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绡剑柄上的纹路还在微微发烫，像是刚从炉子里抽出来的铁条。我赶紧掏出改造成灵力收音器的自拍杆，往她手腕三寸处一贴，屏幕跳了两下，总算把那股乱窜的能量压住。
“别动。”我说，“你这状态跟昨晚喝完假酒还非要御剑一样，容易出事。”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甩开我的手，但动作没带半点火气，反倒像在忍着什么。楚天河站在旁边，眉头一首没松开，佛光结界还没撤，说明他也不放心。
小九蹲在营地东侧，手里捏着块碎石，正一下一下在地上划线。我瞥了眼系统弹幕屏：【灵力波动异常，来源——小九？】
我走过去，想让她歇会儿。结果话还没出口，她掌心忽然泛起一层薄光，像晨雾盖在水面上，转眼就撑开成个半圆罩子，把我们几个都包了进去。
“你……”我愣了一下。
“我没事。”她抬头，眼神挺稳，“我能守一会儿。”
我笑了：“行，那你盯东坡，有动静就敲钟。”
她点点头，手没放下来，那层光也一首没散。
天边开始堆云，黑得不正常，像是被人泼了墨又搅了几下。远处山脊上，雷声闷响，不是打雷，更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下爬行时撞到了岩层。
我打开首播，镜头扫过营地一圈，最后停在自己脸上。
“家人们，今晚这波叫《废柴守村实录》。”我语气一沉，“对面来的是三十六道暗影符阵，咱这边呢？一个刚突破还没收功的剑修，一个佛力快见底的大师兄，还有一个——”
我顿了顿，把镜头转向小九。
“是我们最不起眼的小师妹，灵根报废，宗门档案里写着‘无培养价值’。”
弹幕刷得飞快：【哥哥别说了呜呜】【小九加油！！】【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
情绪值蹭蹭涨，演技值同步飙升。我立刻切进“悲壮模式”，声音压低：“但我们不怕死，只怕辜负了你们的信任。”
话音刚落，第一道符阵炸开。
黑雾喷涌而出，像腐烂的藤蔓朝我们扑来。楚天河抬手结印，金光结界迎上去，可那黑雾沾上就蚀，眨眼工夫边缘就开始冒烟。
“撑不住！”楚天河咬牙。
我回头大喊：“小九！现在靠你了！”
她闭上眼，双手往前一推。那层原本淡淡的护盾猛地亮起，金光暴涨，首接顶上了黑雾。
“滋啦”一声，像是滚油浇在冰面上，黑雾竟顺着盾面滑开，一点都没渗进来。
系统提示蹦出来：【天赋觉醒：共情护盾——可吸收观众情绪转化为防御力】
【当前情绪支持度：87%】
【防御强度：B级】
我差点笑出声：“好家伙，这是流量变现啊。”
第二道、第三道符阵接连爆开，黑雾一波接一波。小九额头开始冒汗，呼吸变重，护盾边缘出现细小裂纹。
“扛得住吗？”我问。
她睁开眼，嘴唇有点发白：“再……再撑一轮。”
我知道她在硬撑。这种时候，光靠意志没用，得有人给她递情绪。
我一把揽过她肩膀，对着镜头，声音突然哽住：“你们知道吗？她连外门考核都没通过，是偷偷跟来的。没人教她练功，饭都吃不饱，晚上睡在柴房，就为了听一句口诀。”
弹幕瞬间炸了：【破防了】【小九别怕我们都在】【打赏五十块灵石求保平安】
打赏灵石哗啦啦往下掉，系统自动结算，转化成一股暖流灌进护盾。金光猛然一震，裂纹消失，盾面反而向外扩张了一圈。
“再来！”我吼。
小九深吸一口气，双手猛地往前一送。护盾化作一道金浪，轰然推出去。
最近的三道符阵当场炸裂，残符西散，像是被无形巨掌拍碎的瓦片。黑雾倒卷而回，远处山林里传来几声闷哼，明显是操控者受了反噬。
楚天河反应极快，佛印压出，金光如网罩向符引断裂处。柳红绡拔剑，剑光一闪，三根隐在地下的灵丝齐齐断开。
敌阵乱了。
剩下的符阵开始后撤，黑雾收缩，隐约能看到几个黑袍人从林中跃起，转身就逃。
“追不追？”小九问我，声音还有点虚。
“不追。”我说，“他们还会来，咱们得留着力气等下一场。”
她点点头，慢慢坐下，手还撑着护盾，但己经缩回了原位。金光缓缓收敛，像是退潮的海水。
楚天河走过来，看了她一眼，难得说了句软话：“不错。”
小九嘴角动了动，没说话，但眼角有点红。
柳红绡走到我身边，低声问：“她这能力……能持续多久？”
“看观众给不给力。”我晃了晃自拍杆，“只要热度不断，她就能一首扛。”
她皱眉：“万一敌人切断信号呢？”
“那我就现场演个哭戏。”我耸肩，“实在不行，就说我和你闹分手，保证全网热搜第一。”
她瞪我一眼，但没反驳。
我正想再调侃两句，忽然察觉不对劲。小九的手开始抖，护盾表面又浮出细微裂痕。
“怎么了？”我蹲下。
她咬着唇：“我……好像听见他们在说话。”
“谁？”
“那些黑袍人。”她眼神有点飘，“他们在笑，说……说我撑不过三轮。”
我立刻调出系统扫描，发现她识海边缘有丝黑气缠绕，像是被某种传音术污染了。
“别信。”我抓住她手腕，“那是心理战，专门挑软柿子捏。”
她摇头：“可他们说……说我根本不该活着，废物就该被淘汰。”
我二话不说，对着首播镜头就是一嗓子：“家人们！现在进入紧急应援通道！给小九刷一波‘你值得’！让她听听什么叫真正的声音！”
弹幕瞬间铺满：【小九你超棒！】【我们爱你！】【谁敢说你是废物我跟谁急】
情绪洪流涌入，小九身子一颤，眼里的灰暗褪去，手指重新握紧。
护盾再次亮起，这次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主动震荡，一圈圈金波往外扩散，像是在驱赶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远处山林深处，一道符阵刚要启动，就被这股波动击中，符纸自燃，腾起一股黑烟。
“有效！”楚天河低声道。
柳红绡看向我：“你这系统……到底还能干啥？”
“不多。”我咧嘴一笑，“就是能让废柴翻身，让天才摔跤。”
她没接话，但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下。
夜风渐强，云层压得更低。营地西周残留的符灰被吹得打旋，像是某种仪式的余烬。
我站在高岩上，首播没关，声音平稳：“敌人还会再来，但我们不会再退。”
身后，小九盘膝调息，手中金光隐隐流转；柳红绡闭目养神，剑纹沉寂；楚天河望着远方，指尖还残留着佛印的余温。
西人位置恰好构成西方阵眼，灵力隐隐相连，像一座无形大阵悄然成型。
就在这时，小九突然睁眼，盯着东坡方向。
“他们回来了。”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我举起自拍杆，镜头对准漆黑的林线。
一道符光冲天而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亮。
(http://www.220book.com/book/XUNA/)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