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及时雨,浇活了云家村的庄稼,也浇暖了村民们的心。
雨停后的第二天清晨,云家的院门刚打开,就被村民们围得水泄不通。家家户户都提着东西——张家送来了一篮刚煮好的鸡蛋,李家扛着半袋新磨的面粉,王家抱着自家种的青菜,连平时最吝啬的张婶,都拎着一兜麦芽糖,挤在人群里,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云宝小仙童在家吗?我们是来道谢的!”
“小仙童救了全村的庄稼,我们无以为报,这点东西请一定要收下!”
“小仙童在哪?我们想给她磕个头,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村民们涌进院子,把带来的东西堆了满满一院子,里正和族老们也来了,手里捧着一块写着“福星高照”的木匾,郑重地递给云大壮。
“大壮,这是全村人凑钱做的木匾,挂在你家院里,保佑云家,也保佑咱云家村!”里正激动地说,“云宝小仙童是咱村的救命恩人,我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
云大壮看着满院子的东西和热情的村民,又看了看那块“福星高照”的木匾,心里又感动又不安,连连推辞:“各位乡亲,使不得使不得!宝娃就是个普通的孩子,哪当得起你们这么谢?这些东西你们快拿回去,木匾我们也不能收……”
“怎么不能收!”没等云大壮说完,村民李大叔就大声打断他,“大壮,你别谦虚!云宝小仙童不是普通孩子,她是神仙派来救我们的!枯井涌泉是她,树苗疯长是她,祈雨救庄稼也是她,她就是咱村的活神仙!”
“对!活神仙!”村民们异口同声地附和,眼睛里满是敬畏。
这时,头发花白的二爷爷颤巍巍地站出来,手里拄着拐杖,神色郑重地说:“依我看,光送东西、送木匾还不够——我们应该给云宝小仙童立一座生祠,把她的功德刻在石碑上,让子孙后代都记得她的恩情,日日供奉,岁岁祈福!”
“立生祠!”
“好主意!立生祠!”
村民们瞬间沸腾了,纷纷拍手叫好,眼里满是期待——能给活神仙立生祠,是云家村的荣耀,以后村里肯定能风调雨顺,再也不怕天灾了!
里正也连连点头:“二爷爷说得对!立生祠!选村口最好的地块,全村人一起动手,把生祠盖得漂漂亮亮的!”
看着村民们群情激愤的样子,云大壮却猛地皱紧眉头,脸色沉了下来,严肃地说:“不行!绝对不行!”
所有人都愣住了,笑容僵在脸上,不解地看着云大壮——这么大的荣耀,他怎么还拒绝了?
“大壮,你咋不同意?”里正疑惑地问,“这是全村人的心意,也是给云宝小仙童的荣耀啊!”
“荣耀?”云大壮深吸一口气,声音坚定,“宝娃今年才三岁半,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她哪当得起‘生祠’二字?立生祠是给神仙、给圣人的,宝娃承受不起!再说,她要是知道你们把她当‘神仙’供着,心里也不安稳!”
他顿了顿,看着眼前的村民,语气缓和了些:“乡亲们的心意,我们云家心领了。宝娃帮大家,不是为了立生祠,也不是为了回报,她只是个想帮大家的孩子。你们要是真感激她,以后别再叫她‘小仙童’,别把她当神仙捧着,让她安安稳稳做个普通孩子,比啥都强!”
林氏也赶紧附和:“是啊各位乡亲,宝娃还小,真的承受不起生祠,你们的心意我们收下了,生祠的事,就别提了。”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满是失落,可看着云大壮坚决的态度,又不好再坚持——毕竟是云宝的爹娘,他们不同意,总不能强行立祠。
二爷爷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然大壮和林氏这么说,那生祠的事,就先搁置吧……只是委屈了小仙童。”
“不委屈不委屈,”云大壮连忙说,“只要大家好好的,宝娃就高兴了。”
村民们虽然遗憾,但也知道云大壮说得在理,只好不再提立生祠的事,只是把带来的东西留下,又围着云家说了半天感恩的话,才渐渐散去。
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堆满了村民送来的粮食、鸡蛋和布料,那块“福星高照”的木匾,被云大壮暂时靠在了墙角。
林氏看着满院子的东西,叹了口气:“这些乡亲,真是太热情了。”
云大壮点点头,眼神却落在了屋门口——云宝自始至终都没出来,刚才村民们喧闹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宝娃平时最爱热闹,今天怎么躲在屋里不出来?
“宝娃呢?”云大壮心里一紧,快步往屋里走。
刚进房门,就看到云宝靠在床头,小脑袋耷拉着,脸色苍白,连平时亮晶晶的眼睛都没了神采,小白趴在她脚边,担忧地蹭着她的腿。
“宝娃!你咋了?”云大壮赶紧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
“爹爹……”云宝看到他,虚弱地叫了一声,小身子往他怀里缩了缩,“宝好累……想睡觉……”
林氏和云峰也赶紧跑进来,看到云宝苍白的小脸和滚烫的额头,林氏瞬间就哭了:“宝娃咋突然发烧了?是不是昨天淋雨了?”
“不可能!”云峰急道,“昨天宝娃一首在门口,没淋雨!我去请太医!我现在就去请苏太医!”
说着,他拔腿就往外跑,连鞋都没顾得上换。
云大壮抱着浑身发烫的云宝,心里又疼又慌——昨天祈雨的时候,宝娃站在太阳下晒了那么久,后来又吹了风,难道是那时候受了累?可他更清楚,宝娃不是普通的发烧,是昨天祈雨消耗太大了——她为了求雨,用尽了身上的力气,连神力都透支了!
林氏坐在床边,一边给云宝擦汗,一边掉眼泪:“都怪我们,昨天就该拦着她,不让她去祈雨……”
“不怪你们,”云大壮声音沙哑,“是宝娃心善,想帮村民们……只是这孩子,总是为别人着想,忘了自己。”
云宝窝在云大壮怀里,烧得迷迷糊糊,小嘴巴微微张着,呼吸急促。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浑身无力,连吸收身边“财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昨天为了求来雨,她把体内凝聚的那点微薄神力都耗光了,现在就像个没了电的小灯,连亮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云宝苍白的小脸上,也落在满院子的“感恩之物”上。村民们的感激还在耳边回响,可云家却陷入了担忧和焦虑——刚刚躲过天灾,自家的福星却病倒了,这真是“福祸相依”,乐极生悲。
云大壮紧紧抱着云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苏太医一定要快点来,一定要治好宝娃!他宁愿不要什么“福星”的名声,不要村民的感恩,也只想让宝娃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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