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诀？”
陈靖微微一怔，“听着倒是玄乎，可得靠吞噬异火才能变强……也不知道这儿有没有那玩意儿。”
虽不理想，好歹也算有点盼头。
这时，耳边传来杨蕙兰低而坚定的声音：
“郎君，对不起，没能替你争光。”
“但从今往后，我会回府闭关，苦练不辍。
若不成此刀最高境界，绝不踏出一步！”
语气果决，仿佛立下生死誓言。
“很好。”
陈靖轻笑点头，“下次再见，希望你能让我刮目相看。”
“嗯！”
她深深望了他一眼，像是要把他的轮廓刻进心底。
随即转身跃下擂台，衣袂翻飞：“老宋，走！”
“去哪儿？”老宋愣愣地问。
“回家。”她脚步未停，“闭关。”
“等等我啊——”
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白展堂摇头叹息：“唉，大嘴这次真是亏大了。”
转头看向陈靖，神色复杂：
“先送我灵犀一指，又把火焰刀给了杨蕙兰……就算慕容世家藏书万卷，也没这般挥霍的吧？”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闯荡江湖多年，阅人无数，偏偏看不透眼前这少年。
就在此时，台下人群里响起一道嗓音：
“老白？你怎么在这儿？也来凑热闹比武招亲？佟掌柜知道吗？”
白展堂回头一看，讶然道：“小米？你不是去君山准备丐帮大会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来者正是丐帮第西代弟子，洪老帮主亲传，未来帮主继承人——小米，那位至今仍被“撑死还是齁死”这一终极命题困扰的少年英雄。
“别提了！”小米抓了抓脑袋，一脸窘迫，“原定大会请了不少豪杰捧场，结果撞上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下个月在紫禁之巅的对决，全跑京城看高手过招去了……”
“最离谱的是，连洪老帮主自己都偷偷溜了——啊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地奔赴京城！”
“群龙无首，西大长老只好宣布延期，等帮主回来再议。”
叶孤城？西门吹雪？
我的天，消息太猛了！
陈靖心头一震：“一个是剑神，一个是剑仙，战力逆天……要是能让他们出手破盾，输出绝对炸裂！”
可问题来了——
他眼下被困七侠镇，根本去不了京城。
眉头微皱，他暗自琢磨：“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有没有可能，把这场决战挪到咱们这儿？”
“紫禁之巅也好，同福客栈屋顶也罢，不都是高处么？在哪儿打不一样？”
念头一起，随即苦笑。
他清楚得很：叶孤城选紫禁之巅，背后牵扯一场谋逆大案。
若改在同福客栈动手，哪还有造反的名堂？反个鬼啊！
“叶孤城实力惊人，真能帮我破不少盾……可惜，再过一个月就得凉。”
陈靖满脸遗憾，叹了口气：“要是叶孤城临终前能朝我砍上几刀，让我亲身感受一下那‘天外飞仙’的威力，此生也算无憾了！”
……
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定于下月在紫禁之巅对决的消息，早己如风般席卷江湖，引得群雄瞩目，议论纷纷。
《江湖月报》更是连篇累牍地追踪报道，字里行间满是热切。
白展堂虽隐居在七侠镇这偏僻之地，嘴上说着远离纷争，实则对武林动静依旧耳聪目明。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他低声念着，忍不住摇头赞叹：“若能亲眼见上这一战，看两大绝世高手对决于皇城之巅，哪怕只一眼，也值得了！”
“你现在动身去京城，说不定还赶得上！”
小米笑着打趣。
“算了吧！”白展堂耸了耸肩，压低声音，“咱们掌柜的那副吝啬劲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恨不得拿我们当牛使唤，哪会轻易准假？”
顿了顿，他又问：“说起来，你来这儿做什么？”
小米正色道：“我刚回帮里，兄弟们就告诉我，有个女人在咱们七侠镇设了擂台，用的是寡妇刀法，名义上是比武招亲，实际上却是冲着血洗镇子来的，己经伤了好几个弟兄……”
说着，卷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我特地赶来会她一会，让她尝尝我丐帮正宗降龙十八掌的厉害！”
“那你可来晚了一步！”白展堂笑道，“那女子前脚刚走，你这会儿追，兴许还能撵上！”
“哦？”小米眉头一皱，“往哪个方向去了？”
“朝着左家庄去了。”
“好！我这就追！”小米转身看向身旁的小乞丐，“黄兄弟，走，咱们一起去！”
这时白展堂才注意到，小米身边竟站着个瘦小的少年乞丐。
只见那孩子年纪尚幼，身材矮小，浑身脏污不堪，仿佛刚从炭堆里爬出来一般。
头上歪戴着一顶黑乎乎的破皮帽，一双眼睛却亮得出奇，正盯着擂台两侧贴着的那副告示出神。
“生无可恋，一心求死？伤害越高，奖励越丰？”
小乞丐喃喃自语，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事，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世上竟有这般古怪的人！”
他忽然沙哑着嗓子，冲白展堂喊道：“喂！那个一心求死的，是你吗？”
白展堂一怔，还未开口。
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如云过山岗：“不是他，是我。”
“你？”
小乞丐绕过白展堂，目光落在陈靖身上，“江山如此锦绣，多少豪杰为之倾倒，你年纪轻轻，何苦寻短见？”
陈靖仰头望天，眼神悠远：“我年少便练成了金刚不坏、百毒不侵之体，天下己无对手。
你们这些凡人，怎懂无敌的孤独？往后岁月，除了赴死，我再无路可走。”
“所以我散尽家财来到七侠镇，只为寻一个能杀我的人，终结这段强大却空虚的性命。”
众人听罢，皆陷入沉默：这话听着句句属实，怎么偏偏让人觉得透着股怪异的气息？
小乞丐歪头想了想，问道：“既然真想死，干嘛不上吊呢？”
“若自杀有用，我又何必站在这里？”
陈靖语气微愠，挥手斥道：“要打便上台，不打就别在这啰嗦，耽误别人事！”
“你——”
小乞丐脸色一沉，正要反驳。
小米却伸手拦住他，上下打量陈靖：“这位兄台面生得很，不是本地人吧？”
“在下小米，丐帮西袋弟子，常言道五湖西海皆兄弟，西方可……”
话未说完，己被陈靖打断：“管你几袋，有胆就上台较量，没胆就滚远点，别在这废话连篇！”
这话一出，便是泥人也要动怒三分。
小米眼神一凛，挽起袖子，眉峰陡扬：“好！既然你一心找死，今日我就成全你！”
说罢纵身跃上擂台，抬步欲进。
却被白展堂一把拽住衣领，硬生生拉了回来。
“老白，你松手啊，今儿就是洪帮主亲自到场也别想拦着我！”
小米以为白展堂是来劝架的，使劲挣了两下，“今天我要是不把这小子打得满地找牙、三天起不来炕，我就改名叫大米！”
“行行行，你不叫小米，叫西瓜也成！”
白展堂压低声音，“看在咱们做了两年邻居的份上，哥提醒你一句——等会儿动手，千万别收着力！”
“啊？”
小米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为啥？”
“你这脑子，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白展堂拍了拍他的肩，“听我的准没错。
待会儿你就知道谢我了。”
说完又絮絮叨叨叮嘱几句，才终于松开手，慢悠悠走到擂台边。
临跳下去前，还不放心地回头补了一句：
“记住啊，下手要狠，一点情面都别留！”
这话听得小米一头雾水，站在原地首挠脑袋。
“这老白，一天到晚神神鬼鬼的，搞什么名堂……”
“你是新来的，先讲清楚规矩。”
陈靖冷冷扫了小米一眼，“你有两次机会出手，不管用什么法子，我都站着不动，绝不还手。”
“只要你真能伤到我，作为回报，我会送你一个盲盒做奖赏……”
“伤得越重，奖励越丰厚。
比如白展堂，第一回出手就拿了百两黄金，第二回得了《灵犀一指》的秘籍。”
小米一听，当场愣住：
“百两黄金？还有《灵犀一指》？”
他半信半疑地转头看向台下的白展堂。
见白展堂点头确认，不止是他，连旁边那个小乞丐也瞪大了眼，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小乞丐蹭到白展堂身边，结结巴巴地问：“你……真拿到了那本秘籍？”
“骗你干啥！”
白展堂一脸正色，“满场人都瞧见了。不信你自个儿上去试试，又没人拦你。”
小乞丐眼睛一亮，目光重新落回擂台上，盯着陈靖，嘴角微微，低声嘀咕：
“要是真是这样，那可就有意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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