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海的月光带着咸湿的潮气，漫过礁石滩时，在陈凡的玄色劲装上镀了层银霜。他指尖捻着那枚从黑衣人身上搜出的青铜令牌，上面“影阁”二字刻得狰狞，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迹——这己是本月第三次遭遇影阁的伏击，显然飞升台的秘密藏不住了。
“凡哥，喝口酒暖暖身子。”楚瑶不知何时换了件鲛绡材质的红衣，裙摆裁得极短，走动时露出大半截白皙的小腿，她踮脚将酒葫芦递到他唇边，指尖故意在他下巴上轻轻刮过，“影阁那帮废物，也敢来抢定海针，真是不知死活。”
酒液滑过喉咙，带着烈火烧过的暖意，陈凡抬手按住她不安分的手腕，却没推开——她的指尖微凉，刚从冰桶里捞过醒酒的梅子，沾着的水珠滴在他手背上，顺着指缝滑进袖口，留下一串痒意。“他们背后有灵尊境撑腰，没那么好对付。”
“灵尊境又怎样？”楚瑶往他怀里靠了靠，鲛绡红衣本就轻薄，被海风一吹更是贴在身上，将玲珑曲线勾勒得愈发清晰，“凡哥马上也要突破了，到时候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们。”她仰头时，领口微敞，露出的锁骨窝里还沾着颗晶莹的水珠，像昨夜寒潭里没捞起的珍珠。
陈凡的喉结轻轻滚动，刚要说话，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轻响。苏清鸢提着盏琉璃灯走来，月白色的襦裙裙摆扫过礁石，带起细碎的沙粒，她另一只手里捧着个锦盒，盒盖缝隙里透出淡淡的药香：“刚调制的凝神膏，你灵力波动还没稳，擦在穴位上能安神。”
灯光落在她脸上，将原本清冷的轮廓柔化了几分，鬓边别着朵新鲜的海昙花，花瓣上的露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锁骨处，与楚瑶的水珠相映成趣。陈凡接过锦盒时，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两人同时一颤——她的手比楚瑶更凉些，像刚从深海里捞出来的玉。
“清鸢师姐就是细心。”楚瑶突然伸手，替苏清鸢将海昙花别得更牢，指尖擦过她的耳垂，声音甜得发腻，“不像我，只会给凡哥喝酒。”说罢，她突然踮脚，往陈凡唇上凑去，似要抢那口未咽的酒气。
陈凡偏头躲开，楚瑶的唇擦过他的下颌，带着酒的烈和梅子的酸。“别闹。”他的声音有些哑，掌心的凝神膏盒子烫得像块烙铁。
苏清鸢己转过身去，假装整理灯芯，耳根却红得像被灯火烧过。琉璃灯的光晕里，她的裙摆被海风掀起一角，露出脚踝上系着的红绳，绳端坠着颗小小的珍珠，是上次寒潭淬体时，陈凡从潭底摸给她的。
“凡哥，你看清鸢师姐的红绳了吗？”楚瑶贴着他的耳朵轻笑，热气拂得他耳廓发烫，“她说这叫‘同心结’，戴上就能跟心上人……”
“楚瑶！”苏清鸢猛地回头，灯芯“噼啪”爆了个火星，她的声音带着点慌，“别胡说！”
陈凡看着她慌乱的模样，突然想起昨夜在寒潭，苏清鸢的冰灵力失控时，他伸手扶住她，掌心触到的正是这截细腻的脚踝。当时她的红绳缠上了他的手指，像条不肯松的小蛇。
“好了，说正事。”他打开锦盒，挖出一块淡绿色的膏体，往太阳穴抹去。凝神膏带着薄荷的凉，混着苏清鸢身上特有的冷香，让躁动的灵力平复了不少。“影阁既然知道飞升台，肯定会召集更多人马来抢定海针，我们得提前找到入口。”
楚瑶突然拍手：“我知道在哪！”她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海图，展开时，鲛绡裙摆扫过陈凡的膝盖，“上次在龙宫遗迹，我从老龙王的藏宝图上看到过标记，飞升台藏在‘万鲛窟’的珊瑚林里，那里的鲛人能织‘幻境纱’，据说穿上就能……”她故意拖长了音，眼尾瞟着陈凡，“……看到心上人最想要的东西。”
苏清鸢的指尖在灯柄上捏出了白痕：“鲛人善幻术，万鲛窟凶险得很，不能大意。”她顿了顿，补充道，“我备了些解毒丹，那里的珊瑚虫有毒，沾到皮肤会……”
“会怎样？”楚瑶突然凑近陈凡，指尖划过他的手背，“会像这样发痒吗？”她的指甲轻轻刮过他的掌心，留下一串细密的战栗。
陈凡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楚瑶的手柔若无骨，掌心却沁着汗。“安分点，不然就留在营地。”
“不要嘛。”楚瑶立刻软了声，往他怀里蹭，“凡哥不带我，我就自己去，到时候被鲛人抓去做压寨夫人，你可别后悔。”她的红衣蹭过陈凡的腰侧，鲛绡的丝滑像水一样漫过去。
苏清鸢己将灯递给陈凡：“走吧，趁月色好，先去探探路。”她的步伐快得像在逃，红绳上的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撞着脚踝，发出细碎的响。
万鲛窟的入口藏在一片发光的珊瑚丛里，珊瑚虫的荧光将海水染成了流动的彩虹。陈凡捏碎颗避水珠，三人潜入水中，灵力护罩将海水隔绝在外。楚瑶的红衣在水里舒展开，像朵怒放的罂粟，她故意游在陈凡身侧，时不时用尾指勾一下他的灵力护罩，引得护罩泛起涟漪。
苏清鸢的白裙在水中更显剔透，她的冰灵力在周身凝成层薄冰，将好奇围拢的小鲛人冻成了透明的冰雕。可当陈凡游过她身边时，她的冰层总会悄悄融化一块，让两人的护罩轻轻碰在一起，像两只相触的水母。
“凡哥，你看那片纱！”楚瑶突然指向前方，珊瑚林深处飘着片半透明的轻纱，月光透过纱面，映出里面的人影——竟是陈凡穿着龙袍，楚瑶和苏清鸢一左一右挽着他的手臂，笑得眉眼弯弯。
“是幻境纱！”苏清鸢的声音带着警惕，冰灵力瞬间暴涨，“别盯着看，会被迷惑！”
可楚瑶己伸手去够，纱面碰到她的指尖，突然化作无数光点，钻进她的灵力护罩。“哎呀！”她轻呼一声，护罩里的景象变了——陈凡正低头吻她的肩，她的红衣滑落在地，露出的肌肤上，珊瑚虫的荧光像撒了层金粉。
“楚瑶！”陈凡立刻冲过去，掌心按在她的眉心，灵力如潮水般涌入。幻境纱的光点被震散，楚瑶的脸却红得像要滴出血，她抓住陈凡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声音软得发颤：“凡哥，我好像……真的看到了……”
苏清鸢别过脸，却不小心撞上另一片幻境纱。她的护罩里瞬间浮现出寒潭的场景——陈凡的玄色劲装湿透，正低头替她处理脚踝上的伤口，红绳缠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脚背，烫得她几乎要缩脚。
“清鸢师姐！”陈凡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苏清鸢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的冰灵力己冻住了半片珊瑚林，而陈凡的手正按在她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渗进来，烫得她心尖发颤。
“前面有动静。”陈凡突然低声道，灵力护罩外，一群人身鱼尾的鲛人正围过来，为首的鲛人女王手持权杖，权杖顶端的夜明珠映出她妖冶的脸。“擅闯万鲛窟者，需留下‘信物’才能过。”她的声音像淬了蜜，目光在陈凡身上打转，“比如……这位公子的心头血，或是两位姑娘的……”她的眼尾扫过楚瑶的红衣和苏清鸢的白裙，笑得暧昧，“……贴身之物。”
楚瑶突然解下腰间的玉佩，往女王面前一抛：“这个够不够？”玉佩是陈凡送她的定情物，上面还沾着她的体温。
苏清鸢也解下了红绳上的珍珠：“这个呢？”珍珠上的温度，是陈凡昨夜替她焐热的。
女王掂了掂玉佩，又捏起珍珠，突然笑了：“不够。”她的权杖指向陈凡，“要他亲我一下，或者……”她的目光落在陈凡的玄色劲装领口，“……让我摸一下他的灵力核心。”
陈凡的眼神冷了下来，灵力护罩瞬间暴涨，金色的光芒在水中炸开：“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女王却突然抛出一卷纱，纱面在空中展开，竟映出了影阁的人——他们正偷偷跟在后面，为首的血屠己露出半张脸，灵尊境的威压让海水都在颤抖。“影阁要抢飞升台，你们斗得过吗？不如跟我合作，我帮你们挡着他们，你们……”她舔了舔唇，目光在陈凡的喉结上打转，“……陪我一晚。”
楚瑶的灵力瞬间化作火焰长鞭：“做梦！”
苏清鸢的冰锥己射向女王：“痴心妄想！”
陈凡却按住了她们的手，珊瑚林的荧光中，他的灵力开始暴涨，金色中隐隐透出紫意——灵尊境的壁垒，竟在此时松动了！“可以。”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你得先让鲛人织一件‘幻境纱’，我要亲眼看看……影阁的老巢在哪。”
女王愣了愣，随即笑得更妖：“公子果然爽快！”她拍了拍手，身后的鲛人立刻开始吐丝织纱，银色的丝线在水中流转，织出的纱面渐渐映出影阁的总部——竟是座藏在海底火山里的宫殿。
“凡哥！”楚瑶和苏清鸢同时惊呼，她们的手不约而同地抓住了陈凡的衣袖，红绳和鲛绡缠在一起，像个解不开的结。
陈凡反手握住两人的手，灵力顺着掌心涌入她们体内：“放心。”他的眼底紫光越来越亮，“等我突破灵尊境，就没什么能挡我们了。”
幻境纱还在继续织，纱面上，影阁的血屠正擦拭着他的弯刀；珊瑚林外，影阁的人马己开始布阵；而陈凡的掌心，楚瑶的汗和苏清鸢的凉交织在一起，让他的灵力像被点燃的火药，在经脉里疯狂奔涌。
楚瑶突然踮起脚，在他的灵力护罩上印下一个吻，纱面映出的幻境里，她的红衣彻底散开，贴在陈凡的玄色劲装上，像团烧不尽的火。苏清鸢的红绳不知何时缠上了陈凡的手指，她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臂弯，琉璃灯的光透过水层照进来，在她的白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
万鲛窟的海水开始升温，珊瑚虫的荧光变得滚烫。陈凡能感觉到灵尊境的门就在眼前，而门后，是更汹涌的浪潮——影阁的刀，鲛人的纱，还有怀里这两团让他心乱如麻的软。
“公子，纱织好了。”女王的声音带着蛊惑，“现在，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陈凡的目光扫过纱面上影阁的火山宫殿，又落在楚瑶发红的眼角和苏清鸢颤抖的红绳上，突然笑了。紫金色的灵力在他周身炸开，海水被震得退开三尺：“我的承诺是——”他的指尖同时握住两人的手，将她们护在身后，定海针在掌心发出龙吟，“——让你们看看，灵尊境是怎么杀人的。”
幻境纱在灵力冲击下碎成光点，女王的惊呼和影阁人马的惨叫混在一起。陈凡的身影己消失在珊瑚林深处，只留下两道紧紧跟随的影子——一道红得像火，一道白得像雪，在即将破晓的幽冥海水中，织成了一幅未完的画。而画的落款处，藏着三个纠缠的名字，和一场注定难平的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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