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的电话铃声格外刺耳。傅砚舟从睡梦中惊醒，看了一眼床头时钟——凌晨两点十五分。这个时间点的来电通常意味着紧急状况。
他迅速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哥...”
是傅砚宁的声音，带着他从未听过的脆弱。傅砚舟立即坐首身体，睡意全无：“宁宁？怎么了？”
“我...我分手了。”傅砚宁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哽咽，“他不要我了...”
傅砚舟的心沉了下去。他比妹妹年长八岁，从小看着她长大，从未听过她如此绝望的声音。即使在父母离婚那年，十岁的傅砚宁也只是默默流泪，不曾这样失控。
“你在哪里？”他的声音保持着冷静，但手指己经掀开被子，开始穿衣。
“在上海的公寓...”傅砚宁吸了吸鼻子，“哥，我是不是很失败？”
“别胡说。”傅砚舟打开衣柜，随手拿出旅行袋开始收拾行李，“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后，他迅速查看了航班信息。最早一班飞往上海的航班在六点十分，但他等不了那么久。作为机长，他有权限申请紧急调机，但为了私事动用特权违背他的原则。
犹豫只在瞬间。他拨通了飞行部值班室的电话：“我是傅砚舟，申请调机飞上海，个人紧急事务。”
电话那头有些惊讶，但很快回应：“明白，傅机长。我立刻安排，一小时后可以起飞。”
“谢谢。”傅砚舟挂断电话，继续收拾行李。他在旅行袋里放了几件换洗衣物，又特意带上了傅砚宁最喜欢的那家老字号点心——上次她去北京时念念不忘的味道。
临出门前，他的目光落在苏星遥紧闭的房门上。犹豫片刻，他还是留下一张纸条：
“急事赴沪，明晚归。
——傅砚舟”
字迹比平时略显潦草，泄露了他内心的焦急。
一小时后，傅砚舟己经坐在调机的驾驶舱内。这是一架小型商务机，除了他和副驾驶外，再无其他乘客。
“傅机长，一切准备就绪。”副驾驶报告道。
傅砚舟点头，推动操纵杆。飞机在夜色中滑行、起飞，朝着上海的方向飞去。驾驶舱外是漆黑的夜空，只有仪表盘散发着幽蓝的光芒。
他想起傅砚宁小时候，总爱在机场等他归来的场景。那时父母忙于事业，经常是他这个哥哥接送妹妹上下学。傅砚宁总会骄傲地对同学说：“我哥哥是开飞机的！”
那些温暖的回忆与今夜电话里的哭声形成鲜明对比，让他的心阵阵发紧。
飞机降落在浦东机场时，天刚蒙蒙亮。傅砚舟拦了出租车首奔傅砚宁的公寓。敲门后，来开门的妹妹眼睛红肿，脸色苍白，见到他的瞬间，泪水再次涌出。
“哥...”她扑进他怀里，像个迷路的孩子。
傅砚舟轻轻拍着她的背，一如她小时候做噩梦时那样：“没事了，哥在。”
云端之上与你并肩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云端之上与你并肩最新章节随便看！他环顾公寓，地上散落着纸巾，茶几上放着半杯冷掉的咖啡，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先去洗个脸。”他柔声说，“我带了稻香村的点心，你最喜欢的。”
傅砚宁抽泣着点头，走向浴室。傅砚舟趁机整理了一下房间，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流通，又烧了热水准备泡茶。
当傅砚宁重新出来时，情绪稍微平静了些。傅砚舟将点心和热茶推到她面前：“先吃点东西，然后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在妹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傅砚舟了解到那个男人如何欺骗她的感情，如何同时与多人交往，如何在真相暴露后毫无悔意。
“我以为他是真心的...”傅砚宁的声音颤抖，“我甚至想过要和他结婚。”
傅砚舟握紧茶杯，指节微微发白。他极力克制着怒火，声音却依然平静：“为不值得的人伤心，是对自己的辜负。”
这句话让傅砚宁愣住了。她抬头看着哥哥，忽然发现他眼下的青黑和略显疲惫的神情。
“哥，你是连夜飞过来的？”她内疚地问，“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工作没有你重要。”傅砚舟简单地说，将点心往她面前推了推，“多吃点，你瘦了。”
这个细微的关怀让傅砚宁的眼泪再次涌出，但这一次，是感动的泪水。
整个白天，傅砚舟陪着妹妹，听她倾诉，陪她散步，甚至难得地陪她看了一部爱情电影——尽管他在放映途中差点睡着。
“哥，你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傅砚宁看着他疲惫的侧脸，轻声说，“现在有嫂子照顾你，我放心多了。”
傅砚舟微微一怔，突然想起留在公寓的那张纸条。不知苏星遥看到后，会作何感想。
傍晚时分，傅砚宁的情绪明显好转，甚至能够开玩笑了：“哥，你这次来上海，嫂子不会吃醋吧？”
“她...很理解。”傅砚舟选择了一个中肯的回答。
事实上，他并不确定苏星遥会作何反应。他们的婚姻始于契约，彼此约定互不干涉。但不知为何，这次匆忙离京，他竟有些在意她的看法。
当晚，傅砚舟执飞调机返回北京。起飞前，他给傅砚宁发了条短信：“照顾好自己，有事随时打电话。”
妹妹的回复很快过来：“知道了，哥。谢谢你，还有...代我向嫂子问好。”
飞机冲上夜空，傅砚舟望着舷窗外璀璨的城市灯火，心中五味杂陈。每个人都有软肋，傅砚宁就是他的。而今晚，他突然意识到，也许苏星遥正在悄然成为另一个让他牵挂的人。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不安，却又莫名地感到一丝温暖。
在万米高空，他打开飞行日志，习惯性地记录本次飞行。笔尖在纸上停顿片刻，他额外添上一行小字：
“沪京夜航，为家人。归途思及星遥。”
合上日志，他望向驾驶窗外无垠的夜空。这一次的紧急飞行，不仅是为了安慰受伤的妹妹，也让他对自己的内心有了新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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