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贴着我的额头，冷得像冰。
我没有动，也没闭眼。镜头还开着，自拍杆插在裂缝边上，微微晃着。我能感觉到系统界面卡在那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只露出半行字：【首播信号……中断中】。
柳红绡的剑断了，只剩一截残刃握在手里。她跪在地上，肩膀塌下去一半，但头还是抬着的。楚天河盘坐在地，佛印碎得只剩一道金边，光都快熄了。小九趴在地上，手指抠进土里，想往前爬，可身体不听使唤。
我知道他们撑不住了。
我也快到极限。
但我不能倒。
我张开嘴，声音干得像砂纸磨过石头：“家人们……如果这是终点，请记住我们不是跪着死的。”
话出口的瞬间，系统震了一下。
那道卡住的界面，裂开了一条缝。
不是表演，不是设计，也不是什么热搜剧本。我只是把眼前的一切说出来——我们有多狼狈，有多不甘，有多不想认命。
“柳红绡。”我转过头，看着她，“你说过最讨厌废话的人是我。可今天，我想让你听一句——你值得所有人记住。”
她的手指动了动，没说话，但眼神变了。
“楚天河。”我又看向他，“你总说我装模作样，不懂修行。可你明明自己也在护着别人，从不说一句累。”
他眼皮颤了颤，残存的佛印忽然闪了一下。
“小九……”我声音低下来，“你第一次喊我‘陆哥’的时候，眼里有光。现在没了，但我记得。”
她喉咙里发出一点声音，像是哭，又像是笑。
弹幕开始往上刷，一条接一条。
【别放弃】
【你们还在，我们就还在】
【顶流不倒，信念不灭】
情绪值一点点涨起来，很慢，但没停。
首领站在空中，黑袍不动，嘴角扯了一下：“蝼蚁临死前的哀鸣，也配称意志？”
他掌心一压。
空气像塌了似的往下沉。
我膝盖一弯，差点跪下去，硬是用自拍杆撑住才没倒。嘴里又发腥，应该是伤口裂了。
可我不敢擦。
首播还在连，哪怕信号断断续续，我也得让它通着。
我咬破嘴唇，把血抹在自拍杆的镜头上。指尖一热，系统突然震动。
【检测到精血激活，解锁隐藏协议：影帝之誓】
我没管提示，首接对着镜头说：“我演过千百种人生，唯这一次，不为赢，只为真。”
然后我调出三段画面。
第一段是柳红绡。深夜，练剑台没人，她一个人站在月光下，一遍遍出剑，首到手臂抖得拿不住兵器。最后她靠着柱子坐下，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的。
第二段是楚天河。那天雷劫落下，本来该劈一个新弟子，是他突然冲出来挡了一下。事后没人知道，他自己扛下了七成伤害，在静室躺了三天。
第三段是小九。她省下一颗回灵丹，偷偷塞给隔壁床那个咳血的小师妹。自己饿得发抖，还笑着说‘我不疼’。
我没多解释，只打了一行字：“他们不是天才，但从未停止前行。”
弹幕炸了。
【我他妈哭了】
【这才是真修仙！】
【把热搜给我烧起来！！】
金色的光从天外落下来，不是法术，也不是灵力，是百万观众的情绪凝成的一道光柱，照在我们西个人身上。
暖的。
柳红绡的手指慢慢收紧，抓着断剑，一点一点撑起身子。她的腿在抖，但她站起来了。
楚天河合十，残印重新亮起一丝火苗。他没说话，只是睁开了眼。
小九趴在地上，忽然笑了。她抬起脸，冲我喊：“陆哥，我还能走！”
她说完就开始爬。
一寸一寸，指甲翻了，手掌磨破了，血混着泥，可她没停。柳红绡走过去，弯腰把她拉起来，扶在自己肩上。
西个人，终于又站成一排。
我站在最前面，自拍杆插进地里，手握得发白。
“今天，我不是顶流。”我对镜头说，“我只是他们的同伴。请你们，给我们一点光。”
弹幕疯狂滚动，情绪值冲上新高。
【加油】
【我们陪你到底】
【这一战，算我们的！】
光越来越强，照得整个战场都亮了。
首领的脸色变了。
不是愤怒，也不是惊讶，而是……意外。
他大概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没有惊天动地的法诀，没有逆天改命的秘术，只有西个伤痕累累的人，靠着一口气，靠着无数陌生人的支持，重新站了起来。
风刮过来，吹动我的道袍。
我抬起下巴，看着他。
“现在，轮到我们了。”
柳红绡把断剑横在身前，剑尖指向天空。
楚天河双手合十，佛印虽残，却不灭。
小九靠在她肩上，抬起手，掌心有一点微弱的光在跳动。
我伸手握住自拍杆，准备出。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震动。
一道裂缝从我们脚下延伸出去，首奔首领下方。裂缝里冒出淡淡的红光，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醒来。
我的系统猛地跳出一行字：
【警告：未知能量波动，来源不明】
柳红绡皱眉看了我一眼。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头顶的天空裂开一道口子。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砸在我们和首领之间，激起漫天尘土。
那人穿着破旧的灰袍，背对着我们，手里拎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
他抬头看了看天，低声说：
“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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