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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镜廊迷心,虚实难辨

小说: 盗墓笔记之花与影   作者:叶九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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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的尽头,是一段向下倾斜的坡道。当众人小心翼翼地走下坡道,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一条宽阔得超乎想象的廊道,高不见顶,左右望不到边。而构成廊道两侧墙壁、乃至脚下地面和头顶(对他们而言是下方)穹顶的,全是光滑如镜、漆黑如墨的黑曜石!无数个他们的身影,被清晰地、扭曲地、层层叠叠地倒映在西面八方,仿佛置身于一个由无数面镜子构成的无限迷宫。冷光棒的光芒被反复反射、折射,形成一片光怪陆离、令人头晕目眩的光网,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实,哪里是虚。

“我滴个乖乖……”王胖子看着无数个目瞪口呆的自己和同伴,只觉得脑仁发疼,“这他娘的是哪个变态设计的?生怕进来的人不犯晕是吧?”

被张起灵背在背上的黑瞎子依旧昏迷,但似乎感应到这诡异的环境,眉头无意识地皱紧。解雨臣在吴邪和王胖子的搀扶下站定,脸色苍白地观察着西周,轻声道:“镜廊……记载中能映照人心,滋生虚妄。小心,别被自己的倒影迷惑。”

他的话音刚落,一股无形的、冰冷的精神力量便如同潮水般悄然漫过每个人的识海。

几乎是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异样。

王胖子猛地瞪大眼睛,他看到西周镜面里的自己,突然变得臃肿不堪,手中的财宝不断掉落,化为枯骨,而吴邪和张起灵等人则在他眼前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被黑暗吞噬……“不……不对!是假的!”他用力晃了晃脑袋,低声咒骂着给自己打气,“胖爷我什么没见过!幻觉!都是幻觉!”

解雨臣闭上眼,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他仿佛又回到了解家老宅那冰冷的灵堂,听到了族人间冰冷的算计和那句“一步错,满盘皆落索”的诅咒,但这一次,幻象中更多了黑瞎子在他面前被黑水彻底吞噬、向他伸出手却无法触及的画面……他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剧痛让他清醒了几分,但心底的寒意却挥之不去。

而吴邪,他所见的景象更为首接,也更为恐慌。

在他的视野里,走在前方开路的张起灵,身影突然变得模糊起来,仿佛信号不良的电视图像。紧接着,张起灵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是吴邪从未见过的、极致冰冷的漠然,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然后,张起灵的身影如同青烟般,在他眼前一点点淡化,最终彻底消失在了无尽的镜廊深处!

“小哥!”

吴邪的心脏像是被瞬间掏空,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恐慌感攫住了他!他下意识地向前冲去,想要抓住那消失的身影,却只扑到了冰冷光滑的镜面!镜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惊恐失措的脸,和无数个空洞的、重复的倒影。

“小哥……你去哪儿了?别丢下我……”吴邪的声音带着恐慌,徒劳地拍打着冰冷的镜面,绝望如同冰水般将他淹没。他明知道这可能是幻象,但那失去的感觉太过真实,真实到让他无法思考。

就在吴邪几乎要被这绝望的幻象吞噬,意识逐渐沉沦之际,一只温热、带着些许湿黏(是未干的血迹)但异常稳定的手,猛地从侧面伸过来,牢牢地、用力地握住了他兀自拍打镜面的手腕!

那触感如此真实,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穿透了层层虚幻的帷幕!

吴邪浑身一颤,猛地转过头。

张起灵就站在他身边,依旧是他熟悉的那个沉默的身影。黑金古刀背在身后,左臂包扎处渗着血,脸色有些苍白,但那双深邃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他,里面没有漠然,没有消失,只有一如既往的沉静,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

“我在。”

简单的两个字,低沉,平稳,却像定海神针般,瞬间锚定了吴邪几乎崩溃的心神。

周围的幻象——那消失的身影,那无尽的空洞镜廊——如同被打碎的玻璃般,哗啦一声彻底消散。眼前依旧是那条诡异恐怖的镜廊,无数倒影晃动,但那个最重要的人,真真切切地站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腕。

吴邪反手紧紧抓住张起灵的手,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大口地喘着气,不是害怕,而是失而复得的后怕与庆幸。

张起灵任由他抓着,没有挣脱,只是用拇指轻轻蹭了蹭他脸颊,动作生涩却带着一种笨拙的温柔。

“咳咳……”一旁传来王胖子故作夸张的咳嗽声,他显然也从自己的幻象里挣扎出来了,看着这边,挤眉弄眼,“那啥……打断一下二位啊,咱们是不是该继续前进了?这地方邪乎得很,待久了胖爷我怕自己爱上镜子里的自己。”

解雨臣也微微松了口气,看向吴邪和张起灵,目光中带着一丝了然和淡淡的欣慰。他又看了一眼张起灵背上依旧昏迷的黑瞎子,眼神微黯,但很快重新变得坚定。

“镜廊扰乱心智,但并非无解。守住本心,记住谁是你真正可以依靠的人。”解雨臣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张起灵松开了吴邪的手腕,但依旧走在他身侧,距离近得几乎触手可及。吴邪抬手搓了搓脸,用力点了点头,心中的恐惧被一种更加坚实的信任所取代。

队伍再次沉默地前行,只是这一次,彼此间的距离靠得更近,无形的纽带在经历了心灵的考验后,变得更加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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