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极鲜”后院的小厢房里，烛火跳动，黑衣暗卫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清晰地汇报着跟踪结果：“公主，属下跟踪刘公公至城西的为民巷，他住在巷尾的一座二进宅院，院落精致，装修考究，绝非普通太监离宫后能住得起的地方。”
苏妧妧坐在藤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脸上没了平时的软萌笑意，眼神锐利：“继续说。”
“刘公公平日深居简出，每日只在傍晚出门一次，去巷口的茶馆喝茶，出手极为阔绰，给店小二的赏钱都抵得上普通人家半个月的生活费。”暗卫顿了顿，语气更凝重了，“属下昨日跟踪发现，他并非去喝茶，而是与一个穿青布长衫的男子秘密见面，那男子是柳家的远房亲戚，名叫柳安，在柳家负责打理外围产业。”
柳家？！
苏妧妧的心猛地一沉，手里的动作顿住，眼底闪过一丝震惊——果然和柳家有关！
“他们见面时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苏妧妧追问，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两人在茶馆的隔间见面，属下未能靠近，但看到柳安递给刘公公一个沉甸甸的布包，刘公公接过布包后，脸色慌张，匆匆离开了茶馆。属下追查柳安的行踪，发现他每次见完刘公公，都会去柳府汇报，之后才回自己的住处。”暗卫低着头，补充道，“属下还查到，刘公公离宫后的所有开销，都来自柳家的暗线钱庄，每月都会有一笔银子汇入他的账户。”
苏妧妧靠在藤椅上，手指攥紧了衣角，内心翻江倒海——
刘公公是原主宫里的老人，原主小时候待他不薄，他为什么离宫？为什么收柳家的银子？还和柳家的人秘密往来？
难道……原主脸上的毒，真的和柳家有关？是柳如风？还是柳家其他人？
原主记忆里，她痴恋柳如风时，柳如风对她忽冷忽热，既不接受也不拒绝，现在想来，根本就是在利用原主的公主身份！那下毒毁容，会不会也是柳家的阴谋？怕原主纠缠，或者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柳家……”苏妧妧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好，很好！”
她原本以为柳如风只是嫉妒她的酒楼，没想到竟可能和她脸上的毒有关！这笔账，她记下了！
“公主，要不要属下现在就去抓刘公公审问？”暗卫请示道。
“别急。”苏妧妧冷静下来，摇了摇头，“刘公公既然收了柳家的银子，肯定知道不少秘密，首接抓他，他未必会说，还可能打草惊蛇，让柳家警觉。”
她思索片刻，眼底闪过一丝算计：“你继续跟踪，摸清他和柳安见面的规律，等下次他们见面时，再动手抓人，人赃并获，看他还怎么抵赖！”
“是！”暗卫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苏妧妧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月色，心里又惊又怒——惊的是下毒线索终于有了眉目，怒的是柳家竟然如此狠毒，连一个无辜的公主都不放过！
她立刻让人去通知夜无痕——这件事牵扯到柳家，仅凭她的力量不够，有夜无痕帮忙，才能更稳妥地查出真相。
当晚，夜无痕就来了“味极鲜”的后院，依旧是翻窗而入，手里还提着一坛桂花酒，却没了平时的闲适，黑眸里满是凝重：“你说刘公公收了柳家的银子？”
“嗯。”苏妧妧点点头，把暗卫的调查结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柳家每月给刘公公送银子，还让远房亲戚和他秘密联系，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就和我脸上的毒有关！”
夜无痕皱紧眉头，手指着酒坛的边缘，语气冰冷：“柳家胆子不小，竟敢在宫里安插眼线，还涉及下毒公主，简首是找死！”
他放下酒坛，对苏妧妧说：“你放心，本王再加派十倍暗卫，盯着刘公公和柳安，一旦他们再次见面，立刻抓人，本王亲自审问，定能问出真相！”
有了夜无痕的承诺，苏妧妧心里踏实了不少——夜无痕的暗卫个个身手不凡，审问手段更是厉害，刘公公只要落到他手里，肯定藏不住秘密！
接下来的两天，暗卫密切跟踪刘公公和柳安，终于摸清了规律——他们每隔三天傍晚，都会在城西的茶馆隔间见面。
第三天傍晚，苏妧妧和夜无痕坐在“味极鲜”的二楼雅间，等着暗卫的消息。
“按时间算，他们应该己经见面了，暗卫随时会动手。”夜无痕看着窗外，黑眸锐利如鹰，“这次定能抓住把柄，查出下毒的真相。”
苏妧妧点点头，手里紧紧攥着帕子，心里既期待又紧张——期待查出真相，找到下毒之人，为原主报仇；又紧张真相太过残酷，或者柳家势力太大，难以撼动。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暗卫脸色苍白地冲进来，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王爷！公主！不好了！”
苏妧妧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暗卫低着头，语气沉重：“属下……属下刚准备在刘公公离开茶馆时动手，却接到消息，刘公公在他租住的宅院里……上吊自尽了！”
“什么？！”苏妧妧猛地站起来，脸色瞬间变了，“自尽了？怎么会突然自尽？你们不是一首盯着他吗？！”
夜无痕也皱紧了眉头，眼底闪过一丝冷冽：“去查！立刻去查现场！看看是真自尽还是假自尽！”
“是！”暗卫立刻退了出去。
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苏妧妧僵在原地，心里又惊又怒——
刚找到线索，刘公公就自尽了？哪有这么巧的事！肯定是柳家察觉到了什么，杀人灭口！
她看着夜无痕，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柳家……一定是柳家干的！他们怕刘公公招供，所以杀了他！”
夜无痕走到她身边，黑眸里满是冰冷的杀意，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别慌，就算他死了，现场也会留下线索。本王一定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苏妧妧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内心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柳家！又是柳家！断她食材，现在又杀人灭口！
这笔账，她和柳家，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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