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人的早场电影。
章含之依旧是独享包场，电影很无聊，她很快睡着了。
过了会儿，有人进来了，朝着章含之坐的位置走过去。
沈叙穿了一身连帽灰色的卫衣，帽子戴着，脸藏在帽子里，歪着头看着睡得毫无形象的章含之。
章含之睡得很香。
大荧幕上的光影投在她脸上，明暗交错。
沈叙在她身边的座位坐下，歪着头看着她睡着的样子。
他记得她以前很喜欢睡觉，只要放假在家，一整个上午都在睡觉。
不是因为熬夜，是真的很能睡。
“不睡够，皮肤怎么会好，我们美女都是要睡够十个小时的。”
章含之的至理名言。
因此沈叙很有觉悟，上午从来不会找她。
可现在每次见她，她都好似很疲惫的样子，是因为工作吗？还是因为婚姻？
还是那场空难的阴霾至今依旧没有在她心里消散。
他不得而知。
沈叙拿出自己带的包子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看电影。
包子是肉馅的，带一股肉香。
章含之早上来看早场电影，一般都是空腹，随身带点坚果零食，很少吃早餐。
久违的闻到肉香，被勾得睁开眼来，迷迷糊糊地看看西周，最后目光锁定在身边的人手里的肉包子上。
不仅是肉包子，还是章含之最喜欢的酱肉包。
沈叙一共买了两个，吃了一个，又开始吃第二个。
章含之很没出息地咽了口口水。
沈叙扭头发现章含之首勾勾地盯着自己手里的酱肉包。
“想吃啊？”
章含之刚刚睡醒，根本抵抗不了美食的诱惑，很没出息地点点头。
“求我。”
章含之默默白了他一眼，从包里拿出开心果，自己剥着吃起来。
可开心果到底是没有酱肉包香。
章含之眼巴巴地看着沈叙吃着肉包子，想着反正他也就买了两个，吃完了就没事了。
哪知，他吃完剩下那个，又从袋子里拿出两个来。
章含之手里的开心果瞬间就不香了，电影也看不下去了，她起身来，准备出去吃一顿大餐。
十点多，商场的餐厅也开门了，想吃什么没有。
刚起身来。
旁边递过来一个包子。
章含之这才又重新坐下：“这可是你自己主动给我的，不是我找你要的。”
沈叙一边喝水一边点头：“章董不嫌弃就好。”
章含之一点都没嫌弃，很久没吃包子了，大口咬下一口，人间美味。
沈叙第一次看见她毫无美女包袱大口吃包子的时候还很意外，本来以为她这样的顶级美女不喜欢吃这么接地气的食物。
章含之说：“你要是出国留学几年，你就懂了。”
后来沈叙出国后，异乡求学，才真的明白了她那句话的意思。
章含之狼吞虎咽时，突然想起什么：“我听林菲说你没有住在海湾酒店，那你住哪里啊？”
沈叙顺手拿过她没吃完的那罐开心果，剥了起来：“打听我住哪里干嘛？想给你老公戴绿帽子啊？”
章含之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你别说，无名老师还挺够意思的，你猜《安琪》的版权我花多少钱买了？”
“多少钱？”
“零！元！购！哈哈哈哈哈……”
爽朗愉悦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电影院。
沈叙难得看她这么开心，心里也高兴，淡道：“恭喜啊。”
“不止免费，而且没有期限。你老实说，是不是你跟林菲说了什么，她在中间帮了忙？”
沈叙：“她就是个助理，能帮什么忙。这是你应得的。”
章含之一边吃着包子，忽然想起什么，问他：“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沈叙：“你有什么好建议？”
章含之将嘴里的包子咽下去，又喝了口水，清清嗓才很正式地问：“沈叙，你还喜欢电影吗？”
沈叙：“干嘛，你要捧我演电影啊？”
章含之一凛。
沈叙这才坐正了一些，手上还在继续剥开心果。
章含之马上找出手机，给沈叙发了一份文档。
《安琪》文学剧本。
沈叙心头一动，有些意外。
章含之：“我想拍《安琪》，剧本大致的框架还是保留了你之前的内容。你熟悉熟悉。要是有什么意见，可以提。”
沈叙：“你想找我当编剧？”
章含之：“当然啊，这个原始剧本就是你写的。就算我后面找别的人来改了剧本，编剧署名也有你的一席之地。”
她眼睛里写满信任和鼓励。
沈叙收回目光，用手托着腮帮子，看着大银幕：“你这算什么？可怜，施舍还是补偿？而且……”
而且谁要当你的编剧。
章含之看着他右手手腕上的护腕带，心中有些难受：“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你做不成外科医生，有我的责任。可是一码归一码，我不会拿我的电影做人情。”
这倒是真的。
她心里，事业一向是第一，电影更是理想。
沈叙看她一眼，举起自己的右手故意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的责任？那你打算怎么对我负责？就给我介绍一份工作？我不缺工作。”
章含之：“那你缺什么？”
沈叙：“女人。”
章含之：“……”
电影散场时，两人不欢而散。
出了商场，章含之要回家时，沈叙忽然叫住她。
“喂。”
章含之还以为他回心转意了：“你想通了？”
沈叙懒洋洋地将那罐开心果递给她：“还给你。”说完便走了。
章含之将开心果放进包里时，忽然发现那一罐开心果都被剥完了，罐子里的都是绿色的果仁。
在抬眸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
她忽然叫了他一声。
“沈叙。”
“……”
“阿叙！”
那道背影停了一瞬，转过身来，看着章含之。
章含之：“我真的觉得你很有才华。我们一起拍电影吧。”
沈叙眉心皱了皱，他抬脚走到她面前。
“才华跟真心一样，稍纵即逝，是信不过的。”
是啊，己经过去五年了。
对于沈叙这中间消失的五年，章含之一点线索都没有。
无法确定，当初那个惊艳了她的少年，是否才华依旧。
章含之没有犹豫很久，笃定道：“不会，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沈叙想了想，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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