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小院中却亮着一点稳定的灵光。
扶瑶瑶盘膝坐在石凳上，面前摊开一张粗糙的黄纸。她手中那支自称“煞笔”的黑笔，正被她用蛮力按在纸上，笔尖灵力暴躁地闪烁。
“错了！全错了！你的灵力像头疯牛！画符要的是心意流转，如溪水潺潺！不是让你用精神力硬捅！”煞笔在她脑中气得哇哇大叫。
“闭嘴，煞笔。”扶瑶瑶语气平静，眼神却专注得可怕，“我在建立新的神经反射弧。”
“什……什么弧？”器灵一愣。
“在我的认知里，能量输出需要构建稳定通路。你所说的‘心意’，是一种模糊的感性认知，不利于标准化操作。”扶瑶瑶一边说，一边再次强行驱动精神力，包裹着灵力，笨拙地在纸上勾勒。
“噗——”一声轻响，符纸冒起一股青烟，自燃了。
“看，又失败了。”她面无表情地陈述，仿佛烧掉的不是珍贵的符纸。
“标准化？！操作？！”煞笔如果有实体，此刻一定在吐血，“你这是对艺术最大的亵渎！画符是感悟天道，是……”
“天道也需要遵守基本法。”扶瑶瑶打断它，拿起第二张符纸，“根据上次失败，灵力在‘转’这个节点溢出12.7%。这次我将精神力收束提升5%，进行验证。”
“……”煞笔第一次感到了无力。它遇到过笨的、懒的、没天赋的，但从没遇到过这种用“做实验”的思路来画符的疯子！
千璃坐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她起初也觉得这弟子胡闹，但越看，眼神越凝重。扶瑶瑶的精神力强大到匪夷所思，而且控制力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提升。她失败的原因并非灵力不济或感悟不足，而是她正在用自己那套完全不合常理的“逻辑”，强行理解和重构“画符”这个体系。
“让她折腾吧。”千璃抿了一口茶，嘴角微弯，“或许，疯子才能打破常规。”
这时，石憨憨扛着那只昏死的妖狼回来了，眼巴巴地看着扶瑶瑶：“老大，烤鸡……”
扶瑶瑶头也不抬：“等我把这个‘清洁符’的逻辑通路打通。”
片刻后，又一张符纸化为飞灰。
扶瑶瑶放下笔，看向石憨憨，眼神一亮：“有了。憨憨，过来。”
石憨憨老实地走过去。扶瑶瑶猛地抬手，以指代笔，凝聚灵力，飞快地在石憨憨光秃秃的脑门上画了起来！
“你干什么？！在石头上画符？！你疯了？！”煞笔尖叫。
石憨憨也僵住了，感觉脑门凉飕飕的。
三息之后，扶瑶瑶收指。石憨憨的脑门上，一个歪歪扭扭却结构完整的“清洁符”微微一亮。
下一刻，以石憨憨为中心，一股无形的波动散开。他脚下周围的尘土、落叶，连同他身上的泥污，瞬间被清空，变得一尘不染。
“成功了。”扶瑶瑶点点头，“看来载体并非必须是符纸。生物体，至少是石憨憨这种元素生物体，可以作为符箓的临时承载平台。能量损耗比符纸高35%，但可重复利用。”
石憨憨摸了摸自己光滑干净的脑袋，瓮声瓮气地惊喜道：“老大！我干净了！”
千璃端着茶杯的手顿在了半空。以生灵为符纸？！这简首是闻所未闻！这丫头……不是在胡闹，她是在开辟一条前所未有的路！
“怪……怪物……”煞笔喃喃道，第一次收起了所有的嘲讽，笔身微微震颤。
扶瑶瑶却己经拿起了笔记本记录：“实验成功：非标准载体可行性验证。下一步，尝试在活体动物（如妖狼）身上刻画‘麻痹符’或‘爆裂符’……”
她写下最后一行字，然后满意地合上本子，对石憨憨说：“走吧，用你干净的脑袋，去换烤鸡。”
看着一人一石远去的背影，千璃轻轻放下茶杯，低语道：“琉璃宗……不，整个修仙界，怕是要因你而掀起风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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