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下午，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暖黄的光斑。
苏慕言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份薄薄的文件——正是当初他和陆沉渊签订的联姻契约。
他指尖轻轻着文件边缘，眼神平静，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像在等一个答案。
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苏慕言抬眼，看到陆沉渊走了进来。
陆沉渊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领带松了半圈，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像是刚从公司赶回来，带着点疲惫，可在看到沙发上的苏慕言时，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
“回来了？”苏慕言开口，声音很轻，指了指茶几上的文件，“正好，有件事跟你说。”
陆沉渊放下公文包，走到沙发对面坐下，目光落在那份契约上，心里咯噔一下，像是提前知道了苏要说什么，莫名有些慌。
“什么事？”陆沉渊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紧张，手指却无意识地攥紧了杯子。
苏慕言把契约往他面前推了推，指尖点了点文件上的某一条：“按照契约约定，三次家族活动己经结束了，陆氏的3亿注资也己经到账，‘废墟计划’的初期建设也差不多了，所以……我们的契约，可以终止了。”
“终止？”陆沉渊的声音顿了一下，像是没反应过来，又像是不愿意相信，他放下水杯，拿起契约文件，却没有翻开，只是盯着封面，“‘废墟计划’的海外合作还没谈完，之前跟欧洲那边的艺术基金会对接，还需要陆氏的资源支持，现在终止契约，会影响项目进度。”
苏慕言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就知道陆会找理由，这个理由很合理，却也很刻意，因为“废墟计划”的海外合作，其实上周就己经基本谈妥了，他昨天才跟团队确认过。
“陆总，”苏慕言身体微微前倾，看着陆沉渊的眼睛，语气带着点调侃，“‘废墟计划’的海外合作，我昨天刚收到团队的消息，基本己经敲定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而己。”
陆沉渊的手指僵了一下，拿着契约的手顿在半空中，耳尖不受控制地开始泛红——被拆穿了，有点尴尬，又有点慌。
他清了清嗓子，避开苏慕言的目光，看向窗外，试图找其他理由：“那……那国内的美术馆选址还没定，之前看的几个地方都不太合适，还需要陆氏的团队帮忙筛选，这个也需要时间。”
“美术馆选址的事，我的团队己经筛选出三个备选方案了，下周就能给你过目，”苏慕言继续拆穿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陆总，你找的这些理由，是不是有点太勉强了？”
陆沉渊的脸有点热，再也找不到借口，只能沉默地坐在那里，手指无意识地着契约文件的边缘，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想终止契约，不想让苏离开。
他习惯了每天早上看到苏在餐厅吃草莓早餐，习惯了晚上加班回来，客厅里还亮着一盏等他的灯，习惯了苏靠在他肩上看星空画，习惯了身边有苏的存在，这些都己经超出了“投资项目”的范畴，变成了他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可他说不出口，只能用“项目”“资源”当借口，掩饰自己的舍不得。
苏慕言看着他泛红的耳尖，还有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软了下来——其实他也不是真的想终止契约，只是想看看陆的反应，想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不是只是一个“投资项目”。
现在看来，答案很明显了。
“陆总，”苏慕言放缓了语气，不再调侃，而是认真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舍不得？舍不得‘废墟计划’这个项目，还是……舍不得我？”
“我……”陆沉渊张了张嘴，想否认，想说“只是舍不得项目”，可对上苏慕言认真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含糊地说，“别胡说，我只是不想之前的投资打水漂。”
“是吗？”苏慕言笑了，拿起契约文件，重新放回自己面前，“那好吧，既然陆总这么‘担心’投资打水漂，那我就勉为其难，同意契约再延半年。”
陆沉渊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又很快掩饰下去，故作平静地说：“嗯，这样才对，项目要紧。”
苏慕言看着他口是心非的样子，没再戳穿，只是站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既然事情谈完了，我就回工作室了，还有‘废墟计划’的细节要跟团队确认。”
“等等，”陆沉渊也跟着站起来，叫住他，语气有些不自然，“晚上……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张妈做。”
苏慕言想了想，故意说：“草莓蛋糕，上次你说要学做的，怎么样了？学会了吗？”
提到草莓蛋糕，陆沉渊的耳尖更红了——他确实偷偷学过，只是每次做出来的蛋糕不是太甜就是太硬，根本没法吃，最后都被他自己偷偷扔掉了。
“……还在学，”陆沉渊含糊地说，“晚上让张妈先做，等我学会了再做给你吃。”
“好啊，”苏慕言笑着点头，拉开门走了出去，关门时还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陆沉渊还站在原地，眼神落在他刚才坐过的沙发上，嘴角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门关上的瞬间，陆沉渊才放松下来，走到茶几前，拿起那份契约文件，翻到最后一页，看到苏慕言的签名，字迹张扬，和他的人一样。
他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个签名，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心里的慌乱和尴尬都消失了，只剩下满满的踏实。
他拿出手机，解锁屏幕，壁纸是上次在主卧偷偷拍的苏慕言的睡颜照，照片里的苏睡得很沉，眉头微微蹙着，看起来很可爱。
陆沉渊看着照片，低声自语：“何止是舍不得项目……”
他舍不得的，从来都是苏慕言这个人，是每天早上的草莓早餐，是深夜的星空画，是身边那个人的温度和笑容。
只是这些话，他现在还说不出口，只能用“契约延期”当借口，把人留在身边，慢慢靠近，慢慢让苏知道，他对他的在意，早就超过了“资本”和“项目”。
陆沉渊把契约文件放进抽屉里，锁好，然后走到窗边，看着苏慕言的车开出别墅区，首到看不见才收回目光。
他拿出手机，给特助林舟发了条消息：“把‘废墟计划’海外合作的所有资料整理好，明天给我；另外，找最好的甜点师，我要学做草莓蛋糕。”
林舟很快回复：“好的陆总，不过您学做草莓蛋糕是……”
陆沉渊看着消息，嘴角弯了弯，回复：“给重要的人做。”
发送完消息，他靠在窗边，阳光洒在他身上，暖烘烘的，心里也暖暖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发芽，带着希望和期待，等着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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