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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传奇的落幕与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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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战王府,梧桐叶落满了庭院的青砖小径,被风卷着打旋儿,落在廊下那把常供两人闲坐的藤椅旁。藤椅上搭着一条厚厚的羊毛毯,是苏妧妧亲手织的,针脚细密,配色是夜无痕最爱的墨色与她偏爱的藕粉,边缘还绣着小小的白菜与帅印图案——那是他们初遇的印记,也是一生的羁绊。

书房里,《妧痕食记》的最后一卷刻本刚装订好,墨香还未散尽,整齐地码在书案左侧的书架上,与其他九卷排得严丝合缝,连书脊的朝向都完全一致——不用问,定是夜无痕亲手整理的。苏妧妧靠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盖着夜无痕刚给她披上的披风,手里捧着一本翻开的《妧痕食记》,眼神有些浑浊,却依旧专注地看着扉页上两人的名字,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王爷,你看这刻本的字,比我写的还好看。”她轻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依旧带着软萌的尾调。

夜无痕坐在软榻旁的矮凳上,握着她的手——她的手早己不复当年的灵巧,布满了薄茧和皱纹,却依旧温暖。他低头看着她手里的书,声音沉稳而温柔,比秋日的阳光还要暖:“不及你写的,你笔下的字,有菜香,有温度。”

苏妧妧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盛开的菊花:“就你会说。当年我写‘开水白菜’那页,你还嫌我字歪了呢。”

“那是本王怕你累着,故意逗你休息。”夜无痕伸手拂去她鬓边垂落的白发,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珍宝,“累了就睡会儿,我守着你。”

苏妧妧点点头,靠在他的肩头,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缓。手里的《妧痕食记》滑落下来,夜无痕伸手接住,小心地放在一旁,继续握着她的手,指尖感受着她逐渐微弱的温度。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黑眸里没有悲伤,只有平静——他们携手走过了五十余载,从青丝到白发,从初遇到白头,该做的事都做了,该说的话都说了,没有遗憾。

阳光渐渐西斜,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苏妧妧的呼吸彻底停了下来,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意,仿佛只是睡着了,做了一场关于美食与爱的甜梦。

夜无痕低头看着怀中人安详的面容,轻轻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无人察觉的哽咽:“王妃,一路走好。等我安排好后事,便去找你,继续吃你做的菜。”

他没有哭,只是握着她的手,坐了整整一夜。天亮时,他叫来管家,声音依旧沉稳有力,条理清晰地交代后事——

“王妃的棺椁要用金丝楠木,内壁铺她织的那床藕粉锦被,放上她最爱的那套银质厨具,还有一本《妧痕食记》刻本。”

“丧礼从简,不许扰民,前来吊唁的宾客,每人赠一本《妧痕食记》下册,算是王妃给大家的最后一份‘美食礼物’。”

“王府的产业,交给宸轩打理,‘味极鲜’和美食学院,交给璃歌,告诉他们,守好家业,更要守好‘美食传情’的初心。”

每一条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连棺椁里铺盖的锦被边角要对齐、厨具摆放的顺序都交代得一清二楚,极致的强迫症背后,是对苏妧妧刻入骨髓的在意。

三日后,战王府传出讣告——厨神王妃苏妧妧于深秋安详离世,享年七十一岁。消息传开,京城百姓自发沿街祭拜,“味极鲜”所有分店挂起白幡,停业三日,连宫里的新帝和皇后都亲自前来吊唁,皇后抱着《妧痕食记》,哭得不能自己:“皇婶走了,以后再也吃不到她做的桂花糕了……”

夜无痕穿着一身素白孝服,站在灵堂前,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脸色平静,只是眼底的光彻底暗了下去。他亲自守在灵堂,日夜不离,手里始终握着苏妧妧生前常用来揉面的那根木杖,仿佛还能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

七日后,苏妧妧的葬礼如期举行。送葬队伍从战王府出发,沿街百姓纷纷跪地相送,手里捧着自家做的点心和鲜花,洒在送葬的路上,香气弥漫了整条长街——那是百姓们用最朴素的方式,送别这位用美食温暖了他们一生的厨神王妃。

葬礼结束后,夜无痕回到空荡荡的书房,看着书案上苏妧妧未织完的羊毛袜,看着书架上整齐的《妧痕食记》,看着窗外两人一起种下的同心树,缓缓闭上了眼睛。他躺在苏妧妧常坐的软榻上,手里握着那本他们一起编纂的《妧痕食记》,身边放着她最爱的银质小锅铲,再也没有醒来。

他终究是信守了承诺,陪她一起走了,生同衾,死同穴。

战王府的儿女们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父母依偎在软榻上,手里握着共同的心血,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下一秒就会醒来,一个说“王爷,该吃饭了”,一个答“好,听王妃的”。

夜宸轩——如今的战王,红着眼眶安排父母的合葬事宜,他继承了父亲的沉稳和母亲的担当,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更用父亲传授的兵法,守护着母亲留下的“美食帝国”;夜璃歌——继承了苏妧妧的厨艺天赋,成为了新一代的“厨神”,她将《妧痕食记》不断修订增补,加入自己的创新菜式,让“味极鲜”的分店开遍了更远的地方,甚至传到了海外,美食学院也培养出了一批又一批优秀的厨师,将苏妧妧“授人以渔”的理念发扬光大。

时光流转,几年后,《妧痕食记》早己成为天盛王朝的传世瑰宝,被无数厨师奉为“美食圣经”。书里的每一道菜,不仅有精妙的做法,更有动人的故事——百姓们读着“开水白菜”的初遇,感动于战王与王妃的深情;厨师们照着“凯旋蛋糕”的步骤,学会了用美食传递心意;甚至宫里的御厨,都以能复刻书中的“慈宁宫旧梦”系列为荣。

这一日,夜璃歌在“味极鲜”总店举办新菜品品鉴会,推出的正是根据《妧痕食记》中“银杏百合粥”改良的“同心粥”。她站在台上,看着满座宾客,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妧痕食记》,笑着说:“这道粥,是我爹娘晚年常喝的,他们说,粥要慢熬才香,日子要慢过才甜,爱情要相守才真。今日把这道粥分享给大家,也想告诉大家——我爹娘的故事结束了,但他们的爱情和美食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台下掌声雷动,宾客们舀起温热的同心粥,清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仿佛尝到了岁月的温柔,尝到了跨越生死的深情。

书房里,整齐码放的《妧痕食记》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书脊上“妧痕”二字,如同两人永恒的印记,见证着传奇的落幕,也守护着新生的希望——只要还有人记得他们的故事,还有人传承他们的美食,他们的爱,就永远不会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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