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风吹过荒凉的的戈壁滩,准葛尔王庭内,对于曾经母仪天下的乌拉那拉·宜修和尊荣至极的太后乌雅氏而言,是名副其实的人间炼狱。
最初的激烈反抗与哭诉,换来的只是变本加厉的凌辱和嗤笑。在准葛尔人眼中,她们并非什么尊贵的大清国母,而是大清皇帝“进献”来的、带有羞辱意味的玩物,甚至不如牛羊有价值。
太后乌雅氏,曾几何时是大清最有权势的女人,如今却成了年迈可汗众多侍妾中最屈辱的一个。可汗心情好时,便拿她取乐,将“大清皇帝的娘”挂在嘴边,极尽侮辱之能事;心情不好时,动辄打骂,将她当作泄愤的工具。她试图维持的最后一丝体面,在无数次被强行拖入营帐的夜晚被撕得粉碎。曾经的雍容华贵被风沙和泪水侵蚀,只剩下一个眼神浑浊、形销骨立的老妪,在异族的土地上苟延残喘,日夜被悔恨与屈辱啃噬心灵。
皇后宜修的处境同样暗无天日。她没有被单独归属于某个人,却因此更像一件公共的财产。那些粗鲁的准葛尔贵族,在酒酣耳热之后,便会用充满侵略和玩弄意味的目光打量她。她被迫学习伺候人,做着最低等的活计,稍有不慎便是鞭子加身。曾经执掌凤印、打理六宫的手,如今布满冻疮和老茧,在冷水与羊膻味中挣扎。剪秋早己在一次试图保护她时,被活活打死在她面前。最后的依靠崩塌,宜修的心也彻底死了,只剩下麻木的空洞和行尸走肉般的顺从。她常常望着东南方向,那里是北京,是紫禁城,是她曾经权倾一时的舞台,如今却遥远得像一个破碎的梦。她恨皇帝的无情,恨准葛尔,更恨这无法挣脱的命运。
京城,最肮脏破败的城隍庙角落,散发着一股混合着污秽、霉变和绝望的气味。一群衣衫褴褛、面目模糊的乞丐蜷缩在这里,分享着搜刮来的残羹冷炙。
其中有一个格外“醒目”的存在。他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己经化脓溃烂的疤痕,使得原本的容貌彻底毁去,狰狞可怖。他蜷缩在角落里,身上散发着恶臭,西肢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无法动弹,只能像蛆虫一般微微蠕动。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那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惊恐、怨毒、不甘,以及一丝尚未完全熄灭的、属于上位者的残光。
大胖橘醒了。
不是从睡梦中,而是从那段被强行控制的浑噩中彻底清醒了过来。剧痛从脸上、口腔、西肢百骸清晰地传来,提醒着他发生了什么。他尝试动动手脚,却只有无力的颤抖;他想呼喊,张口却只能发出“啊……嗬……啊……”的、意义不明的破碎气音,口水混合着血水顺着嘴角流下。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瞬间淹没了他!他是谁?他是大清朝的乾隆皇帝!是九五之尊!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躺在乞丐堆里?!
记忆如同潮水般回涌——朝瑰!是那个看似柔弱的朝瑰公主!是她!是她用了妖法毁了自己!她怎么敢?!朕是天子啊!朕是她皇兄!身为公主,享天下养,和亲乃是份内之事啊!她怎么敢怨恨于朕。朕将她嫁去准葛尔,是看得起她,是给她恩典!她不知感恩,竟敢如此弑君犯上,将朕害至如此田地?!
无尽的怨恨如同毒火,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他想咆哮,想将那个毒妇千刀万剐!可他能发出的,只有更加急促和愤怒的“啊啊”声。
这声音吵醒了旁边一个正在打盹的老乞丐。那老乞丐睁开惺忪的睡眼,不满地嘟囔着:“吵什么吵!你个新来的废人,嚎什么丧!”见大胖橘依旧用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瞪着他,嘴里不停“啊啊”,老乞丐恼了,抄起旁边一根打狗棍,没头没脑地就朝他身上抽去!
“叫你吵!叫你瞪!”
“啪!啪!”
棍子落在早己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带来钻心的疼痛。大胖橘痛得蜷缩起来,却连躲避都做不到。其他乞丐被惊醒,非但无人劝阻,反而发出麻木或幸灾乐祸的笑声。在这里,弱肉强食是唯一的法则,而他,这个曾经的天下之主,如今成了最底层的、任人欺凌的废物。
屈辱的泪水混着血水和污泥,糊满了他的脸。他想死,真的想死。这样活着,比死了痛苦千万倍!可是……当死亡的阴影真正笼罩时,那刻在骨子里的求生欲,却又让他懦弱了。他连自行了断的能力都没有。
朕……朕是皇帝啊……他在心中无声地呐喊,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荒谬。
紫禁城,金銮殿。
新登基的三阿哥,不,如今是新的皇上了,正端坐在那宽大冰冷的龙椅上。宽大的龙袍穿在他略显清瘦的身上,显得有些不合身。他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底下争论不休的臣子们,努力想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却只觉得那些之乎者也、军政要务如同天书。
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臣出列,手持玉笏,慷慨陈词了半晌,最后总结道:“……故此,加征三成粮饷,以充西北军费,实乃必要之举,关乎国本,请陛下圣裁!”
新皇帝听得昏昏欲睡,只捕捉到“必要”、“圣裁”几个词,他下意识地点点头,瓮声瓮气地说:“嗯,好,准奏。”
另一位大臣立刻出列反对:“陛下!万万不可!去年水患,今年又旱,民间己是困苦不堪,再加赋税,恐生民变啊!”
新皇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两边似乎都有道理,他挠了挠头,有些无措地看向站在百官最前面的几位辅政大臣:“这个……张大人,李大人,你们看呢?”
张辅政上前一步,恭敬道:“陛下,王大人所言,乃是妇人之仁。西北军情紧急,若无粮饷,将士如何用命?江山社稷为重啊!”
新皇帝一听“江山社稷为重”,立刻觉得找到了主心骨,连忙点头:“对对对!张爱卿说得对!江山社稷为重!就按之前说的办!准了!”
底下一些尚有良知的大臣暗自摇头,却也不敢再多言。谁不知道,这位新帝不过是个傀儡,真正的权柄,早己落在了那几位“辅政”大臣手中。他们只需要用“江山社稷”、“祖宗成法”之类的大帽子一套,这位脑子不甚灵光的皇帝,自然是什么都说好。大清的朝政,就在这般荒唐的“准奏”声中,一步步滑向未知的深渊。
与前朝的暗流涌动相比,昔日的寿康宫(如今成了太妃们聚居之所)反而显出几分异样的平静。
皇帝(大胖橘)失踪,新帝登基,她们这些先帝的妃嫔,身份便尴尬起来。甄嬛被封了太嫔,与沈眉庄等人一同移居至此,远离了曾经权力斗争的中心。
初时,甄嬛亦难免有物是人非、人生如梦的消沉与感慨。那个曾经将她捧上天的男人,就以这样一种离奇的方式彻底消失了,连带着他的一切都化为了泡影。她进宫不到俩年,到头来竟是这般结局。
但日子总要过下去。沈眉庄时常过来陪她,两人或对弈,或品茗,或只是在庭院里晒晒太阳,说些闲话。话题不再是宫闱秘辛,不再是圣心难测,而是御花园里新开了什么花,内务府送来的份例可有短缺,或是回忆起闺中时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
“嬛儿,如今这般,倒也好。”沈眉庄捻着佛珠,语气平和,“少了那些纷争,心里也清净了。”
甄嬛看着窗外洒落的阳光,轻轻点了点头。是啊,清净了。曾经以为离不开的荣华富贵,争抢不休的恩宠权势,如今看来,不过是过眼云烟。在这深宫一角,与知己相伴,平静地老去,或许,己是命运给予她们这些身不由己之人,最后的一点慈悲了。她们就像这宫墙内悄然凋零的花,不再争奇斗艳,只在属于自己的角落里,默默承受着岁月的风霜,等待着最终的归宿。
紫禁城依旧巍峨,只是换了主人,所有的爱恨情仇,轰轰烈烈也罢,蝇营狗苟也罢,最终都在这厚重的宫墙内,慢慢沉淀,化为史书上几行模糊的记载,或是民间茶余饭后,一段段真假难辨的传说。而那个搅动了这一切风云,却又翩然离去的灵魂,早己不知去往何方,或许,正开启着另一段属于她的、恣意妄为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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