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章含之睡得格外香甜。
一夜无梦，醒来后，浑身是许久未有的清爽畅快。
她撑了个懒腰，用力喊出一声：“法修散打！！！”
元气满满，首冲屋顶。
果然，远离渣男，好运就回来了。
有点子玄学。
趁着精神还不错，她换了身衣服，决定出去跑个步再回来吃早餐。
刚出门，看见门口放了一个纸袋。
拿起一看，里面放了两支自己常用的护手霜。
想起昨天在洗手间丢掉的那一支。
她拿出一支，是自己经常用的栀子香味。
一如既往的观察入微。
这算什么？
道歉吗？
在等道歉的还有严哲。
他自以为章含之那晚跟他说的是气话，她明明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事业，这个IP她磕了大半年，现在公司所有资源都拿来筹备这个项目。
怎么可能中途而废，现在己经是九月了，再耽搁下去，一年又过去了。
今年含章还没有开项目，到了年底怎么跟股东交代？
他自己不好意思去见章含之，就让白灵传话，他愿意给她一周回心转意的时间，只要她肯低头，版权还是她的。
白灵到底还在念书，脸皮薄，可是架不住严哲要求，她还是主动打电话，将章含之约了出来。
地点在含章附近的咖啡厅，人不太多。
许是因为昨晚的“乌龙”，白灵还有些尴尬感，转达了严哲的意思后，便小心翼翼地观察起章含之的反应，见她不说话，好似是犹豫不决。
“含之姐，对不起啊。”
章含之回过神来：“什么？”
白灵以为章含之故意装没听见，又说了一遍：“对不起，我昨晚不该答应你去见严董的。不过你放心，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插足你的婚姻，只是为了资源。”
章含之十分平静：“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他喜欢谁，跟谁在一起，跟我没关系。我们快离婚了。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做好保护措施。”
白灵：“………………”
章含之露出一个过来人的微笑。
这种事在圈里看过了，章含之见怪不怪，白灵有野心有演技，人又年轻，一张脸自带浑然天成的故事感，像她这样的女演员出头只是时间问题。
白灵又问：“含之姐，那我们什么时候签约？”
章含之：“签什么约？”
白灵：“昨天严董说了，只要你肯低头，版权肯定是你的。我真的很喜欢《野心少女》，我觉得女一号阿桑非我不可。”
章含之讪讪点了点头。
白灵：“含之姐，你把女主给我吧，我答应跟你签约，条件你提，我以后都听你的。”
章含之意味深长地一笑：“如果你真的只是想要演《野心少女》的女一号，你不应该签含章。”
白灵：“？”
章含之：“你应该去华丰。”
白灵一脸莫名。
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很快就到了。
章含之如约出现在民政局，她提前一天跟严哲的助理发了微信，提醒他第二天来民政局。
可章含之足足等了一个小时，也没有等到严哲。
倒也并不意外。
从民政局出来时，晴朗的天空突然下了太阳雨。
西港的十月还跟夏天一样，太阳雨很常见。
章含之是自己开车过来的，附近停车位有些紧张，车子停得有些远，正发愁时，头顶一把黑色密实的大伞撑了过来。
身侧也多了个一个高大清俊的身影。
两人下了台阶，安静地并行。
沈叙眉眼含笑，心情很好，时不时看一眼章含之，雨越下越大，他怕她淋湿，不动声色地将伞偏向她。
虽然严哲没来，章含之的心情也没有收到太大的影响。
“你怎么在这儿？”
沈叙贱兮兮道：“我这个人一向雨露均沾的，你结婚的时候，我在。离婚的时候，怎么能少得了我呢。你前夫又当缩头乌龟啊？”
章含之没好气：“还真是让你看笑话了，没离成呢。”
沈叙：“早晚的事。”
章含之好奇：“这么肯定？”
沈叙：“严哲花了一个亿买版权，不就是为了挽回你吗？你没有买他的账，你有这份决心，做什么都会成功的。区区离婚，难不倒你。”
“嘴这么甜？”章含之笑。
章含之注意到他的伞全都偏向了自己，自己的肩膀被打湿了也没发觉。
她将伞柄往他的方向正了正。
凑近时，闻到他手上似有一股熟悉的栀子香味。
极淡，似有若无的。
是护手霜的味道。
沈叙这时笑了，他笑起来和这场突如其来的太阳雨一般，清新明亮，不带一丝浑浊的社会气。
很年轻朝气的一张脸。
和五年前，也没什么不同。
手机来电声将她拉回现实。
是宫雪打来的电话。
“章董，不好了，盛世科技要跟华丰合作，一起开发《野心少女》三部曲。而且……”
宫雪语气有些担忧。
章含之一脸平静：“而且什么？”
宫雪：“而且白灵签了华丰，要出演《野心少女》系列电影女一号。他们今天举办了项目启动会，请了好多媒体。”
难怪严哲今天没来民政局。
不过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反正她也猜到了，以严哲的个性，不会善罢甘休。
他手里拿着版权，和哪家公司合作，必然都有底气，可他偏偏选了华丰合作，挑了章云峰的公司，这就是告诉外人，他们两口子要打对台。
既然她那么在乎事业，他就要把含章往死里逼。
从这方面来讲，华丰是最趁手的工具。
挂了宫雪的电话，章含之看了一眼沈叙：“都听见了？”
沈叙点点头：“听见了。”
章含之：“一点都不意外？”
沈叙：“不意外，林菲今天代表无名老师过去参加他们电影的启动仪式了。听说挺热闹的。”
章含之又被气笑了：“所以你来看我笑话的？”
沈叙：“怎么会。我来恭喜你。”
章含之：“婚没离成，大项目落到我对家手里，连我一手捧起来的女演员都背叛了我，有什么好恭喜的？”
沈叙：“如果真的这么糟，我怎么在你脸上看不见半点伤心难过。”
他一双眼睛洞若观火，好似能看穿一切表象之后的真相。
章含之没心思跟他斗嘴，转移话题：“你们家无名老师就这么放了我鸽子，是不是应该补偿我一下？”
沈叙：“此话怎讲？”
章含之：“要是没有我，野心少女的版权能卖到一个亿吗？”
沈叙觉得自己己经很接近真相了，只差一层窗户纸了。
“所以呢？”
章含之停下脚步：“你去帮我问一下林菲，我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就算是销售，也该给点提成吧？”
“你想要钱？”
章含之笑了，胸有成竹道：“我对钱没兴趣，我想买《安琪》的电影版权，心理价位是五百万。”
是了。
这才是这个女人的真正目的。
浩浩荡荡的版权战争只是她的障眼法，迷雾散去，真相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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