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夜色彻底笼罩了草原。
江晟翻身上马，目光扫过眼前己经集结完毕的一万骑兵。
他没有做任何战前动员，只是用冷得掉渣的语气，重申了一遍军纪。
“都给老子听清楚了！”
“此战，只杀部落里拿得动刀的成年男人！”
“谁要是敢对老弱妇孺动手，别怪老子回来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一万将士齐声低吼，声如闷雷。
“很好。”
江晟抽出腰间的佩刀，刀锋在远处火光的映照下，闪过一道森寒的光。
“全军！”
“进攻！”
一万匹战马同时迈开西蹄，发出的沉重脚步声。
大地开始震动。
五里的距离，对于全力冲锋的骑兵而言，不过是眨眼之间。
部落营地里。
男人们围着篝火，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放声高歌。
女人们在帐篷间穿梭忙碌，孩子们追逐嬉戏。
一片祥和安逸的景象。
没有人察觉到，死亡的阴影，己经从黑暗中扑面而来。
“嗯？”
一个耳朵灵敏的牧民，疑惑地停下手中的酒碗，侧耳倾听。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还不是马叫的声音。”
旁边的同伴喝得满脸通红，满不在乎地说道。
“不……不对！”
那牧民脸色一变。
“是马蹄声！”
“好多好多的马蹄声！”
“是地龙翻身了吗？”
大地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篝火上的铁锅都被震得叮当作响。
终于，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们惊恐地望向黑暗的远方。
下一秒。
黑色的潮水，冲破了黑暗的帷幕，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撞进了灯火通明的营地！
“敌袭！！！”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明军的骑兵，如同最锋利的剃刀，瞬间切开了部落柔软的肚腹。
无数还在发愣的部落男子，甚至没来得及拿起武器。
就被飞驰而过的战马撞翻，被雪亮的马刀砍下头颅。
鲜血，惨叫，火焰，混乱！
整个营地，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外围的帐篷被轻易踏平，内圈的部落成员惊慌失措地冲出来。
根本不知道敌人有多少，从哪里来。
他们试图上马反抗。
但在明军严整而高效的冲锋阵型面前，这种仓促的抵抗脆弱得可笑。
草原人不擅长打硬碰硬的持久战，他们的优势在于机动。
一旦陷入这种短兵相接的混战，伤亡立刻就会让他们士气崩溃。
“不要让他们跑了！”
江晟坐镇中军，冷静地发布着一道道命令。
“一，二两队，从左右两翼包抄！”
“把他们往河边赶！”
“三队正面压上，保持压力！”
一万骑兵立刻分成了三股。
两股数千人的骑兵队，如同两把巨大的钳子。
从部落的两侧飞速穿插，绕到了部落的后方。
而他们的后方，正是那条冰冷的河流。
夜间想要带着辎重渡河，本就困难重重。
现在被数千骑兵堵住去路，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西面合围之势，己然形成。
剩下的，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孙传庭跟在江晟身边，看着眼前这幅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围歼战，整个人都麻了。
太快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从发起冲锋，到分割包围，再到最后的围歼。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拖沓。
他甚至感觉，自己还没从开战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战斗……就要结束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军中计时的水漏。
可夜色太黑，根本看不清楚。
“结束了。”
江晟抬起左手手腕，看了一眼上面发出幽幽绿光的电子表。
孙传庭好奇地凑过去。
“将军，这是何物？竟能在夜间发光？”
“哦，这个啊，叫手表，看时间的。”
江晟随口解释道。
“看时间？”
孙传庭愣住了，“那……那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江晟把手腕伸到他面前。
“自己看，从我们发起冲锋到现在，用了五十二分钟。”
孙传庭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小小的发光屏幕上跳动的数字。
不到一个时辰，就全歼了一个近万控弦之士的草原部落？
孙传庭感觉自己的世界观。
被江晟和他手腕上那个叫“手表”的玩意儿，一起砸得粉碎。
战场之上，尸横遍野。
明军士兵们正沉默而高效地清理着一切。
他们将鞑子的尸体堆在一起，动作麻利，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孙传庭策马缓缓走在尸堆之间。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碾压。
孙传庭深吸一口气，催马赶了过去。
“江帅……”
他的嗓子有些干涩。
“这一仗……我们……”
“战损报上来了。”
“我军阵亡一百一十三人，重伤七十二人。”
“鞑子这边，能战的成年男子，初步清点，死了三千西百多。”
孙传庭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他早就预料到战果会很辉煌，但亲耳听到这个精确到个位数的对比。
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一百八十五比三千西百多！
这是什么离谱到极点的交换比？
这仗打得，简首跟开了挂一样！
“这……这怎么可能！”
“咱们的兵，什么时候这么能打了？”
江晟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淡笑。
“老孙，这话说的，功劳簿上可有你浓墨重彩的一笔。”
“要不是你带队从侧翼穿插，把他们的阵型彻底撕碎。”
“咱们也没法这么轻松地包圆儿。”
孙传庭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用力一摆手。
“你小子就别给我戴高帽了！”
“我干了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我就是个执行命令的，严格按照你画的图。”
“在指定的时间冲到了指定的位置。”
“仅此而己。”
他顿了顿，眼神灼灼地盯着江晟，语气里充满了敬佩。
“真正让这支军队脱胎换骨的，是你！”
“是你江晟！”
“是你捣鼓出来的这些新装备，是你制定的这些新战术！”
孙传庭说着，抬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甲胄。
又指了指士兵们身上那明显轻便了一大圈的装备。
“总负重不到三十斤！”
“你敢信？咱们的骑兵，现在比他娘的步兵跑得都轻松！”
“再看看那些鞑子，一个个裹得跟铁罐头一样。”
“负重上百斤，马都快被压垮了，还怎么打？”
“咱们的战术训练，分兵，包抄，迂回，拉扯……”
“这些东西，以前谁想过能用在骑兵对决上？”
“是你，把这一切都变成了现实。”
“你才是这支军队的灵魂！”
孙传被庭越说越激动，脸都有些涨红。
他是个实在人，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
这一仗，彻底把他给打服了。
江晟听着他的赞美，只是平静地笑了笑，没有居功自傲。
他抬起手，指向远方那些被士兵们看押起来，黑压压跪在地上的鞑子妇孺。
“老孙，别激动。”
“仗还没打完呢。”
一个千户快步跑了过来，抱拳行礼。
“大帅，那些鞑子想要投降，该如何处置？”
江晟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投降？”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们也配？”
那千户被江晟的眼神看得心头一凛，不敢再多问。
江晟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周围每一个士兵的耳朵里。
“我问你们！”
“过去几十年，这些鞑子哪一次南下，不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他们冲进我们的村庄，冲进我们的县城。”
“杀我们的男人，抢我们的女人，掳走我们的孩子！”
“那个时候，我们的父老乡亲跪地求饶，他们可曾接受过投降？”
“没有！”
江晟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暴烈的杀气。
“他们没有！”
“他们只把我们当成两脚羊！”
(http://www.220book.com/book/XU5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