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言蹲在行李箱前，手里拿着一叠“废墟计划”的手稿，指尖轻轻拂过纸面上的线条——这是她在法国这几个月画的，有废弃工厂改造的草图，有孩子们在废墟里画画的速写，每一张都藏着她的心血。
“这些都要带回去吗？”陆沉渊站在她身后，没受伤的左手拎着一个空的文件袋，声音很轻，怕打扰到她。
他的石膏还没拆，白色的石膏在灯光下有点晃眼，为了不碰到行李，他特意把胳膊抬得高一点，动作有点笨拙，和平时那个从容的陆氏总裁判若两人。
苏点点头，把手稿小心翼翼地放进行李箱的夹层里，拉上拉链时动作很慢：“嗯，这些是‘废墟计划’全球拓展的思路，回国后可能用得上。”
她抬头看了陆一眼，注意到他胳膊抬得有点僵，起身走过去，伸手把文件袋接过来：“你别动手了，我来装证据，你坐着歇会儿。”
陆没拒绝，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目光落在苏的手上——她正把之前找到的转账记录、录音U盘，还有鉴定报告一一放进文件袋，动作认真，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知道苏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回国不仅要面对陆明宇，还要面对国内的舆论，那些之前骂她“资本骗子”的声音，可能还没消失，苏需要勇气去面对这一切。
“回国后，我先开股东大会。”陆突然开口，打破了公寓里的安静，“把陆明宇的证据全公开，罢免他的职位，让他没办法再兴风作浪。”
苏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陆：“那你父亲那边……”
她记得之前陆父因为陆氏资本存亡，逼迫陆和她离婚，虽然现在真相大白，但陆父对她的态度，可能还是个问题。
陆的眼神冷了一下，随即又软下来，看向苏：“我爸那边我会处理，他之前是被陆明宇骗了，现在看到证据，会明白的。而且，就算他不理解，我也不会再让他伤害你，陆家的资本，从来都不是用来委屈你的。”
苏的心里一暖，低头继续装证据，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陆说“陆家的资本不是用来委屈你的”，这句话比任何承诺都让她安心。
收拾完证据，苏又开始整理衣服，陆想帮忙，却被苏拦住：“你胳膊不方便，别碰了，我自己来就行。”
陆只好坐在沙发上，看着苏来回走动，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进行李箱，偶尔会拿起一件外套，对着灯光看一眼，像是在确认有没有磨损。
“这件外套，是你之前在国内给我买的。”苏拿起一件灰色的风衣，转头对陆说，“当时你说，这件挡风，适合冬天穿，我一首没舍得穿。”
陆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件风衣——是去年冬天，他路过一家服装店，看到橱窗里的这件风衣，觉得颜色和款式都适合苏，就买了下来，没多想，只是觉得苏穿会好看。
他没想到苏会记得这么清楚，还一首带在身边。
“回国后，冬天还能穿。”陆轻声说，眼神里带着一丝温柔，“到时候我陪你去买新的，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们就买什么样的，用陆氏的资本，给你买一衣柜的衣服。”
苏笑了笑，把风衣叠好放进行李箱：“不用买那么多，够穿就行，我又不是靠资本堆衣服的人。”
她虽然需要陆氏的资本支持“废墟计划”，但在生活上，从来都不贪心，衣服够穿，住得舒服，就够了，那些奢侈品，对她来说没那么重要。
陆看着苏的笑容，心里更坚定了要弥补她的想法——以前他总觉得，给苏资本支持，给她钱，就是对她好，却忘了苏真正想要的，是理解和信任，是不用靠资本也能被珍视的心意。
“衣服可以少买，但‘废墟计划’的资金，我不会少给。”陆认真地说，身体微微前倾，眼神紧紧锁着苏，“等处理完陆明宇的事，我会给苏氏基金会追加投资，不是补偿，是支持你的艺术理想，用陆氏全部的资源，帮你把‘废墟计划’做到全球，让所有人都知道，苏慕言的艺术，不是靠资本堆砌，是靠真心和才华。”
苏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陆，眼里有惊讶，也有感动——她知道陆氏的资本有多雄厚，“全部资源”意味着什么，那是陆把她的理想，当成了自己的事。
“陆沉渊，”苏的声音有点轻，带着一丝不确定，“你不用这样，‘废墟计划’我可以慢慢做，不用靠陆氏的全部资源。”
“我愿意。”陆打断她，语气很坚定，没有丝毫犹豫，“以前我错了，把资本当成了联姻的工具，把你的理想当成了‘没用的事’，现在我要改，用陆氏的资本，支持你想做的一切，这不是补偿，是我想和你一起实现的目标。”
他站起身，慢慢走到苏面前，因为胳膊受伤，动作有点慢，却很认真：“慕言，等处理完陆明宇的事，我会用陆氏全部资本重新追求你，不是靠契约，不是靠利益，是靠我这个人，靠我对你的真心。”
“我会每天给你送早餐，不是应付，是记得你喜欢草莓口味，记得你早上要喝温牛奶；我会陪你去看展，不是走形式，是提前查好展品资料，听你讲每一件作品的故事；我会帮你处理基金会的事，不是靠资本压制，是用我的人脉和资源，帮你解决难题。”
陆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眼神里全是真诚，没有一丝杂质：“我知道，之前的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也不是靠资本就能抹平的，所以我会慢慢来，等你愿意相信我，等你愿意重新接受我，不管等多久，我都等。”
苏看着陆的眼睛，那里面有坚定，有温柔，还有一丝怕被拒绝的紧张，像个等待判决的孩子，和平时那个冷漠的商界帝王判若两人。
她想起之前陆在公寓楼下守了一夜，想起他在策展现场帮忙搬展品，想起他为了护她受伤，想起他找到证据时第一时间和她分享……这些都不是靠资本能装出来的，是真心。
苏吸了吸鼻子，轻轻点头，声音有点哑，却很清晰：“好，我等你证明‘资本之外的真心’。”
她没有马上答应和陆复合，也没有说“我原谅你”，但这一句“我等你”，己经是最大的松动，是给陆，也是给他们这段感情一个机会。
陆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黑暗里突然有了光，他伸出没受伤的左手，轻轻抓住苏的手腕，动作很轻，怕碰疼她：“谢谢你，慕言，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
苏没有挣脱，任由陆握着她的手腕，指尖传来陆的温度，很暖，很踏实，像冬天里的阳光，驱散了她心里最后一点犹豫。
收拾完行李，己经是傍晚，苏去厨房准备晚饭，陆坐在客厅里，给特助发消息，安排回国后的行程——订最早的航班，选商务舱，怕苏路上累；联系律师，准备好起诉陆明宇的材料；通知股东大会的时间，确保证据能顺利公开。
“吃饭了。”苏把菜端到餐桌上，打断了陆的思绪。
餐桌上摆着两菜一汤，番茄炒蛋、清炒西兰花，还有一个鸡汤，都是苏特意做的，清淡又有营养，适合陆受伤的身体。
“你也多吃点。”陆给苏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放在她碗里，“回国后事情多，要保持体力。”
苏点点头，低头吃饭，偶尔会抬头看陆一眼，看到他用没受伤的手笨拙地拿勺子喝汤，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陆也笑了，放慢了动作，看着苏的笑容，心里暖暖的——这是他在法国这段时间，最安心的一顿饭，不是因为菜好吃，是因为身边有苏，有属于他们的烟火气。
吃完饭，苏收拾碗筷，陆想帮忙，又被苏拦住：“你去收拾证据袋，别弄丢了，那是关键。”
陆只好去检查证据袋，把里面的文件一一拿出来，确认没有遗漏，再小心翼翼地放回去，拉上拉链，放在随身的包里——这个包，他打算一首拎着，不交给任何人，确保证据万无一失。
睡前，苏给陆的石膏换了新的纱布，动作很轻，怕碰疼他：“回国后记得按时换药，别碰水，医生说石膏要戴一个月，别提前拆。”
“好，听你的。”陆乖乖点头，像个听话的学生，“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要赶飞机，路上会累。”
苏“嗯”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关门前，她看了陆一眼，看到他正看着自己，眼神里全是温柔，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关上房门。
陆站在客厅里，看着苏的卧室门关上，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知道，回国后的路不会容易，要面对陆明宇的反扑，要面对舆论的压力，要面对家族的质疑，但只要苏愿意等他，只要苏在他身边，再难的路，他都能走过去。
他拿出手机，给特助发了最后一条消息：“明天的航班，确保安全，另外，准备好陆氏的股权证明，股东大会上，我要让所有人知道，陆氏的资本，永远不会成为伤害苏慕言的工具，只会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发完消息，陆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走到阳台，看着窗外的巴黎夜景——这是他在法国的最后一夜，明天，他就要带着苏回国，讨回属于他们的一切，给苏一个清白，给这段感情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夜风有点凉，却吹不散陆心里的坚定——他要用陆氏的资本，守护苏的艺术理想；用自己的真心，赢回苏的信任。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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