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赚取灵石,扶瑶瑶接了个“外单”——为青林城王家长老的寿宴绘制一批“净尘符”和“流光符”(用于点缀气氛的低阶符箓)。千璃允她前去,也算是一种历练。
寿宴当天,王家张灯结彩,宾客云集。扶瑶瑶交完货,领了报酬,正准备离开,却被王家人热情留下吃席。她想着能省一顿饭钱(记账的),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宴席喧嚣,推杯换盏,人人脸上都洋溢着虚假或真实的笑容。扶瑶瑶却有些不适应这种过于热烈的社交能量场,她更习惯于和自己的“煞笔”、“石憨憨”待在一起。
就在她准备提前离席时,一阵极力压抑的、细微的啜泣声传入她异常敏锐的耳中。
声音来自后院假山后的阴影里。
扶瑶瑶放下筷子,遵循好奇心走了过去。
月光下,一个穿着淡紫色衣裙的少女蜷缩在假山后,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泪水浸湿了膝头的布料。她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只是个凡人,但气质温婉,不像普通丫鬟。
扶瑶瑶蹲在她面前,歪着头问:“你为什么哭?是这里的能量场让你感到不适吗?”
少女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到扶瑶瑶身上修士的服饰和那双清澈到不像人类的眸子,她瑟缩了一下,低声道:“对……对不起,打扰仙师了……我,我这就走……”
她试图站起来,却因为情绪激动而浑身发软。
扶瑶瑶没有扶她,而是继续分析:“你的哭泣频率和肢体语言表明,你处于深度悲伤和绝望状态。根据行为心理学,倾诉有助于缓解情绪压力。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树洞。”
少女,也就是包紫,愣住了。树洞?这位仙师的说话方式好生奇怪。
或许是扶瑶瑶那双眼睛太过干净,没有怜悯,没有探究,只有纯粹的好奇,让包紫莫名地放下了一丝戒备。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诉说:
她本是城中书香门第之女,因有几分姿色,被前来做客的某个小宗门修士看上,欲强纳为妾。她不愿,那修士便诬陷她家藏有邪修之物,害得她父亲被官府带走,家道中落。她今日是被迫来此,求王家长老看在往日情分上帮忙周旋,却被无情奚落赶出……
“他们说……说我爹若不放出来,就把我……把我送去那宗门赔罪……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包紫泣不成声,眼神中一片死灰。
扶瑶瑶听完,点了点头:“明白了。你遭遇了不公正的对待,主要问题源在于那个诬陷你的修士和腐败的官僚系统。自杀是无效的问题解决方式,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她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和“煞笔”。
“喂!你又要干嘛?”煞笔不满。
“记录案情,分析解决方案。”扶瑶瑶一边说,一边飞快记录,“目标:解救包紫之父,惩罚诬陷者。方案一:收集证据,进行舆论反制。方案二:对诬陷者进行物理性说服(备注:需评估对方战力)。方案三:寻找更高权力机构介入……”
包紫呆呆地看着扶瑶瑶在那里写写画画,嘴里念叨着“战力评估”、“流程优化”,仿佛她面临的灭顶之灾,只是一道需要拆解的逻辑题。
这种奇异的“冷静”,反而像一道光,照进了她绝望的心湖。
扶瑶瑶记录完毕,合上本子,看向包紫,眼神依旧平静:“你的问题很复杂,涉及社会系统和个体武力,需要时间。但首先,你需要活下去,拥有解决问题的基本力量。”
她想了想,从怀里(其实是储物袋)掏出一张她自己画的、歪歪扭扭却灵光盎然的安神符,塞到包紫手里。
“这个,送你。能让你睡得好一点。明天,还是这个时候,在这里等我。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她或许有办法。”
那个人,自然是她的“债主”兼师傅,千琉璃。扶瑶瑶逻辑很简单:师傅看起来很强,懂得也多,这种“人情世故”和“势力纠纷”的难题,问她准没错。
包紫握着那张带着奇异温度的符箓,看着扶瑶瑶转身离去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冰冷的夜晚,似乎……有了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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