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野的冷笑像一盆冰水，浇在王员外心头，让他莫名发慌。可他仗着自己有钱有势，还是硬撑着嚣张：“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识相的就赶紧交钱道歉，不然我……”
“不然你怎样？”萧野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威严，瞬间压过了王员外的叫嚣，“带着你的家丁，拆了这院子，再把我送官？”
他向前迈了一步，目光牢牢锁在王员外腰间的虎头佩上，一字一句道：“先不说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单说你腰间这块玉佩——大周朝禁军三品以上将领专属虎头佩，民间私藏、佩戴者，按律当斩，株连三族。王员外，一个镇上的乡绅，何德何能，敢戴这种玉佩？”
“轰！”这话像炸雷似的，在小院里炸开。
村民们都惊呆了——他们只觉得那玉佩好看，没想到竟是这么贵重的东西，还能株连三族！
林爷爷也愣住了，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听过这种玉佩的规矩，看向萧野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这小伙子，怎么懂这么多？
瑶瑶拽着萧野的衣角，小脸上满是崇拜——爹爹不仅能打，还懂这么多，太厉害了！
王员外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下意识伸手捂住腰间的玉佩，结结巴巴地辩解：“你、你胡说！这、这就是块普通玉佩，是我、我花钱买的，不是什么禁军玉佩！你少血口喷人！”
“普通玉佩？”萧野嗤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虎头佩上的虎纹，左额有‘禁’字暗纹，右爪抓‘军’字，只有兵部造办处能打造，你说这是普通玉佩？”
他上前一步，伸手就想去摘王员外的玉佩。王员外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腰间的玉佩“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出一道裂痕。
萧野弯腰捡起玉佩，指尖着上面的暗纹，眼神越发冰冷：“这种玉佩，除了军中将领，只有一种人能拿到——通匪者。”
“你、你胡说八道！”王员外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却还在嘴硬，“我没有通匪！你别污蔑我！”
“污蔑你？”萧野抬眼，目光如炬，首首看向王员外的眼睛，“每月初三晚上，后山黑风口，你带着家丁，和山匪交易军粮、兵器，每次交易二十石粮食，五把弯刀，换一百两银子，我说的对吗？”
这话一出，王员外彻底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连嘴唇都在发抖——这些事，他做得极为隐秘，除了他和山匪头头，没人知道，这萧野是怎么知道的？
他哪里知道，萧野虽失忆，可骨子里刻着对军中事务的敏感——军粮、兵器是军中重地，寻常乡绅绝不可能接触到，再结合这块禁军玉佩，他本能就猜到了王员外通匪倒卖军资的勾当；至于交易时间和地点，不过是他根据青牛村后山的地形（黑风口偏僻易藏人）和山匪常出没的规律，随口说的，却正好戳中了王员外的要害。
“你、你……你到底是谁？”王员外声音发颤，看向萧野的眼神里满是恐惧——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根本不是什么普通外来户！
萧野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步步逼近，周身散发出的气势越来越强，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王员外喘不过气：“倒卖军资，通匪作乱，按大周朝律法，皆是死罪。王员外，你说，我要是把这事报给县衙，甚至上报兵部，你和你这小舅子，还有你背后的山匪，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别！别报官！求求你别报官！”王员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额头磕在地上“砰砰”响，很快就渗出血来，“萧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通匪，不该倒卖军资，不该来欺负您和瑶丫头！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
他一边磕头，一边哭丧着脸求饶，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像条摇尾乞怜的狗。
张二狗也吓得腿软，跟着跪倒在地，磕着头：“萧爷！我也错了！我不该造谣，不该抢您的东西，求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身后的家丁们见主子都跪了，也吓得纷纷扔下刀，跪倒一片，不敢抬头。
小院里一片死寂，只有王员外和张二狗的磕头声和求饶声。围在院外的村民们彻底看傻了眼，看向萧野的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敬畏——谁也没想到，这个沉默寡言的外来户，不仅武功高强，还懂这么多朝廷律法和军中秘事，连镇上的恶霸王员外都被他吓得跪地求饶！
“林爷爷，爹爹好厉害啊！”瑶瑶拽了拽林爷爷的衣角，小脸上满是骄傲，眼睛亮得像星星。
林爷爷捋了捋胡子，看着萧野的背影，眼神深邃——这小伙子，深藏不露，绝不是普通人，失忆前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萧野看着跪地求饶的王员外和张二狗，眼神没有丝毫松动：“饶了你们可以，但有两个条件。”
王员外立刻抬起头，脸上还沾着血和泥土，忙不迭地说：“萧爷您说！别说两个，一百个我都答应！”
“第一，”萧野声音冰冷，“以后不准再踏进青牛村一步，不准再找瑶瑶和村民的麻烦，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我答应！我一定答应！以后我再也不来青牛村，再也不找瑶丫头的麻烦！”王员外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
“第二，”萧野看向张二狗，“给瑶瑶和林爷爷道歉，把你踩烂的草药赔给瑶瑶，再赔偿村民们之前被你欺负的损失，然后滚出青牛村，永远不准回来。”
“我赔！我马上赔！”张二狗也不敢耽误，爬起来就给瑶瑶和林爷爷磕头道歉，“瑶丫头，林爷爷，我错了！我不该骂你扫把星，不该抢你的东西，我这就赔你草药，赔村民们损失！”
萧野冷冷地看着他们：“现在，滚。”
“是是是！我们这就滚！这就滚！”王员外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也顾不上捡地上的玉佩，带着张二狗和家丁，头也不回地往村外跑，那狼狈的样子，比丧家之犬还惨，连滚带爬地消失在村口，连一句狠话都不敢再说。
首到他们彻底消失，村民们才反应过来，爆发出一阵欢呼：
“太好了！王员外终于被赶走了！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萧野小伙子太厉害了！不仅武功高，还懂这么多，真是深藏不露啊！”
“瑶丫头，你爹爹太厉害了，以后你再也不用怕被欺负了！”
村民们围着萧野，七嘴八舌地夸赞，眼神里满是敬佩和感激。瑶瑶站在萧野身边，小脸上满是骄傲，抬头看着萧野，眼睛里全是崇拜：“爹爹，你太厉害了！你怎么懂这么多呀？”
萧野低头看着瑶瑶，想笑，可心里却泛起一阵迷茫。
他怎么懂这么多？
他为什么知道虎头佩是禁军违禁品？
为什么知道通匪倒卖军资的律法？
为什么甚至能说出后山黑风口的交易时间？
这些知识，像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可他却记不起自己是谁，记不起这些知识是从哪里来的。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虎头佩，指尖着上面的暗纹，脑海里闪过一丝模糊的碎片——昏暗的军营，闪烁的火把，士兵们整齐的操练声，还有一个穿着铠甲、戴着同款虎头佩的高大身影，可那身影模糊不清，怎么也抓不住。
头痛隐隐袭来，萧野皱紧眉头，眼神里满是困惑和茫然。
村民们的欢呼还在继续，瑶瑶的崇拜还在眼前，可萧野的心却沉了下去——他看着手里的虎头佩，又看了看身边的瑶瑶，低声喃喃，语气里满是疑惑：
“我……究竟是谁？”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和迷茫，消散在喧闹的小院里。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只有腰间那枚冰冷的虎头佩，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他遗忘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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