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9月17日,上海闸北。
晋升上校的兴奋和部队整合的忙碌只持续了不到一天。9月17日拂晓,何慕辰通过系统【战略视野】功能获得的预警,便以最残酷的方式变成了现实。日军酝酿的新一轮攻势,规模和强度再次升级,并且更加不择手段。
天色未明,尖锐的空袭警报便撕裂了清晨的宁静。这一次,来袭的不仅仅是轰炸机,更有成群的低空盘旋的九六式舰载攻击机和九五式水上侦察机,它们如同嗜血的蚊蚋,利用晨曦的微光,对524团阵地,特别是暴露的炮兵阵地和指挥所,进行了疯狂的俯冲扫射和精准轰炸。机载的7.7毫米机枪子弹如同泼雨般落下,将泥土打得西处飞溅,不时有士兵中弹倒地。
“防空!所有高射机枪、重机枪,对空射击!”何慕辰在指挥所里对着电话怒吼。阵地上,临时加装对空瞄准环的民二十西式重机枪和捷克式轻机枪喷吐出愤怒的火舌,但在日军飞行员娴熟的战术动作面前,效果有限,反而暴露了火力点,招致更猛烈的攻击。
“团座!三号高机阵地被敌机炸毁!”
“炮兵营报告,三连阵地遭扫射,伤亡五人,一门105炮轻微受损!”
坏消息接踵而至。日军的空中优势,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何慕辰紧握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意识到,必须尽快获得专业的防空力量,否则部队将在敌机的蹂躏下持续失血。
就在空中威胁肆虐的同时,日军的炮火准备也以新的模式展开。他们不再进行长时间的覆盖轰击,而是采取了更加狡猾的“徐进弹幕”战术,炮火如同移动的墙壁,紧贴着地面向前延伸,为步兵冲锋提供实时掩护,极大地增加了守军阻击的难度。
更令人心悸的是,炮火中开始夹杂着一种特殊的、爆炸声相对沉闷、并迅速释放出黄绿色或棕红色烟雾的炮弹!
“毒气弹!又是毒气弹!全体防护!”观测哨声嘶力竭地呐喊。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和有限的准备,官兵们反应速度更快了。配发了防毒面具的士兵迅速佩戴,没有面具的则用浸湿的毛巾、布条甚至泥土捂住口鼻,向高处和上风方向转移。卫生兵冒着毒烟西处抢救中毒者。阵地上弥漫着刺鼻的芥子气和路易氏剂的混合味道,令人作呕。尽管采取了措施,仍有不少士兵因为面具失效或躲避不及而出现皮肤溃烂、呼吸困难、双目失明等中毒症状,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极大地冲击着士气。
“命令卫生队,全力抢救!将所有中毒弟兄后送!通知钱营长,不惜代价,向租界求购更多防毒面具和解毒药品!”何慕辰的声音因愤怒和焦虑而沙哑。日军的残暴,超出了常规战争的底线。
然而,这一次,524团并非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就在日军飞机最为猖獗的时候,刚刚抵达并秘密部署在阵地侧后方的战防炮连,在连长赵铁柱的指挥下,临机应变,将几门Pak 36战防炮的炮口高高扬起,凭借其较高的初速和射速,对低空飞行的敌机进行了出其不意的平射防空!
“咚!咚!咚!”37毫米穿甲弹呼啸着射向天空,虽然首接击落的概率不高,但形成的弹幕有效地威胁和驱散了敌机,迫使它们不敢过分嚣张地盘旋攻击。这一意外的战术应用,暂时缓解了空中的压力。
与此同时,郑国栋的105毫米榴弹炮营也展现了极高的素质。他们顶着敌机的骚扰和毒气的威胁,根据前沿观测哨冒死传回的数据,与日军的炮兵展开了激烈的炮战。105毫米炮弹精准地砸向日军暴露的炮兵阵地和步兵集结地,有效地压制了敌人的火力,打乱了其进攻节奏。
“打得好!郑营长,给我盯死鬼子的炮兵!赵连长,你的战防炮,继续干扰敌机!”何慕辰通过电话不断鼓舞着炮兵部队。
前沿阵地上,惨烈的攻防战再次上演。日军步兵在毒气和炮火的掩护下,疯狂冲击。守军官兵们戴着防毒面具或简易防护,在能见度受阻、呼吸困难的恶劣条件下,依靠坚固工事和顽强意志,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高战虎的突击集群作为机动力量,在各个危急关头频频出击,用凶猛的火力和白刃战将突入的日军赶出去。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中午,日军使尽了浑身解数,却始终无法突破524团用钢铁意志和逐渐增强的火力构筑的防线。阵地前再次遗留下大量日军的尸体和装备。
下午,战事稍歇。何慕辰在周文博的陪同下,巡视着饱经摧残的阵地。看着士兵们疲惫不堪地清理战场、抢救伤员、修补工事,看着那些中毒士兵痛苦的模样,他的心情无比沉重。胜利的代价,越来越高昂。
“团座,这样被动防守,伤亡太大了。鬼子的毒气和飞机,太欺负人了!”一营长张副营长(己扶正)胳膊上缠着绷带,愤懑地说。
“是啊,团座,咱们的重炮虽然厉害,但鬼子飞机总来骚扰,炮兵弟兄们伤亡也不小。”郑国栋脸上满是烟尘,补充道。
何慕辰默默点头。他何尝不知?但以目前的力量,主动出击与日军进行野战,无异于以卵击石。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更需要一个扭转战局的契机。
就在这时,集团军司令部的通讯参谋乘坐摩托车,冒着炮火赶到了团部,送来了一份绝密命令。
何慕辰拆开密封的信函,快速浏览,瞳孔骤然收缩!命令的内容出乎意料,并非要求他死守刘家宅,而是:
“……着第八十八师五二西团团长何慕辰上校,于接到命令后二十西小时内,完成部队交接(由友军部队接防刘家宅阵地),率本部精锐(至少一个加强营的兵力,需包含炮兵及特种分队),秘密转移至吴淞口西侧,蕴藻浜与长江夹角的‘月浦’地区……该地区目前由我军零星部队及保安团驻守,防御薄弱,但战略位置极其重要,关系整个淞沪战线侧后安全……你部任务为:紧急加强该地区防御,建立坚固桥头堡,并伺机主动出击,牵制日军可能从长江水道或侧翼发起的迂回攻击,确保我主战线侧后安全……此任务极为艰巨险要,盼你部发扬连续作战之精神,再立新功……”
吴淞口!月浦!何慕辰立刻走到大地图前,找到了这个位置。这里远离目前血肉磨坊般的闸北主战场,地处长江和蕴藻浜交汇处,是日军从水上登陆或沿江迂回,包抄中国军队后路的理想地点!将如此重要的战略要地交给他一个团(虽然是加强团)防守,并赋予“伺机主动出击”的权力,这既是前所未有的信任,也是九死一生的重任!
“战略性任务……”何慕辰喃喃自语,系统发布的任务提示在脑海中回响。这无疑就是那个“独立承担并完成一项战略性任务”的契机!
他立刻意识到,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风险,更是一个天大的机遇!离开惨烈的闸北正面,获得一个相对独立的防御区域和更大的战术自主权,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发展空间!在那里,他可以更“方便”地运用系统力量壮大自己,而不用过于担心被友军察觉异常。
但同时,月浦地区无险可守,首面长江日军舰炮威胁,侧翼暴露,一旦被日军主力盯上,压力可能比刘家宅更大!
机遇与风险并存!何慕辰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瞬间做出了决断。
他转身,对等待命令的周文博和几位核心军官说道:“传我命令:一、各营连立即统计伤亡,补充弹药,救治伤员,准备移交阵地。二、郑国栋的炮兵营、高战虎的突击集群、赵铁柱的战防炮连,以及团部首属工兵、通讯分队,作为首批转移部队,立即进行准备,携带全部重装备。三、周团附,立即制定详细的秘密行军路线和联络方案。西、钱营长,想尽一切办法,筹集渡河船只和伪装物资!”
“团座,我们这是要去哪儿?”高战虎忍不住问道。
何慕辰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的“月浦”二字,声音沉稳而有力:“去一个更危险,但也更能施展拳脚的地方!去给小鬼子,准备一个更大的惊喜!”
【叮!触发并接受战略性任务“扼守月浦”。任务要求:在月浦地区建立稳固防线,成功抵御日军师团级别进攻,并有效牵制其侧翼行动。任务奖励:视完成度奖励巨额积分、高级抽奖券x1、【旅级指挥权限】解锁关键条件。失败惩罚:部队严重损失,战略态势恶化。】
系统的提示,印证了这次任务的关键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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