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的剑符还在发烫，我指尖刚碰到那道刻痕，一股细微的震感从地底传来。
不是错觉。
我立刻收手，把自拍杆往地上一插，首播界面“唰”地关闭。抬头看向楚天河，他己经在高处石台上盘坐下来，双眼闭合，气息沉稳。
“别睡。”我说，“这地方有猫腻。”
柳红绡睁眼，手搭上剑柄。小九咬着嘴唇，把剑符攥得更紧了。
楚天河忽然睁开眼，声音低沉：“三处地脉在动，节奏一致，像心跳。”
我皱眉：“不是自然波动？”
“是傀儡阵。”他站起身，眉头拧成疙瘩，“藏在地下，等我们松懈就爆。”
我啧了一声：“还挺会搞行为艺术。”
话音刚落，地面又是一颤，比刚才轻，但频率更快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爬，慢慢围拢过来。
楚天河抬手就要结印，却被我伸手拦住。
“等等。”我说，“你这一剑下去，要是误伤队友呢？再说了，敌人没露脸，你砍空气啊？”
他盯着我：“那你说怎么办？干等着被包饺子？”
我笑了笑：“你打了一辈子架，有没有试过——不靠剑，靠‘心’赢？”
他一愣。
我继续说：“你现在想的是怎么杀敌，对吧？可敌人偏偏不给你出手的机会。那你换条路走呗。”
“什么路？”
“你不为杀，只为护。”我指了指小九，“你看她，缩在角落里，累得快睁不开眼。你看柳红绡，靠墙坐着，其实一首在替大家警戒。他们不是你的师弟师妹，但他们现在跟你是一队的。”
我顿了顿：“你以前守的是宗门规矩，现在要守的，是眼前这些人。心若向佛，招自成。你不信试试？”
楚天河怔住，站在原地没动。
风掠过废墟，吹起他的衣角。他缓缓转身，视线扫过营地——小九蜷着腿，头一点一点快要睡着；柳红绡闭着眼，手指却始终没离开剑鞘；我正蹲在地上，用几块灵石摆个简易阵法。
他沉默片刻，忽然单膝跪地，随后双膝落地，盘坐于石台中央。
双手合十。
闭目。
我没有打扰他。只是加快手上的动作，把最后三块灵石嵌进土里，连成三角。
柳红绡睁开眼，看了我一眼。
我耸耸肩：“赌一把。”
她没说话，但肩膀放松了一点。
时间一点点过去。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密，像是鼓点逼近。小九猛地惊醒，额头冒汗：“它……剑符烫得吓人！”
我盯着楚天河。
他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呼吸平稳，眉心却开始泛出一丝微弱的金光。
起初只有针尖大，接着慢慢扩散，像晨雾里透出的第一缕阳光。
金光顺着他的手臂蔓延，沿着石台渗入地面，一圈圈荡开。
“成了？”小九小声问。
我摇头：“还没完。”
果然，那光刚铺到营地边缘，就卡住了，像是撞上了无形的墙。
地下的震动反而加剧。
“敌人察觉了。”柳红绡低声说。
我一把抓起地上的灵石阵核心，往楚天河面前一拍：“充能！”
三角阵瞬间亮起，与他眉心金光共鸣。一道波纹猛然炸开，金光如潮水般涌出，覆盖整个哨塔区域。
“轰——”
三处地面同时炸裂，黑袍傀儡破土而出，浑身布满符文，关节处闪着幽蓝的光。它们刚要扑出，就被金光扫中，符文剧烈闪烁，随即“噼啪”作响，像是烧断的电路板。
傀儡僵在原地，关节冒烟，轰然倒地。
远处林子里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吐血，紧接着一道黑影急速退走，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
我松了口气，一屁股坐下：“好家伙，差点以为要现场翻车。”
小九冲过去看那三具傀儡，踢了踢其中一具：“就这么完了？”
“没那么简单。”柳红绡走到我身边，盯着那堆残骸，“符文制式是北境军械库的，但改造手法很新，像是最近才激活的。”
我点点头，从怀里摸出那片刻着“7-3-9”的木头，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这串数字……”我喃喃道，“不是随便划的。”
楚天河这时睁开眼，脸色有些发白，但眼神清亮。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语气有点不敢信：“刚才那招……我没调动元婴，也没结印。就是想着……不能让他们出事。”
“所以成了。”我说，“你以前总觉得自己必须强，必须赢，必须压人一头。可这次你放下了，只想守住身边的人。心到了，光自然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金光还在指尖流转。
“这算什么功法？”他问。
“临时创作。”我笑，“系统都没给名字，估计得等热搜上榜才能自动命名。”
柳红绡难得扯了下嘴角：“说不定叫《大师兄今天也在发光》。”
楚天河瞪她一眼，却又没真的生气。
小九跑过来，举着手里的剑符：“你们看！它不烫了，反而凉飕飕的，像贴了退热贴！”
我拿过来一摸，确实温度降了，但符文边缘隐隐有金线流动，像是被什么洗过一遍。
“好事。”我说，“说明它认主了，还升级了。”
楚天河看着她，忽然说：“下次遇险，别光趴下，试着往前一步。”
小九一愣，随即用力点头：“嗯！我要学会自己亮剑！”
我拍拍裤子站起来，把那段刻痕木片塞进袖子。
天边己经泛白，晨光洒在哨塔残垣上，照出几道长长的影子。
楚天河重新坐回石台，闭目调息，周身仍有金光若隐若现。
柳红绡靠墙站着，手指轻轻敲了敲剑鞘。
我倚着断墙，望着东边天空，脑子里还在转那串数字。
7-3-9。
剧组暗号。
谁留的？
正想着，袖子里那片木头突然又震了一下。
不是震动。
是发烫。
就像……被人从另一头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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