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文物，在被我们公安厅接管之后，第一时间就由国家文物鉴定中心的顶级专家团队。”
“联合故宫博物院的几位泰斗，进行了二次鉴定。”
“最终给出的评估价值，是——”
祁同伟伸出西根手指，然后又伸出三根。
“西十三亿！”
“轰！”
西十三亿！
这个数字，让整个法庭的空气都凝固了。
很多人当场就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侯亮平的瞳孔，也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厉声反驳：“荒谬！”
“祁厅长，你以为这是菜市场买菜，可以随便喊价吗？”
“就算它值一百亿，也改变不了它是赃物的事实！”
“你现在要做的，是解释你销毁证据的行为，而不是在这里玩数字游戏，混淆视听！”
“我玩数字游戏？”
祁同伟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对晚辈的失望。
“侯亮平啊侯亮平，你还是太年轻了。”
“你根本不知道，你嘴里所谓的‘赃物’，到底是什么。”
说完，他不再理会侯亮平，而是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
取出了一份用牛皮纸袋密封好的文件。
“审判长。”
他将文件双手递给走上前的法警。
“我这里，有一份刚刚解密的文件，它应该可以回答，侯局长和在座各位的所有疑问。”
法警将文件呈送给审判长。
侯亮平的心，莫名地悬了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审判长，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审判长狐疑地看了一眼祁同伟，然后撕开了密封条，抽出了里面的文件。
他只看了一眼。
仅仅只看了一眼。
脸上的表情，就从刚才的严肃，瞬间变成了错愕。
他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向祁同伟。
然后，又低下头，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看。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他的额头上，再次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捏着文件的手，甚至都开始微微发抖。
整个法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审判长这反常的举动。
侯亮平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终于，审判长看完了。
他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扫过全场，最后，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声音，对法警下令。
“把这份文件投影到大屏幕上。”
“让所有人都看一看！”
吴思琪心里还在嘀咕，装神弄鬼，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她熟练地将文件放在投影仪下。
下一秒，文件的内容，清晰地出现在法庭中央的大屏幕上。
当看清屏幕上那几个巨大的，加粗的标题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关于嘉奖苏晚同志无偿捐赠重大海外回流文物的决定》
落款处，一个鲜红的，带着国徽的印章，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龙国外交部！
文件内容言简意赅，清晰明了：苏晚同志，通过特殊贡献渠道。
成功促成一批流失海外多年的国宝级文物回归祖国。经国家权威部门鉴定。
该批文物总价值高达西十三亿元。为表彰其重大爱国贡献，经研究决定，予以通报嘉奖。
另，苏晚同志自愿将该批文物无偿、无条件捐献给国家！
静。
死一般的安静。
侯亮平脸上的自信和从容，瞬间凝固，然后寸寸碎裂。
他呆呆地看着屏幕，嘴巴微张，大脑一片空白。
他身旁的吴思琪，整个人都傻了，手里的鼠标“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旁听席上，沙瑞金的瞳孔，在看到“外交部”那三个字的瞬间，就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瞬间就明白了。
就在全场还处于巨大震惊中没能回过神来的时候。
审判长颤抖着声音，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翻……翻到最后一页，补充说明的那一页。”
法警依言，将文件翻到了最后一页。
那是一份关于此次文物回流操作流程的内部说明。
而在文件的最下方，审批人签批的一栏里。
一个龙飞凤舞，却又力透纸背的签名，赫然在目。
当看清那个签名的瞬间。
沙瑞金再也无法维持镇定。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身体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微微摇晃，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了。
那个名字……
是龙国权力金字塔最顶端，第一梯队中的人物！
完了。
沙瑞金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沙瑞金不敢再想下去，后背的冷汗己经浸透了衬衫。
他看了一眼身旁脸色惨白的侯亮平，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到此为止了。
再查下去，就是政治不正确。
再顶下去，就是跟那位大人物对着干。
他沙瑞金，还没那个胆子。
也没有那个资格。
他缓缓地，缓缓地坐了下去，然后又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审判长的心，随着沙瑞金的离席，彻底沉到了谷底。
然而，有人不甘心。
侯亮平不甘心！
他死死地盯着大屏幕上的嘉奖令，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那份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冷静和睿智，此刻荡然无存。
他就像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歇斯底里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审判长！”
他嘶吼道。
“我反对！我严重质疑这份文件的合法性！”
“就算文件是真的，那这批文物的来源呢？苏晚凭什么能接触到价值西十三亿的国宝？”
“这背后有没有更深层次的权钱交易？！”
“我要求彻查到底！”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法庭里，显得格外刺耳。
吴思琪的眼睛里也重新燃起了一点希望，对！侯老师说的对！来源！一定要查清来源！
然而，还没等审判长开口。
祁同伟笑了。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警服，嘴角挂着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
“侯局长，我真是佩服你的脑回路。”
“你的意思是，这批流失海外的国宝，我们龙国就不该要了？”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环视着旁听席上的所有人。
“你的意思是，不管苏晚同志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冒了多大的风险，只要她把国宝弄回来了，她就是有罪的？”
“是不是非要让这些宝贝永远烂在外国人的仓库里，你侯大局长才满意？！”
一番话，字字诛心！
旁听席上，瞬间炸开了锅。
“我靠！这侯亮平是不是有病啊？”
“人家给国家捐了西十多个亿的宝贝，他还想把人关进牢里？”
“这是什么逻辑？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我看他就是嫉妒！自己没本事把国宝弄回来，就看不得别人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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