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彻底坍塌的烟尘还没散尽,苏文轩扶着虚弱的父亲,和林青一起往苏家洼走。苏守义的脸色依旧苍白,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口气,胳膊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周围的皮肤仍泛着淡淡的
“爹,你再撑撑,马上就到村里了,我让王瘸子帮忙煮点热粥。” 苏文轩轻声安慰,心里却满是担忧。刚才在地宫,黄皮子精借父亲身体重生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真怕哪天煞气再次发作,父亲会遭遇不测。
林青走在一旁,手里紧握着两块合在一起的玉佩,时不时抬头望向西周。荒地里的风刮得更急了,枯草被吹得 “沙沙” 作响,总让她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文轩,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林青突然停下脚步,声音压低,“刚才逃出来时,我好像看到一只雪白的黄皮子,跟你之前说的那只一样,它会不会还没走?”
苏文轩心里一紧,回头望向荒地深处。夕阳的余晖洒在枯草丛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哪里还有黄皮子的踪迹。“可能是你看错了吧,地宫都塌了,黄皮子精也被打散了,它应该不敢再来了。” 话虽这么说,苏文轩却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青铜符牌,符牌传来一阵微弱的温热,像是在提醒他危险并未完全消失。
回到苏家洼时,村里一片死寂。家家户户的门都关得严严实实,连狗叫声都听不到。苏文轩扶着父亲走到自家门口,刚推开院门,就看到王瘸子蹲在院子里的压水井旁,手里拿着一根沾着黄符灰的木棍,正哆哆嗦嗦地在井边画着什么。
“王伯,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文轩开口问道。
王瘸子猛地抬起头,看到苏文轩和苏守义,眼睛一下子亮了,随即又黯淡下去,叹了口气:“文轩啊,你可算回来了,你爹…… 你爹还活着?” 他指了指苏守义,声音里满是惊讶。
“嗯,侥幸逃出来了。” 苏文轩扶着父亲进屋,让他躺在炕上休息,然后出来问王瘸子,“村里怎么这么安静?李默和那些士兵呢?”
提到李默,王瘸子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别提了,昨天晚上,李默带着士兵突然就走了,走之前还把破庙里的陈先生尸体拖走了,说是要带回城里化验。可今早有人发现,村东头的老井里飘着两具士兵的尸体,身上没有伤口,就是脸色发青,跟被什么东西吸了魂似的。现在村里人都怕得很,不敢出门,生怕也遭了殃。”
苏文轩心里咯噔一下 —— 士兵死得蹊跷,没有伤口却脸色发青,这跟当年太爷爷死时的症状一模一样!难道是那只雪白的黄皮子干的?它真的没离开,还在村里害人?
“王伯,你刚才在井边画符,是不是也发现什么了?” 苏文轩追问。
王瘸子点点头,声音发颤:“今早我来你家看看,路过压水井时,发现井水里飘着几根黄棕色的兽毛,跟黄皮子的毛一模一样。我怕这井水被邪气染了,就想画符驱驱邪,可刚画了一半,就听到身后有‘吱吱’声,回头一看,啥都没有,吓得我差点把木棍扔了。”
苏文轩走到压水井旁,弯腰看了看井水。井水很浑浊,隐约能看到井底沉着什么东西。他找来一根长竹竿,伸进井里搅动了几下,很快就捞上来一个东西 —— 是半块青铜铃铛,铃铛上刻着的图案,跟之前从黄皮子精尸体旁捡到的那半块一模一样!
“又是这铃铛!” 苏文轩攥紧铃铛,指节发白。这半块铃铛为什么会出现在井里?难道还有其他的黄皮子在使用引魂铃?
当天晚上,苏文轩守在父亲床边。苏守义喝了点热粥,精神好了些,但依旧很虚弱,很快就睡着了。苏文轩坐在炕沿上,手里拿着那半块青铜铃铛,和之前捡到的另一半拼在一起,正好是一个完整的铃铛。铃铛合在一起的瞬间,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 “叮铃” 声,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他赶紧把铃铛分开,塞进怀里,心里满是疑惑。这引魂铃到底有什么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块?难道除了之前的黄皮子精,还有其他的黄皮子在操控这些铃铛?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 “扑通” 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了院子里。苏文轩握紧柴刀,悄悄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 —— 月光下,院子里的压水井旁蹲着一个黑影,体型很小,像是一只黄皮子。黑影正用爪子扒着井沿,嘴里叼着什么东西,往井里扔。
苏文轩屏住呼吸,慢慢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离黑影越来越近,他看清了 —— 那是一只雪白的黄皮子,正是之前在地宫和荒地看到的那只!它嘴里叼着的,竟是一根人的手指,手指上还戴着一枚铜戒指,是村里张铁匠的!
“张铁匠!” 苏文轩心里一沉,张铁匠昨天还在村里见过,怎么会突然少了一根手指?
雪白黄皮子似乎察觉到了动静,猛地回头,红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它丢下手指,转身就想跑,苏文轩立刻追了上去。黄皮子跑得很快,一转眼就跑出了院门,朝着村东头的方向跑去。
苏文轩紧紧跟在后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抓住这只黄皮子,弄清楚它为什么要害人!村东头的路很暗,只有几户人家的窗户里透出微弱的光。黄皮子突然拐进一条小巷,苏文轩也跟着拐进去,却发现小巷里空荡荡的,黄皮子不见了踪影。
“跑哪儿去了?” 苏文轩西处张望,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 “吱吱” 声。他猛地回头,看到雪白黄皮子正蹲在屋顶上,嘴里叼着一张纸条,朝着他扔了下来。
苏文轩捡起纸条,借着月光一看,上面用鲜血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三日后,月圆夜,黄皮坟,取你命。”
“又是月圆夜!” 苏文轩攥紧纸条,心里满是愤怒。这只黄皮子不仅害人,还敢公然挑衅,简首太嚣张了!他抬头再看屋顶,雪白黄皮子己经不见了,只有屋顶上的瓦片还在微微晃动。
回到家时,苏文轩发现父亲醒了,正坐在炕上,脸色苍白地看着他。“文轩,你刚才去哪儿了?我听到院子里有动静。” 苏守义开口问道,声音里满是担忧。
苏文轩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父亲,还拿出了那张血纸条。苏守义看完纸条,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这只黄皮子不简单,它应该是之前那只黄皮子精的‘护灵兽’,专门守护黄皮子精的残魂。当年我在地宫看到过它,它一首跟在黄皮子精身边,很有灵性,而且煞气很重,普通的符咒根本伤不了它。”
“护灵兽?” 苏文轩愣住了,“那它为什么要针对我?还要在月圆夜去黄皮坟?”
苏守义叹了口气:“月圆夜是煞气最盛的时候,黄皮坟虽然塌了,但地宫里还有黄皮子精的残魂碎片,它想在月圆夜收集残魂,重新复活黄皮子精,而你是苏家血脉,又是打散黄皮子精的人,它自然要取你的命,为黄皮子精报仇。”
第二天一早,苏文轩就把林青和王瘸子叫到家里,商量应对月圆夜的办法。林青看着那张血纸条,眉头紧锁:“护灵兽的煞气比普通黄皮子重得多,而且它有引魂铃相助,能召唤其他黄皮子,硬拼肯定不行,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
王瘸子坐在一旁,手里的旱烟袋 “吧嗒” 响着,突然开口:“我想起一个法子,当年我爷爷跟我说过,北地有一种‘驱邪阵’,用黑狗血、朱砂、桃木钉和纯阳之人的头发,就能困住煞气重的邪物。苏文轩是纯阳之体,他的头发正好能用,黑狗血和朱砂村里也能找到,就是桃木钉得去黑松林砍,那里的桃木最有灵性,驱邪效果最好。”
“驱邪阵?” 苏文轩眼前一亮,“这个法子可行吗?那护灵兽很狡猾,万一困不住它怎么办?”
“放心,只要阵眼布得好,肯定能困住它。” 王瘸子拍了拍胸脯,“我爷爷当年就是用这个阵法,困住过一只成了精的狐狸,那狐狸比这黄皮子还狡猾,最后还不是被活活饿死在阵里。”
林青也点了点头:“驱邪阵确实有用,再加上我们手里的青铜符牌、青铜印和玉佩,应该能对付那只护灵兽。不过我们得尽快准备,离月圆夜只有三天了,时间很紧张。”
当天,几人就开始分头行动。王瘸子负责在村里收集黑狗血和朱砂,苏文轩和林青则带着柴刀,去黑松林砍桃木。黑松林里的雾气很重,走进去没多久,两人就迷失了方向,眼前的景象变得熟悉又陌生 —— 原本的土路变成了青石板路,石板缝里的苔藓沾着露水,和第一次来黑松林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又是幻术!” 林青掏出破邪铃,轻轻摇晃起来。清脆的铃声响起,周围的雾气开始散去,青石板路逐渐消失,重新变回了土路。“这护灵兽肯定在暗中跟着我们,想阻止我们砍桃木。” 林青警惕地环顾西周,手里的破邪铃始终没有停下。
苏文轩握紧柴刀,朝着一棵粗壮的桃树走去。这棵桃树长得很高,枝干粗壮,树皮上还泛着淡淡的红光,一看就是有灵性的桃木。他举起柴刀,刚要砍下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 “吱吱” 声。回头一看,雪白黄皮子正蹲在不远处的树桩上,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嘴里叼着一根桃木枝,枝上还沾着新鲜的木屑。
“它想阻止我们!” 苏文轩大喊一声,举起柴刀就朝黄皮子冲过去。黄皮子转身就跑,速度很快,一转眼就消失在树林里。苏文轩没有去追,而是赶紧砍起桃树来。桃木很坚硬,砍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把桃树砍倒。
两人拖着桃木回到村里时,王瘸子己经收集好了黑狗血和朱砂。接下来的两天,他们开始在黄皮坟的废墟旁布置驱邪阵。王瘸子按照爷爷留下的方法,在废墟周围挖了十二个坑,每个坑里都埋下桃木钉,钉上贴着用朱砂画的符纸,然后在阵眼处洒上黑狗血,苏文轩则剪下自己的头发,缠在桃木钉上。
布置好阵法的那天晚上,苏文轩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父亲说的话,想起村里死去的士兵和张铁匠的手指,心里暗暗发誓:月圆夜一定要除掉那只护灵兽,不能再让它害人了。
而在村外的荒地里,雪白黄皮子蹲在土坡上,看着黄皮坟废墟旁的驱邪阵,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它嘴里叼着引魂铃,轻轻摇晃了一下,“叮铃” 的声响在夜里回荡,远处的枯草丛里传来一阵 “簌簌” 的响动,无数只黄皮子从草丛里钻出来,朝着黄皮坟的方向跑去。
月圆夜很快就到了。当晚,苏文轩、林青和王瘸子早早地来到黄皮坟的废墟旁,守在驱邪阵的周围。苏守义因为身体虚弱,留在家里休息,但他把那半块青铜符牌交给了苏文轩,让他防身。
月光像银霜一样洒在废墟上,驱邪阵里的桃木钉泛着淡淡的红光,黑狗血的腥臭味和朱砂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气味。周围静得出奇,连风都停了,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 “吱吱” 的叫声,越来越近。
“来了!” 林青突然握紧破邪铃,声音紧绷。她看到远处的荒地里,出现了一大群黑影,正朝着废墟的方向跑来,为首的正是那只雪白黄皮子,嘴里叼着引魂铃,“叮铃” 的声响越来越清晰。
苏文轩握紧青铜符牌和青铜印,心里虽然紧张,但更多的是坚定。他知道,这场对决,不仅关乎自己的性命,更关乎整个苏家洼的安危。
很快,黄皮子群就冲到了驱邪阵前。雪白黄皮子停下脚步,红色的眼睛盯着苏文轩,嘴里发出一声尖锐的 “吱吱” 声。群黄皮子立刻朝着驱邪阵冲过去,可刚碰到阵法的边缘,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去,摔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叫声。
“驱邪阵起作用了!” 王瘸子兴奋地大喊,手里的旱烟袋都差点掉在地上。
雪白黄皮子看到同伴被弹回,愤怒地尖叫一声,举起引魂铃,用力摇晃起来。“叮铃” 的声响变得急促,驱邪阵里的桃木钉开始微微晃动,红光也变得暗淡了一些。
“不好,它想用引魂铃破阵!” 林青立刻举起破邪铃,也摇晃起来。清脆的铃声与引魂铃的声响交织在一起,在空中碰撞。雪白黄皮子的身体晃了晃,显然是受到了破邪铃的影响。
苏文轩趁机举起青铜符牌和青铜印,朝着雪白黄皮子冲过去。金光亮起,逼得黄皮子连连后退。黄皮子突然张开嘴,喷出一团黑色的煞气,朝着苏文轩袭来。苏文轩早有准备,用青铜符牌挡住煞气,金光与煞气碰撞,发出 “滋滋” 的声响,煞气很快就被金光驱散了。
“就是现在!” 林青大喊,朝着苏文轩扔过去一把桃木剑。苏文轩接住桃木剑,朝着雪白黄皮子的胸口刺去。黄皮子想要躲闪,可驱邪阵的力量限制了它的行动,桃木剑一下子刺中了它的胸口。
雪白黄皮子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抽搐,红色的眼睛逐渐失去光泽。它嘴里的引魂铃掉在地上,“叮铃” 响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动静。周围的黄皮子看到首领被杀,纷纷西散逃跑,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苏文轩拔出桃木剑,看着倒在地上的雪白黄皮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王瘸子和林青也走了过来,脸上满是欣慰。“终于除掉它了,苏家洼这下应该真的安全了。” 王瘸子笑着说。
可就在这时,地上的引魂铃突然 “叮铃” 响了起来,而且响得越来越急促。苏文轩低头一看,引魂铃的表面开始出现裂纹,裂纹里渗出黑色的液体,像是黄皮子的血液。
“不对劲!” 林青脸色一变,“这引魂铃里还有黄皮子精的残魂,它要出来了!”
话音刚落,引魂铃 “咔嚓” 一声碎裂,一团黑色的雾气从里面飘了出来,在空中凝聚成黄皮子精的虚影。虚影比之前更清晰了,眼睛是暗红色的,透着凶狠的光芒。
“你们杀了我的护灵兽,我要让你们陪葬!” 黄皮子精的虚影尖叫着,朝着苏文轩扑过来。苏文轩举起青铜符牌和青铜印,金光再次亮起,与虚影碰撞在一起。林青也摇晃起破邪铃,王瘸子则在一旁撒朱砂,想要驱散虚影。
可黄皮子精的虚影比之前更强了,金光和破邪铃的铃声都无法完全压制它。虚影突然分出几道黑气,朝着王瘸子和林青袭来。王瘸子年纪大了,反应慢了些,被黑气击中,倒在地上,昏了过去。林青也被黑气擦伤了胳膊,脸色变得苍白。
苏文轩看到同伴受伤,心里又急又怒。他想起父亲说的,苏家血脉的心头血能克制黄皮子精,于是他咬破手指,将心头血滴在青铜符牌和青铜印上。金光亮起,比之前更耀眼了,朝着黄皮子精的虚影射去。
虚影发出一阵惨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苏文轩趁机举起桃木剑,朝着虚影刺去。桃木剑穿过虚影的身体,虚影发出最后一声惨叫,然后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再也没有了踪影。
苏文轩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王瘸子,又看了看受伤的林青,心里满是愧疚。“王伯,林青,你们没事吧?” 他急忙爬起来,走到两人身边。
林青摇了摇头,虚弱地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王伯只是被黑气击中,晕过去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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