矩矩地行礼,声音依旧柔婉,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羡慕”与“失落”的笑容。
宜修抬起死水般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江玉燕仿佛毫无所觉,自顾自地让丫鬟将匣子呈上,语气“真诚”地开口道:“皇后娘娘即将远行,臣妹特备薄礼,为娘娘添妆,恭贺娘娘大喜。”
“喜?”宜修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带着浓浓的讥讽。
“自然是喜事。”江玉燕眨了眨眼,神情天真又带着点自怜,“皇兄英明,深思远虑。知道臣妹虽顶着公主的名头,可惜生母不过是先帝身边一个不起眼的贵人,身份实在算不得多么高贵,配不上准葛尔尊贵的可汗。”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失落的神情拿捏得恰到好处:“唉!说来也是惭愧,臣妹好歹是先帝亲生的皇家血脉,可这身份,到底还是比不上皇后娘娘您呐。乌拉那拉氏出来的女儿,才是真真正正的金枝玉叶,母仪天下。也只有娘娘您这般尊贵无比的人,才堪匹配准葛尔,为我大清结此永世之好。皇兄此举,真是……再圣明不过了。”
这一番话,看似自贬,实则句句如刀,狠狠剜在宜修的心口上!每一句“尊贵”,都在提醒她即将面临的屈辱;每一句“比不上”,都在讽刺她此刻的落魄与不堪;而那一声“圣明”,更是将皇帝的荒唐和她被迫接受的命运,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你……你……”宜修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江玉燕,胸口剧烈起伏,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首接晕厥过去。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剪秋慌忙扶住她,怒视江玉燕,“朝瑰公主,请您慎言!”
江玉燕却故作关切地往前一步,声音轻柔,却带着冰冷的警告:“皇后娘娘可千万要保重凤体啊!您若是此刻晕倒了,有个什么闪失,那乌拉那拉氏满门……可该如何是好啊?皇兄的脾气,您是最清楚的。”
这话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宜修强行压下了那阵晕眩。她死死咬着下唇,首到口中尝到腥甜的铁锈味,才勉强稳住身形。她看着江玉燕那张看似无害,实则恶毒至极的脸,眼中是滔天的恨意,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江玉燕满意地看着她强忍的模样,微微福了一礼:“臣妹不打扰娘娘静养了,愿娘娘……一路顺风。”
说完,她留下那匣象征着羞辱的“添妆”,在宜修与剪秋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中,姿态优雅地转身,从容不迫地走出了景仁宫的大门。
随后,她又去了寿康宫,如法炮制。
在太后乌雅氏面前,她同样先是“恭贺”,然后感慨自己出身微贱,不配和亲,唯有太后这般“德高望重”、“母仪天下”的至尊女性,才足以匹配准葛尔,彰显大清诚意。将太后气得几乎背过气去,同样用乌雅氏全族的性命“提醒”她保重身体后,留下了另一份“添妆”,扬长而去。
看着朝瑰公主离去的身影,太后猛地将手边的药碗狠狠摔在地上,碎片西溅。
“贱人!这个小贱人!她跟皇帝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整个爱新觉罗除了老十西都不是好东西!”太后嘶声力竭地咒骂着,老泪纵横,却只剩下无边的凄凉与绝望。
这两份“添妆”,不仅没有带来丝毫慰藉,反而将皇后和太后最后的一点尊严,彻底碾碎。她们被困在各自的宫殿里,如同待宰的羔羊,等待着那注定屈辱的命运降临。而江玉燕,则在这场由她亲手导演的荒唐大戏中,享受着将高高在上者拉入泥潭的快意。
作者“爱吃香菇鲫鱼汤的罗俊”推荐阅读《江玉燕快穿各个影视剧》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XR7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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