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言接到陆沉渊电话时，正在工作室整理“废墟计划”的参展作品清单。
“慕言，来一趟首展美术馆，有件事需要你确认。”陆沉渊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不自然的紧绷，“关于展区最后一块展板的设计，我怕和你的想法有出入。”
苏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多，美术馆早就闭馆了。他皱眉：“不能明天再说吗？清单还没整理完。”
“必须今天确认，明天工人就要进场安装了。”陆沉渊的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却又藏着点恳求，“我在美术馆等你。”
挂了电话，苏还是拿起外套出门了。他总觉得陆今天有点奇怪——平时这种展板细节，陆只会让助理发邮件确认，不会亲自等他。
到了美术馆门口，苏没看到陆的车，只有一个保安守在门口，看到他就迎上来：“苏总，陆总在里面等您，让我给您开门。”
美术馆里一片漆黑，只有一条通往中央展区的路亮着暖黄色的射灯，像特意铺的光路。
苏心里疑惑，顺着灯光往前走，脚步声在空旷的美术馆里回荡。
走到中央展区时，他停下了脚步。
原本摆放雕塑的位置，现在放着一块巨大的展板，上面贴满了照片——有他第一次考察废弃工厂的背影，有两人一起画“陆苏艺术地标”设计图的侧影，有陆淋雨等他时湿透的肩膀，还有基金会孩子们拿着画具笑的样子。
展板旁边，挂着那幅陆送他的星空画，画下面摆着一圈小小的草莓灯，暖光映在画上，星星好像都活了。
“这些……是你弄的？”苏转头，看到陆沉渊站在星空画旁边，穿着黑色西装，领口的扣子松了一颗，手里攥着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指尖泛白。
陆沉渊点头，一步步走向苏，脚步有点慢，像是紧张：“之前总说要给你一个‘资本惊喜’，上次策展前没来得及，这次补上。”
苏看着那些照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得发疼。他记得每一张照片的场景——考察工厂那天陆陪他走了一下午，画设计图时陆把咖啡洒在了纸上，淋雨那天他递伞时陆眼里的光……这些他以为陆不会在意的细节，居然都被陆记着。
“慕言，”陆沉渊站在苏面前，停下脚步，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之前我犯了很多错，怀疑你，跟你冷战，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我知道‘对不起’三个字太轻，但我想用以后的日子弥补。”
他举起手里的黑色盒子，慢慢打开——里面是一对银戒指，内侧刻着小小的“陆苏艺术地标”图案，和之前陆在珠宝店看的那枚一模一样，只是这次是情侣款。
“我之前说，会用陆氏资本支持你的‘废墟计划’，现在我想再加一句——”陆沉渊单膝跪地，抬头看着苏，眼里是苏从未见过的认真和紧张，“我想用我的余生，陪着你做所有你想做的事，不管是‘废墟计划’，还是建更多的艺术地标。慕言，嫁给我好不好？”
苏愣住了，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他看着单膝跪地的陆沉渊——平时那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连表情都很少有的“冰山帝王”，现在却因为紧张，手都在轻微发抖，眼里全是他的影子。
“你之前不是说，‘资本’和‘艺术’只是合作吗？”苏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却带着点调侃，像在故意逗陆。
陆沉渊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是那种有点傻的笑：“之前是我笨，分不清合作和心动。后来才知道，我想支持的不是‘废墟计划’，是你；我想护着的不是‘艺术资本’，是你这个人。”
他伸手，轻轻擦去苏脸上的眼泪，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慕言，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蛋，总是用‘资本’当借口，忽略你的感受。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你的艺术，我陪你做；你的基金会，我陪你撑；你的所有，我都陪你。”
苏看着陆的眼睛，里面映着草莓灯的暖光，像装了一整个星空。他想起第一次亲吻时陆耳尖的红，想起家族压力时陆护着他的样子，想起一起整理账目时陆熬夜的侧脸——原来从很早开始，他们的“资本合作”，就早就掺了心动。
苏伸出左手，指尖微微颤抖：“陆沉渊，你记住，我答应的不是‘陆氏资本’的求婚，是你的。”
陆沉渊的眼睛亮了，连忙拿起戒指，小心翼翼地套在苏的无名指上。戒指大小刚刚好，像是为苏量身定做的。
他站起身，把另一枚戒指递给苏：“那你也给我戴上。”
苏接过戒指，踮起脚，把戒指套在陆的无名指上。冰凉的银戒碰到陆的手指，陆突然伸手，把苏紧紧抱在怀里。
“慕言，谢谢你。”陆的声音埋在苏的颈窝，带着点哽咽，“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苏回抱住陆，手轻轻摸着他背上的西装布料，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陆沉渊，以后别再把我推开了。”
“不会了。”陆收紧手臂，把苏抱得更紧，“这辈子都不会了。”
美术馆里，星空画的光映在两人身上，草莓灯的暖光绕着他们，展板上的照片像是在见证这一刻。
苏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内侧的“陆苏艺术地标”图案硌着指尖，却暖到了心里。他知道，这枚戒指不是“资本承诺”，而是陆沉渊用余生写的情书——关于他，关于艺术，关于他们再也不会分开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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